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拉娣握住司倩倩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带着一丝颤抖。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声音里满是后怕与感激。
“倩倩，小芳，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
“要不是你们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我今天真是要被她气死了。”
傻柱也重重点了点头，脸上的憨厚笑容显得格外真诚。
“是啊，多亏了你们俩仗义执言。”
司倩倩笑了笑，神色坦然。
“柱子哥，拉娣姐，你们别这么说。”
“我们只是说了自己看到的实话而已。”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好人被冤枉。”
傻柱的目光转向自家那几个半大小子，脸上的笑意收敛，变得严肃起来。
他对着大毛招了招手。
“过来。”
大毛几个孩子立刻凑了过来，有点紧张地看着他。
“今天救人的事，你们做得对。”
傻柱先是肯定了一句，接着话锋一转。
“但是以后，离贾家的事远一点，尤其是那个棒梗。”
“听见没有？”
“他们家就是个麻烦坑，爸不想你们陷进去。”
几个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院子里的风波总算平息，傻柱从随身的布兜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纸包一打开，一股浓郁的肉香瞬间飘散出来。
“爸，是肉！”
小女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傻柱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今天食堂剩了块好五花，我给带回来了。”
“晚上，爸给你们做红烧肉吃。”
孩子们的欢呼声驱散了院子里最后一点不快，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回了屋。
……
与此同时，第一轧钢厂。
轰鸣的车间里，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灼热金属的味道。
张扬正陪同着几位金发碧眼的苏联专家，走在宽敞的厂房通道上。
为首的专家名叫希尔斯夫，身材高大，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他通过翻译，用一种貌似热情的口吻对张扬说道。
“张扬同志，你真是年轻有为。”
“听说你们在氧气顶吹转炉技术上，取得了巨大的突破。”
张扬脸上挂着谦逊的微笑，心里却是一片清明。
他知道对方的来意绝不简单。
希尔斯夫停下脚步，状似无意地问道。
“我很好奇，你们是如何解决氧枪烧损这个世界性难题的？”
“我们苏联的研究所，也为此困扰了很久。”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
周围陪同的厂领导和工程师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扬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扬却像是没听出话里的陷阱，他神色不变，微笑着回答。
“希尔斯夫专家，你过奖了。”
“我们的成功，没有什么秘密。”
“靠的是我们工人的双手，还有不怕失败，反复试验的奋斗精神。”
他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充满了官方式的豪情，却没透露半点有用的信息。
希尔斯夫的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他不死心，换了个角度继续追问。
“精神固然重要，但技术细节才是关键。”
“比如氧枪喷头的材质，你们用的是什么特殊合金？”
这个问题更加尖锐，几乎是把刀尖抵在了技术机密的咽喉上。
远处的杨厂长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张扬依旧从容不迫，他甚至主动伸出手，热情地指了指车间里高悬的标语。
“专家请看，‘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这就是我们的法宝。”
“至于具体的合金配方，那是我们无数工程师和工人日夜奋战的心血结晶，数据太多太杂，我一个年轻人也记不全。”
他巧妙地将皮球踢了回去，既没有直接拒绝，又表明了保密的立场。
希尔斯夫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
他身后的几位苏联专家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挫败。
他们意识到，想从这个滴水不漏的年轻人嘴里套出核心技术，根本不可能。
厂领导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向张扬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赞许。
这小子，不光技术过硬，这脑子转得也太快了。
这份沉稳和机智，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一位陪同的大领导笑着走了过来，打破了僵局。
“希尔斯夫专家，技术交流先到这里。”
“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我们已经在全聚德备下了薄酒，请各位务必赏光。”
听到有烤鸭吃，苏联专家们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在大领导的引领下，一行人朝着厂外走去。
经过张扬身边时，大领导脚步一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道。
“小张，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张扬微微侧头，语气坚定。
