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去一趟总共花了一千五百多,结果剩下的钱不够买车票,最后嬴泽掏钱买了两人来回路费。
送两人上车后,嬴泽回到房子开始整理行李。
次日天刚蒙蒙亮,一个中年男子敲响了嬴泽的房门。
中年男子见门打开,咧嘴一笑露出一颗大金牙,“这位爷,我来找胖爷跟胡爷......”
嬴泽看到中年男子嘴里那闪亮的大金牙眉头挑了挑,敷衍了句,“不在,出远门了。”
那人忙掏出烟递了过去,“您知道他二位大约多久能回来吗?”
“不知道,你是大金牙?”嬴泽接过烟打量着中年男子。
“哎呦,您认识我?”
“听老胡说起过你,进来坐吧。”
...
嬴泽吸了一口烟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该不会把跟老胡他们说的又跟我重新说了一遍了吧?”
“害,翻来覆去就那么点事......”
看着走远的大金牙,嬴泽无奈的摇摇头,做商人的就是能聊,都把他聊词穷了。
阳光从树叶的空隙中洒下,划过嬴泽的脸颊映在地上。一点点一片片,随着微风吹动着树叶......
“阿泽!我们回来了!”人还没进屋,胖子的声音大老远的就传了进来。
“哟,淘到什么宝贝了?”嬴泽连忙从摇椅上起来去迎胖子老胡两人。
胖子将兜里的两块玉璧拿出,在嬴泽面前晃了晃。
“怎么样?掌掌眼?”
看着胖子一脸欠揍的表情,嬴泽一脸无语地将玉璧拿了去。
“我说,你们两个去内蒙一个多月,就带回来这俩玩意?”
“啧,什么叫就带回这俩,这俩还不够?”胖子不服气,但又转念一想,忙问道:“阿泽,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古玩价值这块我不懂,你们得找行家,比如大金牙。至于这两块玉璧,应该是‘蛾身螭纹双劙璧’,玉璧上的这种飞蛾在古代是一种舍身勇士的象征,我没猜错你们是去的是金国的墓?”
胖子一听,忙竖起大拇指:“神了嘿,你看这玉璧你就能看出来这是从什么墓里出来的?”
“啊,不是,我算出来的。”嬴泽实话实说道。
“……算?算出来的?”
“昂,怎么了?”
胖子话一梗,沉默地将玉璧从嬴泽手里拿回来,招呼着老胡赶紧出来去找大金牙问问那玉璧的价值。
几人来到潘家园,大金牙一看嬴泽他们来了,忙把手中的活放下。
“三位爷来了,胡爷,胖爷,您二位怎么去了这么多日子才回来?都快把我想死了。”
胖子刚想掏出那两块玉璧,就被嬴泽拦了下来,“有个明器需要你摸摸底,但现在不急,你先忙完再说。”
忙完生意,大金牙数着钞票:“三天不开张,吃三年……”
由于几人有求他,也都顺着他说,老胡跟胖子连忙竖起大拇指附和着。
收拾收拾东西,几人再一次去了老胡他们初次相谈时的那家小饭馆。
现在不是饭点,吃饭的人少,老胡让胖子把玉璧拿出来让大金牙掌掌眼,又将此行挑了紧要的说了些。
大金牙侃侃而谈,嬴泽实在听不下去,也就埋头吃着。
到最后,嬴泽算是听明白了。
“感情你俩把最不值钱的东西带回来了?”
“阿泽,你这话说的不是成心拿刀往哥几个身上扎呢嘛,谁知道那粽子带的面具值钱啊。”
“哦,没事,四万也不少了。”
胖子跟嬴泽在一旁互怼着,老胡则问大金牙现在什么行事比较火,能卖个好价钱。
至于大金牙说了什么,嬴泽根本没听,盗墓嘛,自己肯定是不会掺和的,只能做后勤啥的。几人一直喝到晚上才散。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老胡跟大金牙都聊了什么,过了两天大金牙要带他们前往天津。本来嬴泽是不想去的,但架不住胖子老胡两人一直在左右两边念经,正面还有大金牙附和着,无法,最后只能同意去了。
先是去了天津的一个古玩门店,将明器卖了后将钱分了分,后去了旅店等消息。
几天后,大金牙带来了消息,带着三人去了那个考古队的陈教授办公地方。
“欸,你们说这考古队靠不靠谱啊?该不会是骗子吧?”胖子看着如此隐蔽的地方怀疑道,要不是大金牙领着他们过来,不然肯定找不到。
“这叫大隐隐于市。”老胡说道。
“不是骗子,但……只不过是皇权特许的盗墓贼罢了。”嬴泽撇撇嘴,眼底闪过些淡淡嫌弃。
老胡安慰道:“欸,话不能那么说,怎么说他们也做出贡献了不是。”
对于这类职业,嬴泽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都是挖坟掘墓,不过是攀上了皇权,就觉得自己不是盗墓贼了?
