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明轩单人单骑策马朝京城急奔,只来得及交待苏星河和宫四保护好木婉清和笋儿娟儿,虽与刀圣谈好退兵,但具体赔偿事宜还未谈妥,不知后续会不会有变故,让苏星河带领弟子继续留在军营,直到吐蕃军队完全退去才护送木婉清回京城,另交待苏星河待大理这边处理好后,向大理借一只军队化装成逍遥派弟子去宋境平息暴乱,宋皇赵煦死的太突然了,又在这个当口,由不得纳兰明轩不想太多。
纳兰明轩通过前世记忆知道宋皇赵煦会在今年病死,却忘记了具体时间,为此他去年回家时还特意问了纳兰雄当今皇上的身体情况,纳兰雄虽不知纳兰明轩为何会突然关心皇上的身体,但还是笑道:“皇上身体一向很好,没听说有什么疾病,即便有,太医院有这么多太医,肯定比我们上心。”
虽然纳兰雄如此说,但纳兰明轩还是不放心,怕纳兰雄与皇上私下交往太少,皇上也不可能将自己身体好坏告诉朝中臣子,又拐弯抹角问了端王赵佶和世子赵天明,他们两人与皇上是兄弟,又经常见面,如果皇上身体有恙,他们自然知晓,谁知他们两个也说皇上身体没有什么问题,至此纳兰明轩才放下心来,谁知在这当口居然暴毙,纳兰明轩绝不相信历史所说赵煦是死于疾病,如有疾病,不可能前面没有症状,现在突然发作,再结合宋境暴乱,吐蕃攻打大理,刀圣说是有人欲挑起辽国西夏来攻打宋朝的话语,纳兰明轩完全有理由相信,赵煦之死是这群幕后之人所为。
想到赵煦,纳兰明轩心情是非常复杂的,赵煦可算明主,在他的施政下,宋朝国力比之当初提升了很多很多,虽然饿死冻死的百姓也有,却已少了一些,毕竟这也不能全怪他,大环境如此,非他一人能够改变,而且赵煦明里暗里帮了纳兰明轩不少,当初身体不好,欲靠开酒楼救命时,李跋因蔡嫣然一事派遣厨师过来陷害纳兰明轩,被纳兰明轩揪出来后,设计弄垮李跋,赵煦得知纳兰明轩不想再看到李跋,便将李跋发配三千里,今生今世不能回京城,让纳兰明轩不必提心吊胆时时提防李跋报复,还有后来纳兰明轩为救胡三皮,派遣手下掳劫吐蕃使者,这本是犯了国法的,赵煦体谅纳兰明轩一心为国,所以不予治罪,宋朝和西夏第一战失利,蔡卞和纳兰雄都是主战派,最后蔡卞被贬南京,纳兰雄却只降了一级爵位,不管中间是否有纳兰明轩的影响在,赵煦没有重处纳兰雄,让其一家不至四分五裂,各奔东西,这一点纳兰明轩也是非常感激赵煦的,最后便是为启蒙学院御笔题匾,让学院开办和招生少了很多麻烦,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能证明赵煦对纳兰明轩是非常看重的,可惜两人并未直接见过面,唯一一次因精细盐可以见面,纳兰明轩怕朝廷敌对势力知道,从而对自己不利,拒绝了。
迪庆距离京城实在太远了,大约四千多里地,饶是纳兰明轩马疲换马,人疲只稍稍打坐休息,也奔走了近乎九天才到达京城。
京城早已家家户户挂满白幔,举国同哀,纳兰明轩顾不得其他,策马朝国公府奔去,刚到国公府却见父亲纳兰雄刚从马车上下来,忙飞身下马上前扶住纳兰雄,叫道:“父亲。”
纳兰雄此时脸上满是疲倦,去年见到还很健朗,现在却有了一丝华发,再过几年,便要步入花甲了,纳兰雄听到有人叫父亲,抬头一看,见是纳兰明轩,闪过一丝惊喜,点头道:“回来了。”
纳兰明轩恭敬回道:“是,父亲,回来了。”
纳兰雄仔细看了看纳兰明轩,也是一脸疲倦,想必从大理一路奔袭回来,路上并不曾好好休息过,叹道:“事情发生太突然了,谁也没有预料到,现在各地又有暴乱,我怕有心怀不轨之人趁机闹事,搅乱朝廷中枢,你现在练武有成,才智也算可以,便让曼青叫你回来,看能否帮上什么忙。”
纳兰明轩问道:“父亲,现在朝廷当中可有乱像?”
纳兰雄在纳兰明轩的搀扶下边往国公府内走边道:“乱自然会乱的,毕竟先帝年轻,又无子嗣,突然驾崩,并无遗诏,这后继之君便是一个问题,边关也传来急报,先是大理求援,现在辽国和西夏也蠢蠢欲动。”说罢摇摇头,显然对一下子发生这么多事很是头疼。
纳兰明轩道:“父亲不用担心,大理之事基本已经解决,各地暴乱孩儿也派遣手下弟子前去平息,至于辽国和西夏,只要我大宋自己不乱,他们还不敢轻易挑起战端。”
纳兰雄偏头看了一眼纳兰明轩,微微点点头,既然纳兰明轩说大理之事已经解决,那定是已经解决了,至于各地暴乱,官府已经派兵平息,现在又有纳兰明轩插手,想必要不了多久也会平息下来,纳兰明轩说的对,只要大宋自己不乱,辽国和西夏还不敢轻启战端。
纳兰雄问道:“你一个人回来,婉清那里没事吧?”
