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树屋外,雀鸟相啼,像是在规划今年秋天的旅程。
树上,树屋内,二人相视,确是在描绘以后自由的未来。
布莱克跳上才钉好的桌板,轻松张开原装的左臂,又费劲心思展开才制作的义肢。
“所以说,我想做一个飞行器,可以载上我们两个的那种,然后就像鸟儿一样翱翔在天际。”
招娣莞尔一笑,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大发明家,展示自己的伟大畅想。
“没错没错,招娣小姐说的万分正确,就是用我的布莱克八号的残骸改装的,我决定将它命名为...”
可是到关键时刻,布莱克却卖起了关子。
招娣端着才沏好的茶,递给布莱克,笑盈盈的问:
“命名为什么?”
布莱克清清嗓子,突然一声大吼:
“招娣小姐一号!”
树冠中的鸟雀都被这声吓得四散而逃,布莱克一腔热血,并未有任何顾虑与迟疑,这完美的名号直接脱口而出。
但招娣顿时面红耳赤,脑袋直接宕机,直接保持底茶的姿势定在原地。
等回过神来,布莱克还在忘我地解说。
“等下个礼拜的测试成功,我就将这捧花瓣从空中撒下,哈哈哈哈。”
“七日后?”
“对啊,就在七日后,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明天就开始,但是还有很多零部件没有检测过,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我可不想再少支胳膊。”
招娣知道布莱克先生很做事效率很高,从他三天就造出那支手臂就可以看出来,但没想到如此迅速。
布莱克也看出了助手的心事,“如果还有什么事要做的话,就赶紧去做吧,我们的翅膀可是很着急起飞的啊,哈哈哈哈。”
招娣略微点头,“那布莱克先生,我晚上之前就回来。”
也不算是很重要的事情,招娣就只是想要和父母告个别。
虽然自己从小到大对他们没有什么感情,亲近或者是愤恨都没有。
但还是想回去说一声,也算是给在猪圈中,在山路上,在灶炉旁的低着头的自己好好告个别。
但畏畏缩缩地推开熟悉的门,见到的却是陌生的笑脸。
“姑娘啊,你可算回来啦。”
“娘?”
老婆子抓紧招娣的手将她扯进了屋,围着桌子坐着的有父亲,还有几张陌生的脸。
老婆子将招娣按在自己从未坐过的椅子上,
“来来来,姑娘,这两位是你未来的公公和婆婆,快快,快行礼。”
二老笑脸盈盈,看起来还比较和蔼,可那二人中间坐的男子,却长相怪异。
鼻梁低平,双眼无神,目光呆滞,小巧圆润的头颅左右,挂着外翻的耳朵,肥大的舌头也不自觉地伸出口外,黏腻的唾液,滩在并不大的木桌上。
“诶,对对对,这位公子就是你以后的相公了。”
招娣看着自己的生母,难以置信地摇头,“你不是说过不会把我嫁给残疾人吗?”
面相和蔼的公婆听到这话,立马翻了脸,
“贱婢,你不要不识好歹,两头牛的礼金,你娘可是像狗一样在我们后面追着舔啊!”
可就算被这样侮辱,平时耀武扬威的老婆子也没有丝毫怨言,仍旧摁着招娣的脑袋连连道歉。
招娣使劲推开生母的大手,“我不要!”
见她竟敢不从,“跟外国猴子混几天,翅膀硬了是吧!”
抄起板凳就要朝脑袋上砸过去。
这次含着烟的老爷子竟反常地制止,“你给我住手!”
双手合十,点头哈腰地对着亲家,“老婆子让亲家见笑了啊。”
说完又对老伴儿挤眉弄眼,小声提醒:
“你把两头牛打坏了,怎么办?”
招娣对两人彻底绝望了,飞也似的逃走了,这不是她第一次逃跑,但都未曾跑远,每每想起被抓回去后的暴打,都会忍不住地颤抖。
乌云将月亮蒙蔽,淅沥沥的小雨滴在还未痊愈的伤口上,还有些许灼烧般的痛感。
布莱克才做好新型油灯,见招娣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屋,赶忙招呼招娣过来看看。
将燃着的油灯吹灭,握着自己手中的发电杆,不停搅动。
细微的电弧,在灯丝间跳跃,总算有了一点光亮。
但招娣的泪却将其浇灭,布莱克便小心地收起了这个破灯。
右手点上油灯,这才看清已经哭成泪人的招娣。
布莱克是第一次见哭泣时完全不发出声音的人,招娣小姐的哭声估计很让那对夫妇厌烦吧。
布莱克伸出能够控制轻重的左手抱住她,“招娣小姐,哭就要大声哭出来才能将悲伤完全释放,这树屋里只有个连右手都没有的残疾人,是不会打你的。”
那晚,雨水的滴答声被哭声盖过,连在屋檐下躲雨的鸟雀都探出头来,叽叽喳喳的关心着曾经没人爱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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