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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恶棍列传 第4章 初恋故事1

小说:流氓恶棍列传  作者:五经扫地  回目录  举报

结拜完,钟行问我:“你怎么得罪杨贵生那鸟了?”

我笑道:“我们从小学开始就是情敌了。”

钟行很崇拜道:“不惭是神童啊。老子上了初中才学会泡妞呢,你小学就会和人家争风吃醋了!”

我怅然道:“钟荷你也是认识的,我们只是有点儿超越了纯男女友情关系。杨贵生喜欢她,钟荷却不喜欢杨贵生。于是他把我当成情敌,故意找茬。”

钟行捶了我一拳:“男女之间能有什么友情?都是爱情!你小子太阴险了,我还一直以为你守身如玉呢!”

杨言奈人寻味地笑道:“狗仔哪像你那么下流!人家也许连摸都没摸过呢。哪像你做都做了!”

钟行老气横秋,一副过来人的样,振振有词道:“那是因为狗仔那时还小,还没弄明白爱情的真谛!爱不能光说,还得做!做才是爱的最高境界!要搁现在,狗仔早就把钟荷推倒了!”

杨言很以为然:“那倒也是。不过,钟荷不早就跑到榕州去了吗?杨贵生怎么老狗记得千年屎,还要和你过不去?难道你又泡了人家的妞?”钟行狠狠拍了杨言一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杨贵生是老狗没错,可人家钟荷是屎吗!”

我双手一摊:“杨贵生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睚眦必报。你是忘记,人家没忘记。”

钟行不由感叹:“红颜祸水啊。你和钟荷还联系吗?”

我理所当然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当然联系!”

钟行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神童啊!原来你们还真日过,还不止一日,还百日!”

我很甜蜜蜜地飞起一脚冲钟行踢了过去,脑中充满了幸福的回忆。

算起来钟荷和我是本家,不过出了五服就是。

我们家这支族人丁并不旺,我在村里的辈分是很高的。走在路上不时有不失礼貌的大伯大嫂叫我“立叔”,叫我“老人家”哭笑不得。我户口薄上填的是“钟立”,老一辈也有叫我“钟文立”的,因为按排行我正是“文”字辈。现在的年青人都没大没小了,对辈分想必陌生得很。如果你买过六合彩,知道十二生肖,十二种动物轮流着,周而复始。而钟家大部分人都是按“文,行,忠,信”四个字一轮一轮分派起名,代代无穷。一些较出头的人成名后虽然改了号但在一些村中大事里用的仍是旧名,如已故老镇长抱守老爷旧名“信守”,他的墓碑就写着“民国钟信守之墓”。一般只要看看名字,就知道他辈分的高低了。

按着辈份钟荷得叫我“爷爷”,不过她是坚决不叫的,至多跟着大人叫一声“叔”。

钟荷是留守儿童,因为我们是邻居,年龄又相近,打小我们像一对形影不离的小鸳鸯,白天一同嬉戏玩耍,夜晚则同床而眠。她身子骨里本自有一股着我见犹怜的柔弱,令人看了都不禁生出一股保护她的冲动。再加上父母不在身边,她终日更是眉黛紧颦,郁郁寡欢。小小的我心里便暗暗地发誓:我一定要她永远开心,不受半点委屈。

那时,不论是桃红柳绿的春天,还是寒风凛冽的冬天,在集贤镇曲曲折折的小路上,常常可以看到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手牵着手,一路叽叽喳喳说着话去上学。

村里的大人们感觉我们形影不离的样子十分可爱,戏称我们是“天仙配”上的董永和七仙女,还经常拿我们逗乐:

“钟立,你爱钟荷吗?”

我不假思索:“爱!”

“那你怎么爱她呢?”

“我天天带她玩耍。”

大人们又笑道:“钟荷,你爱钟立吗?”

钟荷也不假思索:“爱!”

“你又是怎么爱她呢?”

“我有好吃的东西都分给他。”

钟行路上遇见我们,总是拍着手:“羞、羞,钟荷和钟立好!”

这小流氓虽然笑话,我们玩过家家模仿电视婚礼的时候,他却羡慕得不得了,但是没有人愿意做他的新娘子。每次他都是铁定的证婚人,他总是板着面孔,学着大人的口气,很严肃地:“钟立,你愿意娶钟荷为妻,并发誓一生一世爱她,保护着她,无论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美丽或丑陋,都不能改变你的心意,不离不弃,相守一辈子,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吗?”

