好不容易得到休息的祁进只能用蒙着被窝翻来翻去，碰到伤口处又疼又痒、直接给他弄醒了。
正要再骂，却听外头的人呼喊的是什么‘别跳’突然打了一激灵。
有人跳楼！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警察、眼巴前发生这种事不好不管。
连忙穿上病号服到了楼下，几个协警和两老警官正一边劝一边拉床单、顺床垫试图接住跳楼者。
零星有路过的行人也只是看两眼就埋头走了。
大概......这一年多跳楼什么的，大伙见太多了。
抬头一看，五官哭到变形的赵小颖.......郝秀萍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来，正嘶哑的哭嚎着。
“我去！”
“什么情况！”
“她为什么跳楼啊！”
祁进赶忙抓着旁边的老警员询问。
后者疾声道：“哎呀，昨天市医院不是出事了么，部队把尸灾平了、那边负责统计伤亡者、告知家属。”
“这头一波名单里，就有她家那口子。”
祁进没好气道：“所以你们就不管不顾，这么直接告诉她了？”
那警察也是满脸不痛快：“这块工作不是我们市局负责，这帮孙子、工作再忙也不能瞎搞啊！”
祁进没心思和他扯淡，赶忙一瘸一拐上了天台。
天台上也有两个警察在劝郝秀萍，其中一个时不时比划着看起来就不怎么灵光的手语。
郝秀萍的双手则舞出残影了，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肢体动作能这么清晰表达出自己的愤怒和绝望。
祁进连忙大喊：“姑娘！你别想不开啊！！！”
那比划手语的警察不认识他，连忙骂道：“你谁啊！谁让你上来的！”
祁进：“你好，我也是警察、这姑.......我是说我认识郝女士。”
警察一听是自己同志，态度好了许多：“你大呼小叫没用，她有听力障碍。”
祁进好想吐槽：‘楼下那几个喊得比我大声多了。’
“不是，她比划的是什么意思啊？”
“她是有什么要求么？”
警察鄙夷的撇了他一眼：“你是哪个部门的？”
“她又不是绑匪、提什么要求？”
“她是说，自己是个灾星、给家里给他男人惹了灾、甚至给昆市惹了灾、总之是在说自己的绝望。”
祁进：“不是，她能给一个百万人口的城市惹什么灾？”
一旁的年轻警察气急败坏道：“她的事儿我也听过，刘家的人到处造谣、说他们几个乡几个村里、有人变成丧尸都是因为郝秀萍不守妇道、勾结法院的人诬告乡亲，才遭天罚、连累了那些人。”
祁进：“不是！这么扯淡的谣言也有人信？”
老警察：“这些乡下人很都特别迷信、再说三人成虎、这世道家里倒霉有人变丧尸或者被丧尸咬死的、急缺一个发泄对象、就怪到了她身上、是不是真的对他们来说其实不重要。”
说到这，郝秀萍已经张开双手往楼外倾。
祁进哪还顾得上别的，两步奔出一个飞扑，小半个身子都悬在外头，侃侃抓住她一只胳膊。
两警察慢了一步，帮着祁进总算把人救了回来。
这女人求死之心特别坚定，奋力挣扎、愣是把祁进胳膊的伤口都搞崩了。
这倒也算了，可她这么想死、就算能救她一回、也不可能救她十回百回啊。
祁进和会手语的老警察将她带到屋里，一人说、一边翻译。
劝了半天，她却只是双眼无神的靠在沙发上一边流泪一边喘息、似乎连看下老警察手语的心思都没有。
祁进：“郝女士、你相信我、我是警察、那些人变丧尸绝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知道现在的日子很艰难，但你总得想想你的孩子吧？”
“对了，你闺女呢？”
提起闺女，郝秀萍的眼中总算有了些神采、再次哭了起来。
祁进看着老警察：“她闺女哪儿去了？”
老警察是局里值班，临时来救人的、哪里会知道、可去问管理招待所的协警、对方却说发现她跳楼的时候就没看到她女儿。
众人刚要去查监控，就见两个‘熟人’带着个女娃进了屋。
男的长个大脑袋一脸衰相、女的跟马冬梅一模一样。
“妈妈~~~~”
女孩投入郝秀萍怀里，她也终于破防抱着女儿哑声哭嚎起来。
气都没喘匀的‘马冬梅’见这一幕，也跟着哭了起来。
大脑袋没好气道：“不是，你哭什么个劲啊！”
刚说就挨了马冬梅一脚。
祁进上前认识了一下，男的叫韩明、是监督院的督查官，但属于从乡镇借调来的那种、连个科长都不是、女的叫李茂娟、是她媳妇，也是刑警队副队长李茂全的亲妹妹。
就是韩明和另一个检察官，据李茂娟插嘴是韩明大学初恋、一块查找证据、替郝秀萍伸张正义的。
准确说是那位女检察官的坚持，点燃了韩明内心正义的火苗，这才帮助她去寻找证据。
期间他们不止一次被刘家人威胁过。
祁进自问不是什么伟光正的人，他上辈子经历过社会毒打、人走茶凉、所以比较现实和自私、但骨子里对这类坚持正义和本心的人还是敬佩的。
“那位吕检察官现在在哪呢？”
提起这事，两口子脸色都不好看。
韩明支支吾吾道：“她........她之前下乡普法的时候，被丧尸咬了。”
祁进有些不信：“你确定？”
韩明没有回答，祁进却已经晓得答案了。
多半是被刘氏宗族报复了，只是没证据而已、现在又不好查。
李茂娟见气氛尴尬，连转移话题：“小郝也真是的，大晚上、把孩子哄睡着放我家门口。”
“咋这么想不开呢，孩子还真小、没了爸已经很可怜了、再没了妈咋整？”
韩明一脸担忧道：“她们母女，往后在昆市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李茂娟又是一脚踹了过去：“瞎说什么呢！”
韩明连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说郝秀萍该死.......别踹，小祁看着呢你这玩意！”
“我意思是，现在好些人、特别是东西乡的那些农户、都把家里遭灾的事儿算她们母女头上。”
“现如今大家精神压力这么大，保不齐就有那走极端的、真把自己的灾难怪到她们身上，到时候害了她们。”
李茂娟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这么过分的么？”
“不是，你是督查官你不得管呐？”
韩明一阵抓耳挠腮：“，我......我这怎么管？”
“什么督查官，那是说好听的、我不实际上就一小办事员么、我怎么管？”
“现如今全市都指着东西乡、指着刘家呢、我们院长都不敢提这事儿。”
祁进听到这出言语打断道：“等等！”
“你说全市都指着东西乡、指着刘家是什么意思？”
韩明这反应过来自己说秃噜了嘴，可看着祁进那不依不饶的眼神，只能起身开门看了看左右、再回来小心翼翼的解释。
“祁警官，现如今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哪儿还有人种地啊、就算有、这天气变幻莫测、苗不是旱死、就是冻死。”
“咱们华夏人又都讲究居安思危、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所以，你明白吧？”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