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到了客厅，将蛇皮袋放到角落，杨厂长的老婆钱爱玲感受到了袋子的重量，热情地招待两人坐下，又给他们倒水。
很快，一脸笑容的杨厂长也从卧室中出来了。
“杨厂长，新年好，我叫李二牛！”
杨厂长，从轧钢厂公私合营开始，他就是厂长，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对于李二牛冒充他的远房亲戚，也是不以为然。
“李二牛？你是李大牛的弟弟？”
虽然不是亲戚，但好歹是之前厂里职工的家属，对于李大牛，杨厂长还是有印象的。
虽然轧钢厂上万职工，但是每年也就死那么几个，而李大牛则是最近才工伤去世的，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李二牛点点头，正色道。
“没错，李大牛是我的哥哥！”
“那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困难么？我记得你哥哥的抚恤金已经发下去了吧？”
杨厂长确实很好奇，从厂里拿抚恤金的人，这些年也不少，但是基本没有家属因为后续找过他。
“我来到这里，是想请求杨厂长，给我一个工位！”
“呵，工位？”
杨厂长坐在木沙发上，战术后仰喝水。
身为轧钢厂的厂长，杨厂长每年有三个工作指标，只要写好条子，就能让人直接来上班，所以每年来他这里求工作的人很多，一个个都沾亲带故的，他也不好拒绝。
但是工位就那么多，他也不能个个都答应，何况还要进行基本的审查，不然到时候出问题了说不定自己也有麻烦，所以对手中的工位给谁，杨厂长一直都是慎之又慎。
李二牛大年初三来要工位，出乎了杨厂长的预料，也让他感到不解。
“你哥不是留下一个工位了么，你直接去轧钢厂上班就行了。”
李二牛摇摇头，看向安安静静坐在身边的李囡囡。
“那个工位，是我侄女的，我来要的，是采购员的职位。”
“嗯，你要当采购员？”
杨厂长有些惊讶，这年头，想要当采购员的不多。
采购员，身为这个年代的“八大员”之一，一直都非常吃香。
成为采购员，就可以光明正大从公家捞好处，只要你能采购到规定的物资，自己落下多少，没有人会追究。
但，这是平常年月的采购员，饥荒年月的采购员就不一样了！
现在全国各地物资不足，采购员的任务量却没有下降，轧钢厂的采购员，经常因为采购数量不足而被上面呵斥。
而且，采购员风里来雨里去，整日奔波，很是劳累，平常年月不易察觉，现在这活计，很多人宁愿在车间打螺丝，也不愿意当这个吃力不讨好的采购员。
另外，这个采购员，也不是李二牛想当就能当的，好歹是一个正式职业，杨厂长怎么可能轻易给他。
“你要当采购员，那你有什么优势？”
杨厂长的话，明显是在刁难李二牛。
想要成为一个采购员，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没有宽广的采购渠道，一辈子也升不了职。
李二牛笑了笑，沉声道。
“我是一个猎人，打猎的技术很不错。”
说完指了指墙角的蛇皮袋，又道。
“那些都是我的战果，杨厂长，我初九去厂里找您，到时候您再做决定。”
说完他站起身来，拉着李囡囡告辞离去，从两人进门到离开，一共不超过十分钟，桌上的茶都还是热的。
等到两人走后，一脸疑虑的杨厂长让老婆把蛇皮袋拿来打开。
“这是！”
他有些震惊地站起身来。
一袋子的野物，野兔、野鸡、斑鸠，甚至还有一只半大的野獐子。
这么多肉，足够杨厂长一家吃一个月了！
“这个李二牛，必须成为厂里的采购员！”
杨厂长当即就做出了决定，他非常看好李二牛，觉得李二牛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
要知道，采购员采购的那些物资，很多都会供给小食堂，供轧钢厂的一众领导们打牙祭的。
这可是关系他的切身利益！
...
轧钢厂医院，体检科。
许大茂被娄晓娥硬拉着来做了检查，此时正在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他现在的心里很是纠结，一方面他期待看到检查结果，一方面又怕真的是自己有问题，才导致娄晓娥怀不了孩子。
很快，检查结果就出来了，由岳母谭雅丽请的名医亲自为他们解读。
“晓娥，你没有任何问题，请你放心！”
只是第一句话，就让许大茂脸色惨白。
难道，有问题的，真的是他？
果不其然，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圆片眼镜，严肃地看着他。
“许大茂是吧，你的身体有问题，大问题！”
许大茂，懵了！
半小时后，垂头丧气的许大茂跟着娄晓娥，走出了轧钢厂医院。
他有问题，他生不了孩子，他废了！
这个检查结果，极大地打击了许大茂男人的自信心。
娄晓娥猛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柔声安慰许大茂。
“大茂，你别灰心，医生说了，只要按时吃药，按时检查，总会康复的！”
感受着娄晓娥略带怜悯的目光，许大茂感觉人都要疯了！
那个医生是说有希望能康复，但是希望有多大？到底能不康复？多久才能康复？
对方没有说，估计会私下里给娄广成夫妇说！
要是他康复不了，岂不是要一辈子当个废人？
许大茂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娥子，你放心，我一定配合一次治疗！”
许大茂想到了远在乡下的父母，还有妹妹，当年为了他结婚，一家人主动从四合院搬离，回到乡下种地，就为了把房让给许大茂做新房。
许大茂的老爹许伍德，一直想着许大茂和娄晓娥早点生个孩子，为许家传宗接代，没想到现在会是这个结果。
这要是自己老爹知道他不能生孩子，怕不是要活生生揍死自己！
想到此处，许大茂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家老爹都不行！
“娥子，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我求你了！”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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