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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恶棍列传 第5章 武馆2

小说:流氓恶棍列传  作者:五经扫地  回目录  举报

武馆练武其实也不是很靠谱,不过强身健体的效果总是有的。

武馆师傅叫俞念祖。虽然姓俞,他的祖上来集贤镇落户却比较晚。

俞念祖自称是明代抗倭名将俞大酞的后人。但是我猜想大概他姓不姓‘俞’都大有文章。俞大酞与俞伯牙终究是同一个祖宗。--《姓氏考略》记载,黄帝的大臣有名俞柎,是位良医。郡号在河北省献县。--说不定还是后裔。集贤镇上姓‘俞’的人没有一个像他那样长着鬈曲的头发。大家都怀疑他那些招式是从书上自学来的,因怕师出无名,会叫众人看不起,为自己杜撰了个祖师,俞大酞不过是他的幌子。

不知俞大酞当年在少林寺学了什么拳,俞师傅教大家练的是五祖拳,后来我看电影《少林五祖》却很有些出入。他的五祖拳动作刚猛,有很多用力跺脚的动作,在院子里练拳时,每次都要带起一大片灰尘。而且他发力的时候,总要辅以“噫”、“嗨”的喊声,古怪而有趣,很有几分李小龙的风采。

武馆在五里街上的一条巷子中,街上的人老远就能听到俞师傅院子里放着《少林寺》的主题曲:“日出蒿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收音机成天翻来覆去地播放着都是这一首。学员们听得起腻,颇有微词,后来终于换成了《中国功夫》,仍是一首翻来覆去地放。

俞念祖头脑有些梗直,或者说昏庸顽钝,可能牛皮吹得久了,连自己都混淆不清是真是假。有回在众人怂恿之下一拳将砖墙捶出个凹陷,动作很凶猛,样子酷极。不过拳头掉了一些皮,血肉模糊,估计是很疼的,他强忍着,并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事,没事。”众人去后,他回到屋里赶忙擦上了红药水,痛得直冒冷汗,直叫大师兄:“轻点,轻点。”

这事并没有叫他吸取教训,他仍死性不改,过了一天又说自已会气功,可在十步之外,将一盏灯吹灭。大家点上蜡烛,他自不量力地站在远处鼓起腮帮使劲地吹,烛火纹丝不动,他走过来,自欺欺人道:“你们看见它灭了没有?”大家自然矢口否认。他便很奇怪地道:“大概这是蜡烛的缘故,书上写的是油灯。”

终于有一天,他竟然吹嘘自己会轻功,可以飞檐走壁,问大家相信不相信。看他跃跃欲试,大有不摔个头破血流誓不罢休的势头,大家这才诚惶诚恐地点头:“相信,相信,你就不用试了。”

俞念祖是走火入魔了,不过像张三丰祖师虽然疯颠,功夫却是一流的,他虽然有些风魔,那些招式却也一板一眼地,滴水不漏,再加上他为人忠厚,教学一丝不苟,所以也没有人去计较他有没有真功夫,身边总有不少徒弟。

钟行有个叫俞胜刚的小弟也在武馆练武。

俞胜刚名字虽然霸气,身子其实一直都很虚,小时候每年都得肺炎,一到冬天就会住院,可谓医院的贵宾级客户了,连村里的赤脚医生见了他都笑逐颜开。

因为听说银器能治邪。他父母怕他身体弱,镇不住邪物,会养不大,给他打了副银手镯一直戴着,到现在已经取不下来了。现在他仍然是药罐子一个,隔三差五便要打针吃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一米七的个儿,才九十多斤,小身板儿轻飘飘地,走起路来林黛玉似地弱柳扶风。

大家时常笑他这种体格也想当流氓,那是铁匠铺的铁砧子——天生挨打的货。俞胜刚倒看得开,笑嘻嘻说,哪天哪个不长眼的把我打重了,我下半辈子的药钱就有着落了,我耗他耗到死!

俞胜刚和俞念祖是本家,据说按辈份他得叫俞念祖叫叔公。从外貌看,俞胜刚和俞念祖长得比自己的老子还像,两人都瘦瘦的身体,黄里带白的皮肤,圆圆的脸,闰土的模样。俞胜刚本也在练武的,常有人开玩笑说他老妈偷了俞念祖。每次有人说这玩笑,俞胜刚不管打得过,还是打不过,都挥起拳头跟人家拼命。后来就没有人开他的玩笑了,但俞胜刚也不去练武了。

俞念祖不明就里,还跑到俞胜刚跟前,再三劝他说练武要持之以恒。俞胜刚生了气,骂俞念祖说:“恒你妈!你恒了一辈子,还不是个连女人都没碰过的傻逼。”俞念祖这才没趣了住了嘴,黯然神伤,转头便走,然第二天,他又若无其事,认真地教大家练武了。

总之,在我的印象中,俞念祖是个非常有趣而憨厚的人,脾气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他,虽然有时候会拿他取乐,但是还是很尊敬他的。因为现在聪明的人太多了,像他这样有些傻的人倒显得难能可贵。

所谓“冤家路窄”,我去了很多次才发现,原来杨贵生也在这家武馆里,还是二师兄。

杨贵生也来学武术,却是父亲所逼,他本身对武术毫无兴趣,更看不起这个小武馆,看不起俞念祖这个糟老头子。用他的话来说,武术就是强度大点的广播体操,俞念祖就是一纯傻逼。他父亲不知道出何目的,还逼着他正儿八经地给俞念祖跪拜行三叩首拜师大礼,成了除大师兄朱永安之外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的入室弟子,于是理所当然地成了我们的二师兄。

