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劳动现场,工作服因沾染了油腻和水分而显得粘稠且湿润,身体亦呈现出黏滑的状态。鉴于工地缺乏沐浴设施,加之忙碌一整天后无暇顾及洗衣事宜——甚至不敢踏入洗手池旁。
此情此景,沈卯卯不禁心生忧虑。
恰在此时,小不经意间发声:“地上那盆冷水,是我特意为你留的,自己取条毛巾擦拭吧。”
沈卯卯感动至极,几乎要泪流满面,轻声对小楼耳语:“楼姐,你真是太贴心了!”
小楼略显嫌弃地侧了侧头:“离我远些,你身上有汗味。”
沈卯卯心生疑惑:她为何会留水给我?难道仅仅是因为楼嫌弃?
她黯然地解开上衣,褪下内衣,用沾湿的毛巾轻轻擦拭身体,廉价的白色毛巾上留下了数道灰迹。
幸得楼姐的关怀,否则,带着满身污垢入睡,次日必定臭气熏天。
她一边玩水,一边听小楼提及:“尸体已经不见了。”
沈卯卯一愣:“?”
小楼继续解释:“我在取水时并未发现尸体,但水池中仍留有血迹。”
沈卯卯瞥见盆中已略显灰暗的水:“所以这盆水,是从大娘脑后水龙头流出的?”
沾水的毛巾“啪唧”一声落入盆中,溅起水花。
擦拭过的皮肤此时感觉如同无数小虫爬过,她不禁用力擦拭手臂,却始终无法擦净。
小楼翻身躺在床上,托着下巴注视着她:“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还如此讲究。”
她意识到:流水不断,这盆水与死者并无关联。
沈卯卯强忍着悲伤,胡乱擦拭身体,最后还洗了双脚。
她一边洗,一边在脑海中回放着严楠描述的场景,与昨晚的经历交织在一起,愈发生动。
沈卯卯逐渐陷入麻木
在严楠的激愤质问中,小楼提出了一个看似无解的假设:“或许,她的美貌是她致命的弱点。”严楠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他严肃地告诫道:“若你们掌握有制止鬼怪行凶的途径,请立即透露,毕竟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无价的。”面对沈卯卯的迷茫,他显得有些失望:“你是否还记得,我曾提及鬼怪无法被战胜?”沈卯卯显然不解其意,她困惑地反问。
严楠转过头,背对着沈卯卯,不愿再与她交谈。此时,沈卯卯躺在床上,准备结束这紧张的一天,迎接新的挑战。她习惯性地望向窗外,然而,那一眼,让她不寒而栗。
窗帘上映照着一个静止的暗影,仿佛在那儿站立了许久,而她们却毫无察觉。沈卯卯感到一阵寒意,甚至不敢动弹。她缓缓地伸出手,轻触了旁边的小楼。
小楼睁开眼,她的目光深邃如潭水,沈卯卯小心翼翼地指了指窗外。小楼冷静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肯定地说:“九点过后,外面必会发生怪事。”
沈卯卯有些慌张,她好奇地问:“我们该如何应对?”小楼简洁地回答:“继续休息。”
沈卯卯疑惑地看着小楼,后者闭上了眼睛,很快便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沈卯卯感到极度的恐惧和疲惫,她紧紧地裹着被子,尽管闷热,却不敢移开。
在她身旁,三人熟睡,对她并未带来任何安慰。她僵直地躺在床上,担忧着窗外的神秘身影。时间仿佛变得异常漫长,沈卯卯眼皮沉重,几乎无法睁开。
时针指向十一点,突然间,狂风大作,声音震耳欲聋。她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到其他三人依旧沉睡。伴随着风声,窗户上传来了沉闷的“嗒”声,仿佛有人在礼貌地敲门。
沈卯卯感到极度的惊恐,她颤抖着身体,不明白为何其他人没有反应。就在这时,小楼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你在颤抖什么?”沈卯卯立刻回应:“楼姐,你听!”小楼却以轻松的口吻说:“不过是海浪声罢了,继续睡吧,否则我就让你睡。”沈卯卯无力地同意了。
小楼轻轻一挥手,沈卯卯感到后颈一痛,眼前一黑,随即陷入了沉睡。
在晨光的温柔洗礼下,沈卯卯于昨日之昏睡中觉醒,揉着僵硬的颈项,不禁对那位杀手的高超技艺心生感慨。
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在她的躯体之上。她瞥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已近六点半。
夜幕未散,她便陷入沉睡,直至晨光初现。无人为她拂去被褥,沈卯卯一夜之间仿佛沐浴在雨中,衣衫与被褥皆已湿透。
她打个哈欠,转身之际,哈欠便在脸上凝滞。
“岂有此理!”那神秘的黑影竟迟迟未离!
