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太天真了!”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被扫地出门的人,只有我吗?”
“佐天芷能以一介女流得到先皇的青睐,小小年纪就坐稳大莫的皇位,行事意图怎么会如此简单!”
“看着吧,等到耿邦把皇宫翻个顶朝天之后,大家都会老老实实地滚蛋,谁都跑不了!”
或许是年级较大的缘故,黄敬的这番狠话里面没有多少怒气,但也足够令两人心惊胆战了。
“不是,这不对吧,”
“先不提皇宫珍宝失窃之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前前后后该做的我都做了啊。”
“送到慎刑司的那些人我也亲自审了,该用的招数也都上了,实在是没什么发现啊,没有内务府下的命令,慎刑司又不能无缘无故的抓人,这……这怎么还赖上我了?”
葛信的一脸无辜地两手一摊,难以想象此事还会与他扯上关系。
而一旁的齐河就难看了很多,脸色难看。
对,皇宫出了这样的大事,身为最高官员的黄浩肯定脱不了关系。
但他呢?
他是主管宫内人员的南方管丞,不也难辞其咎吗?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有黄敬在上面顶着,只要黄敬没事,自己就不会有事。
可现在,船要翻了,大家,可能谁都跑不了了。
四十多岁的人了,数十年的努力,就这样全军覆没吗?
不,不能这样!
“哎呀,我的黄哥呀,有什么事你能不能说清楚啊,想急死我们啊。”
事关未来,齐河刚刚进门时的沉着冷静,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但思前想后,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心乱如麻的他一时半会也得不出什么合理的答案,只能求助于黄敬这个老油条了。
见两人已经“上钩”,黄敬也不再藏着掖着,将自己的推断全盘托出。
在黄浩眼里,佐天芷的真正目的,是通过此事,将皇宫上上下下来个大清洗,全部换上自己的亲信。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这没什么好说的。
而如此大规模的“官员调动”,需要一个理由,或者说一个诱因,一个时机。
现在,时机来了。
皇宫珍宝失窃一事在宫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却迟迟无法得到解决。
对黄浩等人,佐天芷自然心怀不满。
但她清楚,此时动手,只会令整个皇宫人心惶惶,令暗中的贼人方便行事,令亲者痛仇者快,仅此而已。
但如果,耿邦进宫,将此事完美解决了呢?
宫里上上下下都会看到,黄敬等人的无能一方面迫使佐天芷打破宫里宫外相互不干涉的传统。
另一方面,如此“无能的人”又因为先皇的原因身居高位。
不满之意将如同滔滔江水,奔流不息,汹涌不止。
届时,佐天芷再大手一挥,在一片支持声中顺势将黄浩等“前朝老臣”一个个扫地出门,换上年轻有为的亲信。
这也使得对宫里大刀阔斧地改革成为可能。
偷窃皇宫珍宝的贼人被绳之以法,耿邦在朝堂上的地位更加稳固,佐天芷大权在握,宫里其他人要么得到升迁的机会,要么顺势成为君主的亲信,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那些被扫地出门的人?
人走茶凉,没有人会记得他们!
至于什么让佐天望锻炼锻炼什么的,只是为了打掩护而已。
“说到底,还是我等无能,让圣上失望了,哎,也算我们活该吧。”
齐河也给自己倒了杯酒,随后一饮而尽。
黄浩的解释,此刻的他,已经信了七八分。
至于剩下的,可能就是黄浩的私心了。
呵,没力气计较这些了。
“行了,事已至此,老黄,你就直说吧,我们怎么办?”
耿信沉不住气,直接发问道。
“总结起来很简单,两条路。”
黄浩用手比出个“二”的手势。
“哪两条?”
“要么直接去面见圣上,主动请求去其他地方挂个闲职,或者直接辞官回乡,说不准还能拿上一笔可观的金银。”
“…………”
葛信面色铁青,齐河微微摇了摇头,两人没有人接话。
这条路,可以走是可以走,只不过,和死路无异。
若是有选择的话,谁愿意选?
见两人沉默不语,黄敬心中一笑,摇晃着手中的空酒杯。
“要么,咱们背着圣上,和殿下做笔交易。”
听到“交易”两字,两人顿时来了兴趣。
“哦,怎么说?”
“很简单,相比起圣上,殿下可没接收过储君的教育,还是个小毛孩子,让他主导,最后定会空手而归,大家脸上都不会好看。”
“所以,我们可以私下找到殿下谈谈。”
“这段时间,殿下不管此事,全部交予我们去做,到时候出了结果,功劳全交于殿下,而殿下要做的,就是在圣上面前对我等多多美言即可,想必殿下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当然,这只是买殿下一个人情而已,圣上自然知道真正做事的人是谁,但届时,她又有什么话讲呢?”
黄浩盯着手中的酒杯,像是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听着像是缓兵之计啊,若是届时还没有查出结果,又当如何呢?”
齐河眨了眨眼镜,死死地盯着黄浩手中的酒杯。
“届时嘛……”
黄浩一把将手中的酒杯倒扣在桌子上,随后双目直视葛信。
“葛大人的慎刑司里关了不少人吧,就由他们来顶罪吧,只要事先与殿下说好,这些不是问题,当然,殿下是不会知道实情的。”
“至于贼人依然逍遥法外之事,我也考虑到了。我们就以还有漏网之鱼的可能为由,向殿下申请派天衣营进宫巡逻嘛,只需要夜间就行了,白天的话,人来人往的,想必贼人没有出手的可能。”
“如何,二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黄浩转过身去,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人。
“老黄做事真实天衣无缝啊,就按老黄的意思办吧。”
葛信咧着大嘴,右手大拇指高高竖起,显然十分满意。
“我……我也没什么意见。”
齐河连声应道,但明显底气不是很足。
“既然如此,那就说好了,从今以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黄敬不知从哪拿出两个酒杯,一一斟满后分别交于两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屋内传出混杂的声音,酒杯碰撞的声音,爽朗的笑声应有尽有。
只不过,一片祥和景象的背后,三人的想法,开始慢慢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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