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五了,烈日炎炎之下,黎校长正站在升旗台上激情发言。
国旗早已被降了下来,旗台上只剩下高耸的旗杆和挥汗如雨的校长。
秦兮月被挤到了最后一排,烈日之下,大家早就已经变得心浮气躁了。
她站的位置刚好没有树荫,阳光从她的正后方斜射下来。
秦兮月穿了一件黑色短袖,在烈日的烘灼之下,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如同被放在烈火上灼烧一般。
突然好像有风来了,又好像没有,但她确实感受到有凉意袭来。
她低头,有个更高大的影子罩住了她的影子。
她回头,有些惊讶,又有一丝窃喜。
“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宋辞此刻就站在她身后,他个子虽不算很高,但是足以为她挡住所有毒辣的阳光。
“我在那边看不见。”
秦兮月皱皱眉,脑袋一歪:“嗯?他讲个话有什么好看的啊,还让我在这晒了半天。”
宋辞抿嘴一笑,调侃道:“大太阳底下还穿黑色的,也难怪物理从来不及格过。”
秦兮月回头白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把声带捐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切,还不让人说了不是。”
秦兮月:“哼,也不知道是谁啊,语文写个作文从来不超过20分。”
“那又怎样,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可不像某人…”
“哎哎哎,要解散了要解散了,别耽误我回家!”秦兮月直接打断了宋辞的话语。
随着老师的一声令下,大家一哄而散。
秦兮月朝宋辞竖了个中指,然后就如同惊弓之鸟般落荒而逃。
周五,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大多都是放学的学生。
街道两旁银杏和枫树间隔而立,艳阳高照,由于温度还没降得很低,所以树叶也没有真正染上秋色。
宋辞背着一个黑色书包,来到了一家名为“月月盈”的便利店前,里面的空调是开着的。
从学校走到这里也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宋辞早就被这灼心的烈日烤得发烫,一推开门,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老板正坐在柜台后边的躺椅上悠闲地玩着手机,他抬眼看见宋辞进来便放下了手机,一脸笑意。
“哟,放学了。”
他们认识,长假期间宋辞经常在这里给他打工,老板人也很好相处,和蔼可亲。
宋辞微笑着点头回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细腻的汗珠,轻车熟路地走到里面一些,从冷柜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走到柜台前,一手拿着表面已经结上冷凝水的矿泉水往脸上敷,一只手从兜里掏出零钱。
老板收了钱又指了指柜台旁边的凳子,笑意盈盈。
“那有凳子,坐下吹吹空调再走吧!”
宋辞礼貌回应:“不用了,谢谢,我一会就走了,得赶车呢!”
“好,那就吹吹空调。”
老板说着便拿起手边的遥控又把空调调低了几度。
宋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尚早。
待到身上的热气被全部驱散,宋辞又走到货架边上挑了一盒糖最好的糖,想了想又从另外一个盒子里抓了一把出来。
结了账的宋辞刚走出超市门口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来,而后又转身钻进了超市。
老板见他又回去,开口问道:“落东西了吗?”
“没,再拿瓶水。”
宋辞说着便又从冷柜里拿出了一瓶AD钙奶。
结账的时候老板又从糖盒里抓出了一把阿尔卑斯递给宋辞,脸上依旧是一片慈祥:“喏,新进的,送你几个颗尝尝。”
宋辞见此赶忙婉拒:“不用不用,我刚刚都买了。”
“刚刚那是你买给自己的,这个是叔送你的。”
可能是因为老板看他跟老板的儿子同龄的原因,之前放假他在这打工的时候老板就对他照顾有加。
老板有个儿子,在五中,很不听话,经常惹祸。
宋辞接过糖笑着道谢后便前往了公交站。
公交站离这里不远,没一小会儿就能到。
等红绿灯时,宋辞隔着老远就看见了马路斜对面公交站边上站着的秦兮月。
此时已临近黄昏阳光还有些泛白,好像还没有完全换过色调来。
阳光被树叶筛分得零零散散的斜射而下,有几束光正好撒在她身上。
几个穿着白色背心和衬衫的中年大叔把设立在右边的整个长椅的占了,个个都是穷矮矬,嘴里叼着烟,周围乌烟瘴气的。
有个人甚至还用着猥琐的眼光打量着远远站在站台的秦兮月边上。
秦兮月好像有心灵感应般,宋辞刚刚走出拐角,她也刚好抬眼望见了宋辞。
他们的视线隔着一条马路,在车流之中相撞。
秦兮月朝他挥手,嘴里嚷嚷着,隔着一条马路,中间有川流不息的车流,周围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宋辞听不太清她再说什么,但他却能清晰地听到两个字:“宋辞!
