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三儿啊，咱这么走着，到地该走向何处呢？
——白四
马车剧烈的晃动将白四惊醒：“地震了！？快跑啊，妍儿！”探出脑袋看了看，这马车竟在往山顶上驶。
“额…大力哥，一定要走这条路吗？对自己技术这么自信？”
“放…放心。”李大力回头竖起大拇哥，但颤抖的声音属实让人放不下心来。
山路坑坑洼洼，连马时不时都要被拌一下。路又窄，白四看着离车轮不到一寸的路边，不禁心里发颤。
“呔，此路是俺开！”顺着声音望去，是个毛脸雷公嘴的秃子拦在路中央，身后还有个肥头大耳的跟班，也叫道：“此树是俺栽，要想从此过，”
二人异口同声：“留下买路财。”随即摆了个奇奇怪怪的合体pose。
白四一行人先是被此奇景怔住，然后“噗”地笑出声来，拉停了马车。白四从车上跳下，仔细瞧了瞧他俩背后没人，不屑地叫嚣道：“不是，就你们两个臭鱼烂虾，还打劫?”
二人见被嘲讽，火冒三丈，抄起砍刀，便朝白四冲了过去。白四不慌不忙取下眼罩，遮住右眼，白三，启动！！！
白三一睁眼便见两刀朝面门而来，身子紧急一歪，才勉强躲开。同时，右手握住歹人前臂，左手接住其肘关节，用力往上一推。只听咔嚓一声，那秃子的叫声便响彻山谷。紧接着往裆部一踹，这人便捂着小兄弟疼得翻了白眼。
胖子这才反应过来，将刀横劈向白三。白三顺势一仰，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往路边一拉。胖子一个踉跄，便栽下了崖。
白三长呼口气，虽说应对游刃有余，但刚睁眼的惊吓，把那混球骂一万遍也不够。眼看危机解除，正要把眼罩换回左眼的时候，头上传来动静。向上定睛一看，只见一人将刀插在断崖崖壁，顺着划了下来。
白三一个前滚翻，拉开距离。只听一声巨响，
“喂，臭小砸，你把俺小弟欺负得真惨啊。”
从烟雾中，走出一人。那人坦胸露肉，个子不高，但刀刻般的腹肌清晰可见，一头蓬松的乱发，遮住眼睛，但遮不住从脸连向肚脐的刀疤。烟雾散去，他背后是被砸得血肉模糊的马。
崖下传来声音：“老大，救俺~”
“自己想办法上来！”然后将手中断刀一丢，径直走向白三，白三也不甘示弱，向这怪人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突然，怪人率先发难，一记重拳向白三袭来。白三原本想闪躲，可就在侧身时，对方另一只手已经抵达自己下巴，不敢相信的同时，应声倒地。他还想要爬起来，但是眼冒金星，连基本平衡都保持不了。只模糊感觉自己被抓住脑袋从地上提起，肚子结结实实挨了几拳才被甩开，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山寨内，众人围着篝火吃着烤鹿肉，任善侧躺在棕熊皮包裹的长椅上，色眯眯地看着端坐在身旁的少女。“小妞，你说你叫啥来着？”
莫妩妍用自以为凶狠的眼神，死盯着眼前的流氓，不情愿地答道：“莫妩妍。”
殊不知在任善眼里，相较于平时较量的猛兽，自己充其量算只爱咬人的小兔子。
“莫妩妍，这名字好啊。一个有恩于俺的人也姓莫。”
“谁对你施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话师承白四）”
“哟，脾气还挺大。不过确实那人不该救俺，还什么‘人之初，性本善’，俺天生就是个坏种。”
莫妩妍听到这句，泪水湿了眼眶，含糊得问：“他…是不是己干城城主莫炬？”
十四年前，莫炬抱着女儿初到己干城，望着战后的满目疮痍，百姓衣不蔽体，抱着死婴遗骨的女人，为了一块剩骨打得不可开交的男人…一个干瘦的小孩出现在他面前，用乌黑的眼睛盯着这个穿衣服的男人。
莫炬蹲下轻声问道：“饿了吧？”随后从行囊里掏出一张饼，撕下一小块给面前的孩子。小孩抓起饼就啃，啃完直接从莫炬手里抢过剩下的饼，飞也似的跑了。
怀里的莫妩妍很是不解：“为什么要把饼给坏哥哥。”
莫炬只是一笑：“呵呵，爹爹教不是教过妍儿吗？人之初，性本善。万一他是想分给其他小伙伴呢？”
妍儿不甚理解，又提到：“可是爹爹，这是我们最后的干粮了。”
“没事的，大饼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没有想到，爹爹的饼竟给了此等烂人，莫妩妍心中又添凄凉。
任善很是兴奋：“你竟然知道！你是己干城来的？莫城主身体还好吗？俺离开的早，听说，己干城成了当地有名的富城，莫城主人也忒好了。”
听到这儿，莫妩妍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不是，你别哭啊。你还没回答俺呢。”
“哇啊——爹爹他——啊——被吕将军杀了”
“死了？”
任善气愤地一捶，将椅子扶手砸个粉碎，先前喧闹的山寨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直犯嘀咕：“老大这是咋啦？”“是不是调戏那个小妞，被扇巴掌了？”“俺不到啊”……
“兄弟们，看来，俺们的和吕行坚的账又多了一笔！”
“老大，咋啦？”
“那崽种把莫城主杀了。”
得知这个噩耗，一片哗然，最终得出结论，无论怎么样都要取吕行坚的狗头！
在嘈杂声中，白四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自己竟被光腚绑在了一根十几米长的旗杆上，连眼罩都被摘走了。远远看到妍儿正在嚎啕大哭，便吼道：“TMD，臭流氓，欺负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有种把你爷爷我放下来，咱两单挑啊！”全寨几百人纷纷转头看着他，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的。白四又颤抖的补充道：“人…人多了不起啊。想当年我当头儿的时候，管过几千人！（当了两年大排档主厨）”
“这么有实力的吗？”李大力才被吵醒就听到白四的豪言壮语，便悄悄问了一句。白四才发现他被绑在柱子的另一面。
任善挥了挥手，“把他放下来。”
随着自己被缓缓放下，白四咽了口口水，人生的走马灯不断在眼前闪回，心想这下子真的玩儿完了。
见那领头慢慢走过来，白四的心脏仿佛在胸腔里蹦迪。任善到白四面前，问到：“真的？”
白四见事情有所转机，抬头挺胸，“那是必然。”
“好，你现在就是俺们熊头寨的二哥，当军师给我们出谋划策。俺俩联手，必将那吕崽种斩于麾下！”
吕崽种？吕行坚？这么有梦想的吗？不过这人这么自信，应该有啥法宝吧。
“正合我意，你我二人，哦不，在场所有人，今天正式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众人见白四这么有文化，便欣然接受。围着篝火开始狂欢，以此对二哥表示欢迎。只有莫妩妍对这神奇的展开接受不能，看着光腚跳舞的白四，呆立原地，甚至忘了哭泣。
只留李大力在柱子上，独自伤悲。
悲伤无需久留，或许峰回路转，下个路口，臭味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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