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妈见到狗剩时,她吓得几乎无法呼吸。狗剩瘦弱的身体斜倚在狗剩爸的怀里,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一道深深的咬痕触目惊心般出现在细小的脚脖子上。此刻的狗剩似乎只剩下微弱的气息,生命即将离他而去。
竹篱笆围成的小院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他们都是邻居和亲戚,纷纷赶来探望狗剩。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关切,他们知道狗剩的情况非常危急。
阿妈拿出驱蛇毒的草药,放在嘴里用力咬碎,然后轻轻的敷在狗剩伤口之上。
草药的药力很快发挥了作用,黑色的血液一点一点从伤口滴落,狗剩的脸色稍有好转,呼吸也变的平稳起来。
正当众人都松了口气时,狗剩突地大叫一声,浑身抽搐起来,一片死灰逐渐覆盖了瘦小的脸颊。阿妈顿感不妙,这白头蛇的毒果然不是这普通草药能解的了的。
看着这即将逝去的生命,阿妈心如刀绞。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据传,在毒蛇出没的地方,只要在七步之内,就一定能找到解药。只不过这白头蛇从没有人见过……”
阿妈脑子嗡的一声,那人后面说什么就没听到了。她瞬间已经做出决断,把身上的草药都拿了下来,吩咐狗剩母亲过来,从包里翻出一颗百年人参递给她,这颗人参本是一个生孩秘方里面的必备药引,当初也是阿妈翻遍了无数的的大山才得以找到,可现在人命关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人参煲汤,半个时辰喂一次,应该能拖一阵子!给我两天时间,也许我能找到解药。”阿妈看了看狗剩,眼中的最后一丝忧虑消失。去寻找那个噩梦,狗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使不得啊,他婶,这是孩子的命。相传白头蛇出现在鹰嘴山,可那里是祖祖辈辈的禁区,不说那些个悬崖峭壁,单是神出鬼没的白头蛇,万一有个好歹……我可怜的娃啊!”狗剩妈一把拉住阿妈,还没说两句想到危在旦夕的狗剩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阿妈去意已决,都说为母则刚,虽说狗剩不是自己孩子,但对于没有子嗣的阿妈来说,村子里的小孩都是她的心头肉。
阿妈推开众人,义无反顾离去。几个村里的年轻小伙看到一个女人都如此有胆识,都有些汗颜。对视几眼后也鼓足勇气跟随阿妈而去。
阿妈看着跟过来的几人,心里也暖暖的,有人一起找到解药的机会会更大一些。最终她挑选了两个精壮的年轻猎手张阿四和张生。这两个后生都是村里有名的猎手,有很强的追踪捕猎技术。
时间紧迫,三人也没耽搁,带了必备工具就朝鹰嘴山的方向出发。
阿妈虽然没有猎手强壮的身体素质,但常年的采药生涯也让她在这长途的奔袭中没落下队伍。
这一路出奇的顺利,路上的一个猛兽也没遇到。待天边的朝阳刚刚升起,一行三人已经来到了鹰嘴山的山麓。抬头望去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出现在前方,众人看不到的山的另一边是不见底的深涧,也是这鹰嘴山云雾升腾之地。
阿妈不敢去想曾经的经历,深吸一口气对胡陈二人说道“休息下我们准备出发。”
这里人迹罕至,被大自然的神秘面纱所笼罩。它的高度并不惊人,但却有着独特的魅力。它的山腰上覆盖着厚厚的绿色植被,仿佛是大自然的一块翡翠绿宝石。山顶则是一片雪白,像是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巾,显得那么纯洁无暇。
阿妈上次来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这优美的风景,她一次次在脑海中回忆当年的路径,终于在一棵杉树上找到当年刻下的印记。她招了招手,二人小心翼翼的跟了上来。
树林里到处是常年沉积下的树木枝叶,一股股腐朽的味道不断冲击着人的嗅觉。
“阿妈,有没有发现,这里太安静。”张阿四警惕地看着四周。
正常情况下,没有人类的骚扰,这里应该是动物的天堂,可奇怪的是三人这一路走来,居然连个虫鸣都没听到。
“大家小心点,注意脚下跟树上,小心毒虫。”阿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众人穿过丛林,前面的山坡没有多少植被,白雪覆盖下谁也不知道脚下是什么。陡峭的崖壁挂满了一个个利刃般的冰凌,对比下面的丛林,这里简直难走到了极点。
张阿四掏出匕首用来凿冰,好在是这里的冰层稀薄,没费多少力气就为大家开辟出一条通道。
阿妈凭借着上次的记忆很快来到那棵桂参生长的地方。皑皑白雪覆盖下这里看上去毫无生机。
阿妈给两人做了个停的手势,张阿四顿时停下脚步,张生也蹲了了下来,四下嗅了嗅,对着阿妈点了点头。这里有着淡淡的腥气,也证明大家伙没走错地方。
阿妈在一个石头后慢慢抬起头,记忆中对面的石壁曾经盘踞着那头巨大的黑蛇,如今看去,哪里却空空如也。看来这蛇也逃不过天地规律,冬天就要蛰伏起来。
为了保险起见阿妈小心翼翼的缩回身子,在雪地里摸索出一块石头,用力扔向石壁。只听啪的一声,石块弹落,再没一丝声响。
大约又过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外面除了风声,也没有别的声响传出。
众人这才探出身子张望,这里距山顶也不算太远,山势在这里形成了比较鲜明的落差,在往上就是峭壁,黑色的山石像一面巨大的盾牌将众人隔绝在下面,左右都是悬崖,往下望去只能看到翻腾的云雾。
阿妈的目光不时扫过曾经停留巨蛇的地方,生怕一不小心那东西突然冲出来。
又等了半天,才算确定这里没有危险。“大家在这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奇特的草药,这里应该是白头蛇的栖息之地。”阿妈吩咐好两人,自己也轻轻的走了上去。
出于本能,阿妈先是来到石壁前,这是一个向内凹陷的山崖,下面的石头像是被打磨过一般,隐隐偷着光泽。
张生第一时间发现了那株桂参,悬崖边这株长相奇异的植物确实很容易被人发现。奇特的是在这株桂参周边一丈范围连一片雪花都没有,露出下面黑黝黝的山石。
虽说阿妈见药无数,了这样的奇景却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老一辈说大凡是有一定道行的天材地宝,都有与众不同之处。难道这株桂参就是解药?”阿妈喃喃道,这让她想起上次这里的奇特大蛇,都说天材地宝必有通灵之物守护,难道那条大蛇是在守护此物?
想到此处阿妈内心不由一阵紧张,却看到张生的手已经伸向那株桂参。
“不要…”阿妈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阻止就感到脚下一震,一道黑色身影闪电般抽在张升身上。
张生闷哼一声被甩飞出去,张阿四闪身跳出,在后者掉落悬崖的瞬间将他拉回,二人被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从山坡上滚下去。
阿妈这才看清击飞张生的竟然是一节黑的发亮的蛇尾,蛇尾上巨大的黑色鳞片边缘有一圈白色线条。头顶上传来巨大的窸窣声,积雪带着冰凌铺天盖地落下。阿妈知道,那个大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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