虚伪至极!
看着头发花白的陈教授,嬴泽琢磨着这人会不会第一个嘎在路上的人。但卦象显示他命硬的很,比他旁边的助手郝爱国活的都久。
郝爱国说话很直,嬴泽很不乐意听,哪有刚来就赶人的?刚要回怼,陈教授从沙发上站起来打了圆场。
嬴泽实在不愿意跟这种人说话,所以全程都是老胡在跟陈教授聊。
聊着正热火朝天的时候,房中又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子。
陈教授连忙为几人介绍:“这位杨小姐就是咱们这次活动经费的出资者。”
“她也随同咱们一起去,你们别看她是个女孩子,可是赫赫有名的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师啊。”
嬴泽双眸幽幽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眼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
……
“在这里,我仅代表我们考古队正式欢迎三位的到来!”
“???我没……唔……”
嬴泽听着这话感觉不对,怎么还把自己算上了?连忙开口拒绝。话刚说了开头,就被老胡和胖子捂住了嘴巴。
老胡一边眼神示意着嬴泽不许吱声,继续当哑巴,一边附和着陈教授。
确定嬴泽不会在开口说出拒绝的话来后,就松开了手,与陈教授他们商量了一下出发时间。
……
出了门嬴泽很无奈的说道:“老胡,我真不想盗墓,虽然过去的事我还没有完全想起来,但我的身份还是记起来了,对于盗墓……”
“阿泽同志,咱要有一定思想觉悟,这是考古,不是盗墓。”
“你说啥就是啥吧,反正那就是盗墓,我不去。”
“别啊,你这是还没转过来这个理,看来我要给你做做思想工作了。”
“……”
经过老胡不懈努力,嬴泽终于松了口,表示就这一次,老胡两人连连称是,事情也就这么定下了。
几人休整了几日后,便坐上了去往西安的列车。
几人在西安停留半日,嬴泽站在火车站门口,向远处的一座高山微微作揖,那里是他的族地,但这座城市却又让他感觉那么的陌生。
时代发展太过迅速,这里除了一些古建筑物还保留着,其他的都大变样了。
跟陈教授的几个学生会合后,几人继续出发,向西北而行。
火车的速度比较慢,这一趟下来至少要四五天才能到目的地。嬴泽从西安开始,便一直在睡觉,起来吃饭的时候也谁也不理,吃完又继续睡。
胖子怕嬴泽出什么问题,打算去问问,老胡将胖子拦下,说嬴泽八成是想家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不回去或者回不去,所以让他自己一个人待会别去打扰他。
抵达了新疆,老胡去联络了以前在部队的一个战友,又通过刘钢的朋友,找到了一位老人,人们都称他为安力满,意为沙漠中的活地图。
进入沙漠的头两天,陈教授那三个学生兴致勃勃,他们都是第一次进沙漠,觉得新鲜又好玩。
嬴泽眯缝着双眸,看着相互打闹地学生,骑着骆驼缓缓走到老胡身边,低声说了句:“那帮学生,会留在沙漠里。”
老胡直了直身子,略微迟疑问道:“算出了什么?”
“出来的只有六个人。”
顿了顿,试探地问道:“这...怎么避免呢?”
“现在回去。”
老胡一听,乐道:“你小子是不是还觉得他们是盗墓贼?所以故意拿话吓我,好让我去跟他们说让他们回去?”
“我没那么无聊,他们也不会回去。”随后重新回到队伍后方继续发呆。
很快到了夜晚,嬴泽突然对众人说道:“明天会有黑沙暴,所以我们需要连夜赶路,如果不找到避难的地方,我们都会有危险。”
黑沙暴这个词众人都了解,是一种强沙尘暴,如果遇到了,基本没什么活路。
安力满却不相信嬴泽的话:“不可能嘛,我常年与沙漠往来,也看不出来什么嘛......”