一夜过去,那黑影仍驻足窗前,似乎在凝视她们。沈卯卯怀疑自己身处梦境。
然而白日的到来赋予了她们勇气,她大声呼唤其余三人的名字。严楠与雪花即刻警觉,闻声而醒,清醒之状不似初醒之人。唯有小楼翻身,裹着被褥,打了个哈欠,仍旧沉睡。
严楠与雪花对窗外之人影毫无惊异,严楠甚至穿戴整齐,准备外出一探究竟。
沈卯卯恍然大悟,原来两人昨晚并未入眠,所谓沉重呼吸,不过是装睡之计。
她瞥了一眼沉睡的小楼,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遗憾。
“啊——!”一声尖叫划破寂静,严楠走出门外,沈卯卯愣神片刻,匆忙穿鞋起床。沉睡的小楼如离弦之箭般跃起,动作敏捷,直冲门外。
——窗户上悬挂着一人,双脚在凉风中摇曳,轻敲玻璃,留下一串灰色的痕迹,面朝窗户凝视她们一整夜。
——那人,乃丁厚。
沈卯卯腿软不已。
丁厚之尸体悬挂于房檐铁棍之上,铁棍系着一条麻绳,打了个死结。丁厚面色青紫,双眼圆睁,眼球突出,血红一片。舌头伸出老长,脖子上勒痕红肿,错综复杂,似曾挣扎至生命最后一刻。
尖叫者虽为严楠,然其面容并无惊恐之色,恐仅因惊吓而发声。
小楼与严楠合力将丁厚之尸体放下,雪花则前往男寝召唤男子。
沈卯卯惊叹于众人之镇定,不禁质疑,她们究竟是异类,还是自己才是?
小楼蹲于尸体旁,仔细观察。
沈卯卯不敢靠近,远远观望。
“何须惧哉?”小楼不屑道。
“我……我并不害怕……”沈卯卯颤抖着回答。
“不过是死者,终有一死。”小楼言辞犀利。
相处数日,沈卯卯发现小楼性格并非高冷,反而透着一股呆气——或曰呆中透黑?
男子们匆匆赶来,金毛怪叫几声,似被踩到尾巴的小狗,躲于沈卯卯身后。
沈卯卯自豪不已,瞬间觉得自己高大威猛。
她挪至小楼身旁,蹲下身子,一同观察尸体,聆听严楠询问云胜进昨晚之事。
在昨夜的归宿之后,吾辈众人渐入梦乡。然于朦胧之中,似闻众人低语,欲往卫生间。然昏沉之中,未能细辨何人同行。
云胜进突起,目光如炬,指向那平日低调的黑眼圈青年卫固,询问其与丁厚毗邻而居,是否察觉丁厚未归。
卫固面色略显憔悴,言语结巴,声称沉睡之中,无所察觉。
北斗回忆起众人外出之刻,曾短暂清醒,见证四人同赴卫生间,所指四人,为龙哥、彬子、憨厚的罗兴邦以及冷漠的冷冰冰。
北斗提及此事,龙哥勃然大怒,质问其妻是否在饭食中下毒,致使众人饱食后腹痛不已。
严楠未透露猪肉变质之真相,反诘众人肠胃本就不佳,何须怪罪厨者。龙哥虽被严楠之言噎住,但仍余怒未消,目光转向沈卯卯,质问其是否在饭食中作祟。
沈卯卯愤怒至极,眉间青筋凸显,面对龙哥的污蔑,怒斥其言语粗俗,缺乏礼貌。她回忆起往昔,若能将其父教训一顿,便可免其今日之愚蠢行径。
在场众人皆感震惊,金毛瞪目结舌,方知沈卯卯平日对其训斥,亦是有所保留。
龙哥竟对此不以为忤,反而目光闪烁,嘴角泛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言语间透露出对沈卯卯的轻薄之意。彬子忍不住拉扯其手臂,劝其勿再出言不逊。
龙哥不满彬子之劝,挣脱其手,欲再言他语,忽闻小楼之声,询问众人离去卫生间之时间。
小楼目光锐利,直视龙哥等人,问及是否曾闻言谈与口哨之声。众人回答皆无异常。
云胜进追问是否有其他异常情况,冷冰冰坚定地回答,未曾察觉。
罗兴邦突然插言,提及丁厚声称欲洗手。众人疑惑,大半夜何需洗手?丁厚深知洗手间曾发生过不幸事件,其胆小如鼠,怎可能于洗手间中央洗手?