“领导放心。”
“核心数据和配方，一个字都没透露。”
大领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重重地拍了拍张扬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欣赏和信赖。
“好小子，干得漂亮。”
全聚德的包间里，热气腾腾的烤鸭刚刚上桌。
希尔斯夫用叉子挑起一片薄薄的鸭皮，蘸了点甜面酱，送入口中。他的蓝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品味，实际上却在思考刚才在工厂的失败。
“张扬同志，这烤鸭真是美味。”希尔斯夫通过翻译说道，“不过我还是对你们的技术很感兴趣。”
张扬正在给大领导布菜，听到这话，手上动作没停，笑着说：“希尔斯夫专家，您远道而来，我们应该谈点轻松的话题。比如这烤鸭的制作工艺，也是我们的传统技术呢。”
杨厂长在一旁暗暗擦汗。这个苏联专家真是不死心，吃饭都不忘套技术。
“哈哈，张扬说得对。”大领导举起酒杯，“来，为中苏友谊干杯！”
所有人都举起了杯子。希尔斯夫虽然脸上带笑，但眼神依然锐利。他喝了一口茅台，突然开口：“张扬同志，我听说你很年轻就掌握了这么高深的技术，真是了不起。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我？”张扬放下酒杯，神色自然，“我就是个普通工人，没上过什么大学。全靠老师傅们的传帮带，加上自己多琢磨。”
希尔斯夫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一个没上过大学的工人，能搞出世界级的技术突破？这在苏联是不可想象的。
“那你的理论基础是怎么来的？”希尔斯夫追问道，“冶金学、材料学，这些都需要扎实的理论知识。”
张扬夹了一片鸭肉，慢条斯理地说：“理论？理论就在车间里，在高炉旁边。书本上的东西，比不上炉火的颜色告诉我的多。”
这话说得在场的中方人员都点头称是。确实，很多老师傅凭经验就能判断炉温，比仪器还准。
希尔斯夫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身后的一位苏联专家低声用俄语说了什么，希尔斯夫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们工厂的其他技术人员，也都是这样的水平吗？”
杨厂长刚要开口，张扬已经抢先回答：“我们厂的工人师傅个个都是好手。不过每个人的专长不同，我只是在氧气顶吹这一块钻研得深一些。”
“那如果我们想学习你们的经验，应该怎么办呢？”希尔斯夫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目的。
大领导放下筷子，语气变得严肃：“希尔斯夫专家，技术交流是相互的。如果苏联方面愿意分享一些先进经验，我们当然乐意交流。”
希尔斯夫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们这次来，就是想获取中方的技术，哪里想过要分享自己的东西。
“当然，当然。”希尔斯夫勉强说道，“回去后我会向上级汇报。不过，能否先让我们的技术人员在贵厂观摩几天？”
张扬和大领导交换了一个眼神。观摩几天？那不是想把整个工艺流程都摸清楚？
“这个嘛…”大领导故作沉吟，“我们需要请示上级。毕竟这涉及到一些…技术细节。”
希尔斯夫听到“技术细节”四个字，眼睛一亮：“什么技术细节？是关于氧枪的吗？”
张扬轻咳一声：“希尔斯夫专家，您可能误会了。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技术细节，只是工人师傅们的一些小窍门。就像做这烤鸭，每个师傅都有自己的手法，很难用言语表达清楚。”
希尔斯夫被这个比喻弄得有些恼火。烤鸭和钢铁冶炼能一样吗？但他又不能直接发作，只能强忍着。
这时，包间门被推开，服务员端着一盘糖醋里脊走了进来。
“诸位，这是我们全聚德的招牌菜之一。”服务员笑着介绍。
张扬趁机转移话题：“希尔斯夫专家，您尝尝这道菜。我们中国菜讲究酸甜平衡，就像我们的工业发展一样，需要各种因素的协调配合。”
希尔斯夫夹了一块里脊肉，味道确实不错，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吃上。他看着张扬，这个年轻人实在太狡猾了，每次都能巧妙地回避核心问题。
“张扬同志，”希尔斯夫决定直接一些，“你能否告诉我，你们的氧枪使用寿命是多长？这总不是什么秘密吧？”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直接，但也不算核心机密。张扬想了想，说道：“使用寿命啊，这个很难说。要看具体的使用条件，钢水的成分，操作手法…很多因素都会影响。”
“那平均呢？”希尔斯夫不肯放弃。
“平均的话…”张扬故意拖长声音，“大概比以前的设备要好一些吧。具体数据我也记不清了，毕竟我主要负责技术改进，使用寿命的统计是其他部门在做。”
希尔斯夫差点被气笑了。什么叫“好一些”？什么叫“记不清”？这分明就是在敷衍他。
杨厂长看出气氛有些紧张，连忙打圆场：“希尔斯夫专家，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咱们就不谈工作了，纯粹聊天交友。”
大领导也点头附和：“对对对，工作的事回头再说。今天就是欢迎晚宴，大家放松一下。”
希尔斯夫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费力气，只能暂时作罢。但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获取这项技术。
宴席在相对和谐的气氛中继续进行着，但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张扬表面谈笑风生，实际上对希尔斯夫的每一个问题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酒过三巡，希尔斯夫突然问道：“张扬同志，你们工厂还有其他年轻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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