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看着眼前吐了他一身的楚小宁沉默了一瞬，终于扑了上去：“老子今天不揍死你不姓程。”
两人说打就打了起来，滚作了一团，众人都看傻了眼，还是谢铮最先反应过来将门虚掩上了。
“愣啥愣，赶紧拉开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试图上前拉开二人，但二人打的过于激烈，谁都进不了身，最后直接顺着门滚了出去，撞到了护栏上。
“我的腰！”
楚小宁疼得捂住了腰，程煜也没好到哪儿，更可怕的事这件事第二日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了。
楚小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了，谢凤看着他一瘸一拐扶着腰进来沉默了一瞬，没忍住笑了一声，招来了楚小宁的一记白眼：“你笑个屁，我被人打了你还笑得出来？”
“好汉做事好汉当，”
谢凤笑道：“你瞧瞧你，你为了一个女子跟程小公爷打架斗殴的事情一夜间满京城都知道了，这算轻的，待会你爹下了朝回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揍你呢。”
“不过就是打了一架，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咋的，他想揍就揍啊？”
楚小宁捂着腰坐了下来，提起桌上的葡萄咬了一颗，把籽吐了出来：“还挺甜，哪儿来的？”
“你自个前几日差人去京郊买的，今日刚一下架就眼巴巴的给你送了来。”
谢凤进了屋，很快又走了出来，蹲下身欲要脱了他的衣裳。
“干什么。”
楚小宁伸手拽住了自己的衣裳：“大白天的别太过分了。”
“有病啊。”
谢凤拍开了他的手：“上药！”
楚小宁松了手，没忍住勾了勾唇：“你倒是不生气。”
“生你的气还不如看猪上树，”
谢凤掀起他的衣裳轻轻用手推开了膏药，看来撞的不轻，都有淤青了。
“谢小二怎么说话呢你，嘶，轻些！你杀猪呢！”
谢凤心里隐隐有些烦躁，但还是忍了下来，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其实嫁给楚小宁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对她不算坏，他只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心毫无保留的给她罢了。
“又发什么呆，你快赶上我家后水池里的那只呆头鹅了知不知道？”
楚小宁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别蹲着了，蹲久了头晕。”
谢凤站了起来，楚小宁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谢小二，你说说你怎么老不操心自个的身子，什么都要我操心，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
“你为什么会不在。”
谢凤看向他。
“就……我也说不上，我是说也许，也许哪天我就不在了。”
楚小宁看着不远处：“生老病死谁说的上呢。”
“是啊，谁说的上。”
谢凤低头踢了踢地，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一个人的一生就这么长，什么爱啊恨啊哪有那么重要，楚小宁真的对她很好，这其实就够了，至于他的心有多少给了她，她在乎，但没有这个人重要。
“谢小二，老子说着玩的，你看你，咋那么不禁逗呢。”
“走开。”
谢凤推开了他，往屋子里走去。
“这是又咋了，”
楚小宁叉着腰看着她进屋的背影：“那中午吃啥啊？说一声我让他们做去。”
“不吃了！”
谢凤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楚小宁气的笑了一声：“不吃饿死你。”
“饿死我活该。”
午饭时楚小宁没来喊谢凤，谢凤才不做作践自个的事，巴巴的跑去吃饭了。
“哟，姑奶奶没把自个饿死呢？”
楚小宁边扒拉饭边抬头看她：“咋不继续了呢？”
“要你管。”
谢凤拉开凳子坐下：“我就要吃饭。”
楚小宁笑了一声，低下头不说话了。
“喝点汤，这汤老好喝了，我都喝好几碗了。”
没一会他又闲不住开始给谢凤盛汤：“你身子弱，得补，知道不？不然生不出孩子来。”
谢凤头一次觉得眼前的男人真烦，烦得要死，从早到晚那张嘴就没停过，老能说了。
楚小宁瞅着她喝光了汤才笑了笑：“这就对了。”
谢凤知道楚小宁是怎么想的，日子过得太无聊了，他就是闲不住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她也是，就爱给自己找点事做。
“谢小二，你今天咋这么乖呢。”