杨贵生对拜师之事感到很是委屈,时常愤愤不平地说,俞念祖这老家伙,受了他的跪拜,迟早要折寿的。他甚至不忌讳在俞念祖面前说这种法。俞念祖听了,总是笑笑说,反正你叩也叩了,就认真多学一点儿,要不然,不更吃亏了。

除了杨贵生,还有一个学徒也叫我非常意外,他就是阿英嫂的儿子朱淼淼。

朱淼淼总是留个和年龄不相称的大背头。兜里装个小镜子、小梳子,没事就掏出来梳理一番。他长相斯文,皮肤像女孩子一样白皙,加上戴幅金边近视眼镜,看起来儒雅温和,很有绅士风度。实则是个只会未经世事,又喜欢装酷的毛头小子。

朱淼淼家境好,从小就读贵族学校,各种名师专业辅导。然后有一天,阿英嫂发现朱淼淼,都快变成书呆子了,成天就喜欢呆在房间里看书,一个朋友都没有。阿英嫂觉得这样不好,书呆子走出社会要吃亏。她朱家从来只有叫别人吃亏,哪能自己吃亏!于是阿英嫂决定叫朱淼淼接接地气,多多接触一下社会,见识一下三教九流。

武馆可以锻炼身体,又多社会上的青年,鱼龙混杂,正是好锻炼朱淼淼的不二之选。

朱淼淼刚到武馆时,听到师兄弟们骂一句脏话都要脸红,不过,他接受能力很强,很快就入乡随俗,满嘴“他妈的”了;大伙还教会他打麻将、炸金花,斗地主。朱淼淼也飞快地乐在其中,时不时跟大伙小赌怡情一把;来武馆之前,朱淼淼从来没吃过路边摊。因为阿英嫂说不干净,不准他吃。结果有一次跟大家出去吃羊肉串,大家都屁事没有,这家伙硬是上吐下泄,拉了好几天肚子。现在好了,朱淼淼也可以跟大家一样,蹲在大街上,就着啤酒,吃着烧烤,从傍晚吆喝到半夜,第二天仍然生龙活虎地。

朱淼淼从灵魂到胃都已经适应了新环境,有一点却是改不过来。大家打拳要是热了,总是把衣服一脱,随便找个地方一扔。这朱淼淼却不同,再热他也要给自己留件背心,衣服则总要挂到衣架上才行。

朱永安和杨贵生本来有意拉扰朱淼淼,不过朱淼淼总是自命不凡,仿佛自已是高高在上的上帝,谁都是他小弟似地。两人碰了一鼻子灰,便转而对朱淼淼冷嘲热讽起来。朱永安嘲笑他说,别像个娘儿们似地,就你那点儿胸肌还怕被人看见,大伙隔着衣服都看得出你胸前有几两肉了。杨贵生则鄙夷说他装逼装到骨子里,装得规范化了。

朱淼淼安安静静地听他们说完,然后像李小龙似地嚎叫一声,飞快出手给了朱永安和杨贵生一人一拳。朱永安和杨贵生没想到朱淼淼吃了豹子胆,敢一人同时挑战他们两人。当下两人联手,将朱淼淼一顿暴打。朱永安骂说,这小子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杨贵生酸溜溜说,人家是绅士,士可杀不可辱,就是打不过也要打的。

过后朱永安有些惴惴,后悔自己跟着杨贵生冲动了。毕竟朱淼淼身份摆在那里,他要是回家告状,杨贵生没事,他朱永安可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过后一直没啥动静,朱永安便认定朱淼淼不敢声张,于是大胆起来,时常找朱淼淼开练,朱淼淼倒也硬气,被揍时总是一声不吭,过后总是没事一般。

有一次我看不过去,便开口劝阻说:“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朱永安倒没说什么,朱淼淼睨了我一眼,一脸骄傲地说:“我乐意被揍,干卿底事?”那神情好似不需要我卖好似地。

我便讽刺道:“算了,朱永安你继续,说不定你打呀打呀,人家呆会就高潮了呢!”

朱永安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杨贵生难得和我同仇敌忾一回,立即坏笑着解释道:“受虐狂啊!人家就是自愿挨打受辱的,这样才有快感。我看这小子细皮嫩肉地,没想到也好这一口!打是亲,骂是爱,朱永安,人家就喜欢你的粗暴!”

杨言岛国片看多了,颇有心得,在一旁阴阳怪气道:“sm叫你学会自律和坚强,给你一个机会来释放自己,不用掩饰,尽情放纵自己内心的卑微!尽情享受主人的恩赐吧!孩子!”

朱永安踩着狗屎一般,飞快从朱淼淼旁边跳开,恍然大悟道:“我看没准还真是这样子的,我们打这小子,他也不求饶,也不回家告状,反应一点也不像正常人。”

过后朱永安倒也不找朱淼淼麻烦了,只是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朱淼淼依然是我行我素,路上碰面,心情好时,偶尔会跟我会点个头,那感觉仿佛是要叫人受宠若惊。

钟行骂说,这些有钱人怎么都这么操蛋,仿佛谁都欠他五百吊似地,老子又不曾上他家蹭过一碗饭。杨言说,还别说,这个怕的就是以后。

钟行说,这人还真讨厌,难怪朱永安和杨贵生要打他,我都想打他了。

提到杨贵生,杨言便说,这花露水最近怎么安分了?我觉得我们应当主动出击,找个机会揍他一顿。

我练了一阵武术,感觉自己强壮了不少,也很有找人试试身手的冲动,不过杨贵生是太子党,明目张胆地得罪他,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于是我忙说,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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