秦兮月的脸上总是挂着灿若星辰的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就如春日里含苞待放的桃花。
宋辞微笑着抬手回应。
绿灯亮了。
宋辞小跑几步到秦兮月旁边,从包里掏出来刚刚买的那瓶牛奶递给她。
宋辞笑和春风,开玩笑道:“喏,路边捡的,我看着还没开过就给你捎回来了。”
秦兮月哪能不知道,她快速接过瓶子,瓶子表面还结了一层冷凝水,冰冰凉凉的。
秦兮月嫣然一笑:“哟呵,你这西伯利亚大铁路捡的啊?还是冰镇的!路边捡的我也要,谢啦!”
宋辞看抿嘴一笑:“某个小短腿不会又没挤上公交吧。”
秦兮月本来还带着微笑的脸瞬间就变了,她白了宋辞一眼:“你不会说话就把声带捐了。”
说着就站到宋辞的身旁,用手比划着。
“我一米六了,你以为你有多高?”
宋辞嗬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语气有些玩弄:“嗯,也就比你高一个头……多一点吧。”
宋辞又笑着说:“好好吃饭吧你,免得跟你讲话还得低头,还有,声带是不能移植的。”
秦兮月“呵”了一声,推了宋辞一把,“你滚吧,绝交!”
宋辞没说话,只是冲着她笑了笑,他的笑容总是那么的温柔,若玉如琴。
宋辞右手握着拳伸到秦兮月面前。
秦兮月眨了眨眼,“什么东西?”
秦兮月抬手接下,是糖,秦兮月刚刚还板着的脸瞬间喜笑颜开。
“哇,这么大方了,都舍得给我买阿尔卑斯了,有出息。”
“这个呢,是垃圾桶边上看到的,别客气,狗不吃的你都吃。”
秦兮月假假的眯着眼咧嘴一笑,而后又瞬间变得严肃板正起来,恶狠狠道:“你别逼我扇你!”
秦兮月说着把一颗糖撕开塞进了嘴里,然后又递了一颗回来。
“喏,这是你的,别的狗不吃,你不吃也得吃!”她说话时脸上挂着微笑,确切的说是假笑。
她笑的时候双眼眯得像月牙,嘴里还含着糖,右脸被糖撑的鼓囊囊的,像只河豚。
宋辞看着她这副滑稽可爱模样,冲着她笑道:“这是我专门给你捡的,你得留着!”
“磨磨唧唧。”秦兮月说着一把把手里的糖塞进了宋辞手里。
宋辞看着手里糖,没有说话,又用力窜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揣进了兜里,脸上好似还挂上了一丝浅笑。
秦兮月突然用手肘推了一下宋辞,小嘴里含着糖,朝着前方扬了扬下巴,说:“喂,那好像是你坐的那一路吧!”
宋辞抬头,目光在那辆正在驶来的公交车上停留了几秒,“你记错了吧!我坐的不是那路。”
“噢,那应该真是我记错了。”
秦兮月弯着腰伸长了脖子向着车流来源的方向张望,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啧!怎么还不来。”
随后又直起身子踮了踮脚尖,低头看着地上,一脚把地上的石砾踢进了旁边的下水道。
秦兮月站在宋辞的阴影里,一直在巴拉巴拉地讲个不停。
宋辞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抿嘴一笑。
宋辞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糖递给她了,这是刚刚自己散买的那把。
秦兮月看着他皱了皱眉,“你不是不爱吃糖嘛?买这么多干嘛?”
“都说了这是路边捡的。”
“……”
秦兮月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数着手里的糖,一副百无聊赖。
这时宋辞突然对着不远处打着右灯正在往这边靠的公交车扬了扬下巴,说:“喏!来了。”
“啊!终于来了。”
秦兮月把手里的糖揣进兜里,又说:“那我就先不陪你了,我走了你可不要难过哦!”
“呵谁陪谁啊,要不是你我早就…”
“就怎样?”
“没什么,小短腿还不快点,免得又挤不上了。”
“呵呵,这个点没那么多人了,再见!”
秦兮月刚走到公交车边上,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她突然又回头喊了宋辞一声。
“喂,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宋辞笑了笑,假装思考,“嗯……好像……不记得了。”
“那你就睡觉之前回忆一下。”
秦兮月又朝他摆了摆手,“走了!拜拜!”
宋辞也抬手回应。
他当然记得,他哪里会忘记,他哪里舍得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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