楚小宁忍不住又上手摸了摸她的头：“昨天给你买的灯笼呢？我待会让墨书给你挂上去。”
“屋子里。”
谢凤边喝汤边道。
“我昨天看你玩的挺开心呢，你今天还想不想出去？”
“又拿我当幌子？”
谢凤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自个倒是开心了，你就哄自个大家都开心了，从前我也哄着自个自己是开心的，可是我不想再假装开心了，你明白吗？”
楚小宁愣了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谢凤已经起身走远了。
“到底长大了，不好骗了。”
楚小宁忽然笑了一声，很快又笑不出来了。
哄自个，大家不都是这样哄着自个玩？你哄着我我也哄着你，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可偏偏谢凤她不，她要的，他给不了。
楚小宁叹了口气，回屋躺着了。
就是太闲了，闲着无聊才会找点事做，反正先不管对不对吧，做了再说。
日子混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京城里大多数贵胄子弟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也这样过，说不上有多好，但绝对不坏。
爹常说他没出息，可也没真的逼他去做过什么事，其实他心里清楚，大家都清楚，因为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娶一个不喜欢不讨厌的人，生一个孩子，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可偏偏谢凤不懂这个道理。
楚小宁烦躁的翻了个身，昨日到底也算亏欠了她，他今天倒是实心诚意的想带着她出去玩的。
算了，这谎话他自己都不信。
他确实没办法再去骗自个了，很多事情你哄着哄着它就变成了真的，很多人你哄着哄着没准有一天就不见了。
他这辈子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只想守着这一方天地，和谢凤。
“别睡了，你瞅瞅你，着凉了都，不知道盖着点。”
谢凤的肚子露在外边，翻了个身：“别吵。”
“就吵。”
楚小宁坐在床沿上：“咋这么能睡呢，我喝一晚上酒啥事没有，你就是气血虚知道吧？气血一虚人就容易没精神，没精神就跟你似的老爱睡——”
“滚啊！”
谢凤暴躁的爬起来死命的摇他：“老子就爱睡，我睡一辈子我，你那个嘴能不能消停点的。”
“你你你——”
楚小宁结巴了：“你谁老子你，我你老子我，跟你说好话不听，老了你就知道遭罪了你。”
“起来，快点的，太阳这么好，出去走走能死啊，我今天啥事都不干，我保证我，我就陪你，成不成？”
楚小宁试图把谢凤拉起来，谢凤由着他将自己拉起来穿衣服：“早听我的不完了么。”
今天太阳确实很好，好到有些刺目了，谢凤拿了小伞出门，楚小宁偏不让：“出来就是来晒太阳的，你又拿个破伞，咋的你怕化了啊？你化了我再给你捏回来成不成？”
“……”
这伞不打也罢。
谢凤干巴巴的走着，楚小宁非要带着她来湖边逛一圈：“你把那伞撑开呗，我给你打着，咋这么热呢这天，不小心穿多了。”
“你有病啊。”
谢凤瞪了他一眼，楚小宁从她手中接过了伞：“嗯呐，不行啊。”
伞太小了，楚小宁搂着她的肩膀撑开了伞：“你就不能带个大点的出来，你瞅瞅，遮住了你遮不住我的。”
谢凤不想说话了，沉默的往前走着，听他继续叭叭：“谢小二，我说真的，你以后别老闷屋子里，我就想不通了，我这么爱玩的人怎么……你咋就不爱出去玩呢。”
“你知道你以后是咋死的吗？”
“啊？”
楚小宁没反应过来：“啥玩意？”
“我说你知道你以后是咋死的吗。”
“我死我还，我就不死，我长生不老行了吧？还能咋死啊，饿死的，病死的，老死的，还能咋死，你咋那么坏呢，这话也能问的出口？”
“……”
“你是被自己的唾沫给淹死的知道不，话太多了。”
谢凤叹了口气。
“……”
“那你知道你咋死的吗？”
楚小宁站着不走了。
谢凤捂住了耳朵无辜的看向他。
“你给我手拿开，你必须听你，”
楚小宁打开了她的手：“你是被老子唾沫星子淹死的你。”
“你滚啊，你都喷我脸上了你。”
“擦了，没有了。”
楚小宁用袖子在她脸上擦了擦：“嫌弃啥啊你嫌弃，你吃剩的东西给我的时候我咋没嫌弃呢。”
“你烦死个人了你。”
谢凤叹了口气，夺过伞自顾往前走了。
“你还烦了，我还烦呢，你给我麻溜的回来，听到没？”
“你自己不会走啊。”
“白长俩腿啊。”
“我就不，你今天非得回来不可，不然我不走了。”
“你有病啊。”
谢凤看着他：“不走你回去你。”
“我也不回去，我就搁这待着。”
“你死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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