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华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和父母一起上了警车。
刘徹一行人则十分狼狈的逃跑离开。
审讯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很久。
随行的小弟除了几个实在跑不掉的留在了现场。
其他人都上了面包车溜之大吉了。
夜已经深了，娄华和父母回到了家中。
娄华的家与其说是房子，更不如说是个古董来的比较贴切。
这是娄家自古以来传下来的唯一物件。
屋檐上长满了厚厚的青苔。
门口是用青石板砌成的阶梯。
厨房里厚厚的油烟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虽然墙壁有点泛黄。
但整体家具和床铺都被收拾的十分整齐。
娄立军从警察局出来就一言不发。
他点燃了一根又一根七块钱的云烟。
他空荡荡的袖管随着门缝漏进来的风飘荡。
娄华的母亲李娟挨了一巴掌，好在受伤不重现在缓了过来。
三人围着站着油渍的桌子始终没有人说出一句话。
娄华低垂着头。
他心里本来有许多保障父母安全的计策。
但没想到太皇帮的动作这么快。
自己还没展开具体行动他们就已经下手了。
“爸，妈对不起。”
这句话是发自娄华内心的。
他从未拥有过养大自己的父母。
上辈子他在孤儿院长到了十八岁，就义无反顾的投入到了国防建设。
从没感受过亲情温度的他并不知道如何与父母正确交流。
现在他的样子宛若一个七八岁犯错的小孩一般。
李娟看着瘦的不成样子的娄华，今天身上又添了不少伤疤。
作为一个母亲，此刻的她无比的痛苦。
“没事孩子，不怪你。”
李娟轻轻抚摸着娄华身体上的淤青，希望他身体上的疼痛能够得到缓解。
渐渐的她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下。
娄华浑身上下就没有好的地方。
“哭什么，哭有用？在孩子面前总哭什么！”
娄立军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娄华看着如此严厉的父亲。
就知道今天来自父亲的怒火是免不了的了。
毕竟曾经他在孤儿院的时候和别人打架。
无论是主动被动，最后都会被老师暴揍一顿。
娄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把衣服脱下来。”
娄立军口中吐出长长的烟雾。
他的语气如同命令一般，难以让人拒绝。
娄华照做了，毕竟今天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
这顿打说什么，他也认了。
娄华脱掉衣服跪在地上。
“爸，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要打要罚就随您的便吧。”
“我只希望您最后能听我说两句。”
娄华跪在地上，有些失落的说道。
李娟看见娄华锁骨处的烫伤，鼻尖一酸，身体一晃差点没晕过去。
“行了，老婆你先进屋休息吧。”
娄立军眼疾手快绕到了李娟身后，将其扶进了卧室。
娄华耳朵里只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也许是娄立军在找哪条皮带用着顺手吧。
稍许，娄立军打开房门从卧室出来。
娄华吃了一惊。
只见娄立军手里拎着两瓶自酿酒。
一瓶纯白色，像是农村常见的自制大米白。
另一瓶应该是药酒，娄华隔着两三米就闻到了中药的气息。
“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
娄立军蹲下身子将药酒擦在自己手上使劲揉搓。
“都是爹不好连累了你。”
“如果爹不是一个普通农民，你现在就不是这番困境了吧。”
娄华感受身体皮肤传来的温热感。
这药酒有着消炎镇痛的功能。
娄华现在只感觉身体沉重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娄立军喝了一口大米白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孩子，其实你今天做的没有任何错误。”
“换做是爹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娄华跪在地上静静地听着。
“平时让你少学点习，多吃点饭，你非得不听。”
“瞧你现在瘦的，光脑子好使有什么用。”
“你一定又是省钱去买学习资料了。”
娄立军长叹一口气。
自己儿子今天出现这种情况和自己的没出息有很大的关系。
他并没有责怪娄华，只是在心里暗自悔恨当初的自己。
“你今天那个炸弹是部队里的技巧吧。”
娄立军仅存的一只手在娄华的身上不停的按压。
释放着娄华身体的疲劳。
“那都是我从军事杂志上看到了。”
娄华找了个借口没有透露真实情况。
要是让二老知道自己真正的孩子现在已经死了。
那对他们的打击得多大啊。
“哦，你居然还对部队感兴趣。”
娄立军挑了一挑眉毛，眼神中闪过让人难以察觉的光芒。
娄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索性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孩子，我和你妈是这样想的，你现在先退学，等回到了村里我就和村长说让你到部队里面去。“
娄立军说出这句话时眼神并不敢看向娄华。
他心中清楚。
娄华如此努力学习就是为了争取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而自己现在却要亲手将娄华的梦想给打碎。
许久他见娄华没有任何反应才试探性地抬起头偷偷查看娄华的脸色。
娄华此时显得十分不自然。
他看着眼前这个小心翼翼试探孩子想法的中年男子十分地感动。
“爸，我不想走。”
娄华活动活动了肩膀，十分坚定的说道。
娄立军将头埋得更低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孩子解释现在他无能为力的困境。
他握住娄华的手微微颤抖着。
“那，那帮黑社会你要怎么解决。”
娄华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
但他实在没有办法告诉面前这个担心自己儿子的父亲。
自己打算单刀赴会金玉门夜总会的事情。
“爸，这张卡你拿着，里面的钱够你和妈花一阵子的。”
“过段时间等我把这事处理完了，再给你们汇一笔。”
“你们先到别的城市旅游一段时间吧。”
娄华将吴俊杰给自己的银行卡交给了父亲。
娄立军瞪大双眼看着娄华。
“这钱你从哪来的？”
娄华并没有撒谎，将自己和吴俊杰的交易，删减了一部分告诉给了娄立军。
娄立军听完，又叹了一口气。
自己已经将孩子逼到了这个地步了。
他心中的自责又加深了一分。
“好吧，孩子。”
“爹知道你的脾气。”
“我会带着你妈离开一段时间的。”
娄立军站起身离开了大厅。
他打开了一个上锁的大铁箱子。
箱子里面排列着大大小小的军功章。
一套洗的发白的军装，还有一把67式手枪，手枪里面压满了子弹。
这是他的私藏，家中人谁也没见过。
他从军装的口袋里翻出一个纸条。
上面依稀记录着一串电话号码。
他通过座机拨通了这串号码。
“喂，首长，是我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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