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钰卿看着她的眼神很柔和，是在向她保证事情不会出什么问题。
于若熙原先发紫的嘴唇现在已经微微泛白，倒不像是之前那副会随时毒发的模样了。
青沐然替于若熙掩了掩被子，然后同陆钰卿说话。
“你好像事先就知道我一定会让她选择救这个这里的人。”
陆钰卿是她唯一琢磨不透的人，不知是否因为是接触不久的缘故还是他的身上真正藏着些什么秘密。
她在他的眸子里永远望不到同别人一样的情绪。
他像是在完成某件他想完成的事情。
而背后的指使人是谁就是个迷一般。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所以他才会及尽温柔的对待她，可来人总有自己的目的。
她有些许畏缩，倘若他并非是这样，而是另一种
她有些不敢想象。
在面对他时，没了先前的底气。
陆钰卿一手提着一壶茶水，一手拿着只茶杯，缓缓走来，给青沐然倒着水。
“如果你不这么做，那么不仅仅是这个村庄，很快便会布满全城，届时可能光靠那女孩的命，救不了那么多人。”他说着不像是玩笑的话，只是听他的语气，倒是像经历过同样的事一般。
青沐然还在思考他的话，却听见他温和的笑了一声。
“怕了？”他将茶水递到青沐然跟前。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温溺的眼神看着青沐然，这让她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她别了别头，幅动很小，却也让陆钰卿看的很清楚。
“你别忘了我已经快嫁人的事了。”她说着。
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没人看到陆钰卿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已经攥成了一个拳头。
但他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对着青沐然笑了笑，“我知道。”
他没有在此处多作停留，很快就与青沐然告别。
在白漪他们等人来了之后，青沐然将小夭的事情同他们说了。
他们的态度很生硬，但也没说不让的话语。
大概都想见见这位村子里的妖女。
封镱泽是看穿了青沐然还在隐瞒着什么。
没有当众拆穿，而是让她与白漪一起，三人私下交谈。
“你一个人，找不到这妖女。”封镱泽说着。
青沐然看向他有些警惕，也没隐瞒，在白漪引开那些村民之后，和于若熙去的地方同他说了。
只是再之前遇到小夭的事情她只字未提。
封镱泽还在审视女子的话语，但也确实毫无纰漏。
白漪全程没有说话，她知道青沐然后来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青沐然居然还不想让封镱泽知道陆钰卿也卷入其中的事。
时间也很快来到了后日午时，如青沐然那日所说的一样，小夭很准时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十六岁的少女没有畏惧死亡。
只是在祭祀开始前，她拜托了青沐然一件事。
她死后，希望青沐然可以给她的母亲办一个简单的丧礼。
她将她自己身上所剩无几的铜板，悉数给了青沐然。
她怕自己会畏缩，于是没有再去见见法师。
她的眼神迷离，又有期待也有恐惧。
在她静声时候，她独自上了祭台，对着青沐然一点头，她毫无犹豫，拿出了事先向青沐然讨的匕首。
她轻轻在手腕上一割，细弱的手腕一下便被匕首穿破。
她深入，皱着眉头，咬紧牙关。
随后她握紧自己的拳头。
她看向了青沐然，还又看看他们关住法师的地方。
多有些不舍。
她还是依然笑着。
她将手腕朝下，扣在了那根桃木桩上。
鲜血顺流着木头往下，大多都渗进了木头里。
此时青沐然也早已按照她原先说好的，将柴火都堆在了祭台边缘。
她用火折子点着火，烟雾弥漫。
青沐然吸了口气，她还是将里屋的法师带了出来。
法师还在做些什么挣扎，也很痛苦的样子。
她想抓着那些火堆星子，奈何被青沐然制止了。
上面的小夭在看到法师时，笑着的脸庞下，是止不住的泪水。
她另一只手擦了擦脸庞沾染的泪水。
到最后她也不擦了。
“夭...夭...”法师的嘴里叫着什么，只是口齿不清。
青沐然听明白了个大概的意思，也没有再拦着法师。
法师立马就窜上了祭台，火势很大她便踩着火星，火烧着她的衣角，她都当没看到，还是到了小夭身边。
她趴在地上搭上了小夭的手，她很心疼。
小夭双手搀着法师，让她站了起来。
“母亲...不疼的...”她带着些哭腔对着法师说着。
她的脸色苍白，好似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法师还是想触碰她的伤口，又怕会不小心碰到她弄疼她。
火势渐渐大起来，她们也都被烟呛住了。
他们被淹没在了人海里。
自小夭消失，法师也没了生迹。
她还是成了一副干尸。
和小夭一起最终成了灰。
“我曾经调查过这个村子里的法师，她与当年的小夭母亲并不相像。或许是她认为的母亲模样，小夭也挺可怜的。”白漪在青沐然旁边说着，也不知道在对谁说。
青沐然的双眸暗了暗，嘴角微抿。
“她是个善良的。”她说着，也不知想什么。
“待你与他成婚后，我应该就离开这里了，到时候你自己多小心些吧。”白漪提醒着她道。
青沐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瞧那个外来的使者对你不薄，但来者的为人我们都不清楚，除了防他以外你还得多防备些使者。”白漪看着远处的封镱泽说着。
青沐然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封镱泽，还是点了点头。
“若熙等伤好之后，理应也要前往边塞了，边外战火连连，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她有些心疼的说着，看起来跟于若熙很亲近。
只有青沐然知道她接近于家大公子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小夭的事情过了不久，清水村的人再次走出村子，先前与他们村子很亲近的人都很惧怕他们。
他们将一切罪责全都让那个已经死了的女孩担着了，这才又慢慢与其他村的人再次熟络起来。
青沐然捏了捏自己手中的几块铜板，喃喃低语道“你觉得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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