罗兴邦表示,丁厚当时状态异常,其劝丁厚次日再行洗手,丁厚却坚持己见,罗兴邦恐生事端,先行离开。线索至此中断,众人皆不知丁厚为何声称洗手,最终竟被发现在女生宿舍窗外悬吊。
在丁厚的离去之后,一同迷失于夜晚的还有那位佩戴眼镜的同事。
云胜进,一位积极的组织者,果断地承担起责任,指示道:“询访工长,丁厚之安置事宜亟待解决,需寻觅一地以安息其魂。”
首夜,一生命陨;次日,两魂逝去;十五人中仅余十二。今宵,未知几魂将随黑暗沉沦。尽管调查未有任何进展,但前景依旧暗淡,未来一片渺茫。
众人心绪不宁,对用餐亦无兴致,然为明日之劳作,只得草草了事。
七点钟,那位行踪诡异的工长再度现身,告知众人即将重新投入工作。
若云胜进欲领导众人,与工长的沟通自然是他的职责。他向工长询问:“工长,我方同仁不幸遇难,能否寻觅一地安葬?”
工长对于死亡事件显得平静,答道:“中间那处池塘,筑墙之地,乃佳选。”
显而易见,所谓“佳选”对逝者而言,却非善地。
工人们相互交换着困惑的眼神,云胜进便追问:“然昨日返工之同仁,又将安放何处?”
提及眼镜,工长怒气冲冲:“其未尽职守,我亦未扣除其薪,仅要求其返工,他却径自离职!”
眼镜曾目睹外界之恐怖,岂会于夜幕低垂时擅自外出。工长言语中充满谎言,众人心知肚明,却无力或不敢揭露真相。
早餐在沉默中结束,众人前往工地。在工长指挥下,众人于池塘中央挖掘墓穴,准备安葬丁厚。
沈卯卯抵达时,尸体已安葬。众人围绕其旁劳作,按照工长指示搭建手脚架。
手脚架搭建完毕后,工长让众人稍作休息,召集众人开会。
“小丁的心理承受力远超我预期,竟惧怕夜行。”工长辩称,“但事实俱在,小丁系自杀,与我方工地无关。”在推卸责任后,他终于道出召集会议的目的:“小丁虽已离去,其工作仍需有人接替……”
他环顾四周,选中了下一个不幸者:“就是你。”
——被选中者是金毛。
金毛心中咒骂,却无勇气反抗,只能无奈地系上安全带,攀爬至手脚架上执行高空作业。
工长安排完毕,又漫不经心地离去。
小楼起身道:“我去洗手间。”
“啊?”沈卯卯尚未反应过来,小楼如风般离去,其行踪显然非宿舍方向。
严楠,离她们有一段距离,疑惑地问道:“她去哪儿?”
沈卯卯如实回答:“洗手间。”
严楠对此不以为然。
然而,即便知晓小楼可能已离去,并非人人皆有勇气离岗。
沈卯卯也不例外,她只能加倍努力工作,力求完成小楼的工作,以免自己夜间的返工之苦。
——若返工者是小楼,那么不幸的可能就是她。
现实太过残酷。
大约二十分钟后,小楼悠然归来。
严楠带着讽刺的语气说道:“洗手间竟需耗时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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