纳兰明轩摇头道:“父亲不用担心,婉清那边没事的,我已经安排好了。”
纳兰雄叹息道:“那就好,只是你们的婚事怕是要押后了。”
纳兰明轩道:“没关系的父亲,我和婉清已经在大理定亲,已算夫妻,至于完婚早一日晚一日不打紧,对了,父亲刚才说后继之君的问题,现在可有解决?”
纳兰雄偏头看着纳兰明轩,眼中不知是何意味,许久方道:“解决了,端王赵佶成为后继之君,现在已经入住宫中,只待先帝发丧后便会举行加冕仪式。”
纳兰明轩点点头,没表露任何惊讶也没显露欢喜,纳兰雄见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按理纳兰明轩素来与端王赵佶交好,现在赵佶即将登基为帝,纳兰明轩无论如何都该感到高兴才是。
不一会父子两人来到书房,坐下后纳兰雄问道:“你刚才说大理的事情解决了,具体说说。”
纳兰明轩当即将自己一行人赶到大理边境后一系列事情仔细讲了,纳兰雄听完,点了点头,看向纳兰明轩的眼神不由带有一丝欣赏和满意,说道:“你这事处理的很好,的确,现在五国处在这块地面上形成了一种平衡,不管哪国想打破这种平衡都会遭到其他几国打压,然后形成一种新的平衡,只是没想到我宋朝境内居然隐藏有如此包藏祸心之人,如不揪出,难免后续再发生什么不利朝廷的事。”
纳兰明轩道:“此人隐藏较深,当日表兄为了学院能少受一些阻碍主导了淮宁一案,我便意识到后续会有人用此法引发朝廷动荡,前面还以为是他们偷学表兄之法,现在看来怕是表兄将他们的办法提前演习了一番,毕竟间隔时间太短,他们待淮宁一案后再去调查各地士绅为祸一方的证据,应是没有足够时间。”
纳兰雄也点点头道:“的确如此,看来曼青错有错着啊,提前让朝廷知道了处理此事的流程和方法,但对方势大,又故意煽风点火,难免造成各地暴乱不止。”
纳兰明轩劝道:“父亲不用烦忧,只要筋骨不断,伤些皮肉是无妨的,通过这次百姓暴乱反倒能提醒朝廷哪些地方做的不足,也让其他士绅知道朝廷给其荣耀不是让他祸乱百姓,而是要造福一方,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后续百姓可能还过得好些。”
纳兰雄欣慰地点点头,看来这两年江湖闯荡,已经让纳兰明轩彻底成长起来了,如此暴乱居然不当一回事,更能从中看到有利的一面。
纳兰雄斟酌半响问道:“我记得你去年曾问过我先帝身体怎样,是不是当时你就有什么预感?”
纳兰明轩心内一惊,但也不动声色摇头道:“并不是有什么预感,只是在外闯荡多了,见惯了富家子弟被酒色掏空身子,先帝虽雄才伟略,毕竟年轻,又常年身处温柔乡,不忍见这般情景出现在我大宋皇帝身上,故而询问父亲,如真是如此,想请父亲多加劝导。”
纳兰雄听完满脸复杂地看着纳兰明轩,因为先帝赵煦的确是死于此病,只是此病太过难堪,不好向天下人讲,可惜当初自己实在不清楚先帝状况,否则早点劝阻,现在也不至于发生此类事情了。
纳兰明轩见纳兰雄如此表情,不由问道:“怎么了父亲,孩儿哪里说错了吗?”
纳兰雄摇摇头,继续道:“我刚才说后继之君是端王,明轩好像不是特别吃惊。”
纳兰明轩笑道:“这有何好吃惊的,先帝并无子嗣,后继之君自然要从众兄弟中选,神宗皇帝虽有十四子,但如今只剩五子,其他四位王爷都在各自封地,只端王常年居住京城,端王向来与先帝关系良好,又得向太后喜爱,孩儿实在想不出除了他外还能选谁。”
纳兰雄听后点点头,然后道:“端王即将登基为帝,你素与其交好,或许可以再考虑考虑以后的发展方向。”
纳兰明轩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纳兰雄毕竟为官多年,肯定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做官,更何况纳兰明轩在端王潜邸时便与其交好,以后自会一飞冲天,加上纳兰明轩本身的聪明才智,位极人臣并非不可能,但纳兰明轩也有自己的想法,通过赵煦之事让纳兰明轩明白了一个道理,他虽是前世之人,知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但历史就是历史,他能提前知晓已是天意,再无力改变什么,既然如此,赵佶以后会成为一个怎样的皇帝就不需说了,纳兰明轩现在要做的是如何让自己身边人免受二十七年后靖康之耻带来的荼毒,纳兰明轩摇摇头道:“父亲,孩儿知道你的意思,但你不能如此想,端王在潜邸与我交好,是因为我能做几首附庸风雅的诗词,又喜欢搞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现在年龄大了,自然要做一些正事,他以前是个闲散王爷我与他交好倒无所谓,现在贵为天子,孩儿自不该再去打扰。”
纳兰雄深深看着自己的儿子,他这番话表达的意思很多很多,既有对自己以前所做事情的自嘲,未尝不是对赵佶的评价,附弄风雅,喜爱稀奇小玩意,不正是赵佶的写照吗,纳兰明轩居然如此不看好即将登基的赵佶。
纳兰雄没有继续劝说,点点头道:“你现在年纪也大了,以后的路还需自己走,你自己决定就行,我不会再参与,去吧,跟你娘请个安就去休息吧,这几天想必没有休息好。”
纳兰明轩起身道:“是,父亲,那我去给娘请安了,父亲也早点休息。”
纳兰雄道:“我眯一会还得去给先帝守灵。”
纳兰明轩担心道:“虽如此,父亲还是该保重好身体。”
纳兰雄点点头,然后摆摆手示意纳兰明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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