年幼的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钟行又回过头对钟荷道:“钟荷,您愿意嫁给钟立,并发誓一生一世爱他,忠贞于他,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天灾人祸,无论有多艰难困苦都永志不渝,俩人同心与共,相携到老吗?”

钟荷也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愿意。”

“现在请两位互相交换结婚戒指!”

于是,我们交换了两个玻璃圈。

钟行大声向伙伴们宣布:“新郎和新娘已经交换过戒指,现在,我宣布他们已经结为夫妻。”说着,又回过头对我们道,“祝你们一生平安,幸福美满。新郎,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这时,钟荷每每便红了脸,修长的睫毛打颤着,粉颈低垂,一派含羞脉脉,分外娇艳沁人。我便轻轻用嘴唇在她额上点一下,小伙伴立即将从野地里采来的花瓣撒在我们头上,一齐欢呼起来:“请新娘新郎入洞房。”

大伙簇拥着,便要将我们送入“洞房”,钟行甚至动手动脚要开始要为我们脱衣服了。每次到这个时候,钟荷都很不合作起来,不愿意人家动她。如此再三,大伙很不高兴,嚷嚷着要我换新娘。

幼稚的我们还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只是把彼此当成亲哥哥亲妹妹,深深地喜欢着对方,并固执地认为对方也非喜欢自己不可。后来我拗不过众人,而且也觉得钟荷不够爽快,有一次,再玩过家家,新娘换成了别的小女孩。钟荷立即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哭了起来,慌得大伙再三保证以后每次我的新娘都由她来当,她才破涕为笑,但小嘴还是嘟了老半天,红着眼睛:“钟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觉得委屈:“当然不,只是新娘子都要入洞房的。”

钟荷又满脸绯红:“那等我长大了,再真和你入洞房吧。我如果嫁给别人了,你怎么办?”

我信誓旦旦:“我当然还是一样地喜欢着你呀,如果他对你不好,我就揍他!”

钟荷很甜蜜地:“你说话一定要算数哦,我记着。”

我笑:“如果我娶了别人呢?”

钟立娇嗔道:“那我就揍你。”说着,一记粉拳砸过来。

不过朱成碧说钟荷是火命人,我是木命人,我们如果结合,一火一木,互不相容,我就算是一暖男也会被烧成渣男。而且火命人的特点是坚定执着而易躁,一个整个野蛮女友,以我的性格一定会被她压在头上。为了我将来的幸福,她不希望我和钟荷走得太近。

于是,在朱成碧的一次次棒打鸳鸯中,我们悄然长大。

首先,她禁止了我和钟荷一起洗澡。

直到上学以前,我们还一起洗澡,每次我都拼命地嗅她身上的味道,似乎有一种若有若无幽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之更让人陶醉的气味了。

然而,有一天黄昏,我们一起在阳台上洗澡。

落日光辉洒在钟荷身上,像圣洁的小天使镶上一道金黄色的光圈。

那会儿的钟荷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青春洋溢,美丽动人,用杜牧的诗形容,那正是,“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蒄梢头二月初”。

我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将水使劲往她身上泼去。钟荷也不客气,当即舀了一瓢水,向我回敬过来。我们你来我往,彼此都成了湿淋淋的落汤鸡。

朱成碧听见打闹声,赶了过来,看着我们虽然稚气却充满活力身体,突然若有所思,于是将我们训了一顿。于是从此我们不能在一起洗澡,也必须分开睡觉了。

朱成碧后来还定下了很多规矩,比如:男孩和女孩大小便时要分开,还要关门,这叫保护个人隐私;男孩和女孩谈话时身体至少相距半米到一米,这叫礼仪;男孩和女孩要是玩耍时不能过于亲昵轻佻,因为身体里面藏着魔鬼,一旦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它就会跑出来吃人;男孩和女孩要是一起在外面,天黑前一定得回家,因为要是月亮爬上来,月色太美会惹祸~~~

就这样,像微风拂过脸庞,恍惚中青梅竹马的童年一晃而过,羞涩的豆蔻年华静静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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