老胡打断道:“还是听阿泽的吧,大家再休整一个小时,随后出发。”
奔跑的驼队在大漠中疾行,众人一直跑到中午,才缓了下来。
一阵微风吹过沙丘,远处的天际,渐渐变成一片暗黄色。安力满看着远处越来越大的风沙,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嬴泽道:“哎哟,还真被你说中了嘛。”
很快,在西夜古城附近发现了一间墙体结构比较完整的屋子。
众人前脚刚进去没多久,黑沙暴便来了。
狂风不断拍打着大门,众人在门口堆积了好几块石头,防止门被吹开。
安力满见在黑沙暴来临前找到了避难所,赶紧朝一边跪下:“多谢胡大保佑!多谢胡大让我们远离灾祸!”
胖子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拽着安力满衣服说道:“你这老头,明明是阿泽的功劳,你怎么还拜起那个什么胡大了?”
“多谢小兄弟嘛,大家都是朋友嘛。”
嬴泽对此无所谓,只要当好向导,带好路就行。
天色已黑,众人来到墙角准备将火堆点起来。
“啊!死尸!”叶亦心突然跳了起来,头一下撞到了房梁,差点没磕晕过去。
“小叶啊,不是我说你,不过是一具尸体,咱们是考古的,怎么能一惊一乍?”郝教授呵斥道。
“对不起,郝教授,我没想到这里会有尸体...我...思想准备不充分...”
众人朝那尸体看了过去,发现那尸体只剩下骨头了,不知死了多少年了,埋了就是。
在埋尸体的时候,众人发现沙子里好像有什么石像,于是花费了半个小时左右将其挖了出来。
这是一个黑色石像的人头。
大小足有常人两个脑袋加起来那么大,眼睛是橄榄形,长长的,在脸部的五官中显得极不协调,看着很不对劲。
嬴泽的注意的点不在石像上,而是石像下方刻着的那几排文字。
【西夜文?】
嬴泽愣了一下,族地有收罗一些古物以及古文字,他是负责记录翻译的,所以能译出大概内容。
但跟本次目的不搭嘎,所以嬴泽选择沉默,转身找了块比较干净的位置休息了。
第二天,风沙已经停了。
嬴泽忽然间感觉到了危险,连忙站起身,将老胡胖子叫醒。
“阿泽,怎么了,在让我睡会吧,我太困了。”
胖子努力的睁了睁眼睛,最后实在睁不开又转身准备继续睡。
老胡倒还好,只是打了几个哈欠就起来了。
“怎么了?”
“这危险,需要赶紧离开。”
老胡对嬴泽的话十分信任,之前当兵的时候,嬴泽的预感曾救过他很多次,于是起身将所有人都叫了起来。
“嬴泽,你确定有危险吗?我们可是在这休息了一晚上。”
“对啊,要有危险不早就有了,怎么可能让咱们安然休息一晚上?”
楚健跟萨帝鹏不解的开口问道。
“风沙停了,隐藏在黑暗里的动物该出来了,需要赶紧离开。”
“哪里有危险?你是不是害怕了?”
楚健的话音刚落,石像的脚下突然隆起一个小包,一只蚂蚁爬了出来。
“这……哈哈哈,嬴泽,你该不会说的危险是这个吧?”楚健指着蚂蚁大笑道。
“那是沙漠行军蚁,老胡快跑!”说完就拉着身旁的胖子向外跑去。
“沙漠行军蚁是什么?”胖子被嬴泽拽到一处高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问道。
“那玩意只需要十几秒,就能把你啃的只剩下骨头。”
胖子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朝老胡他们喊道:“磨蹭什么呢?快点跑,不然一会儿你们就变成一堆骨头!”
众人刚跑开一段距离,身后传来声响,回头一看,他们刚才休息的地方出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行军蚁,不由得冒出冷汗。
幸亏有嬴泽提醒,他们离开的早,不然他们早就成为行军蚁的口粮了。
“嬴先生,再次感谢你又救了大家。”陈教授激动的说道。
嬴泽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众人继续赶路,怕到时候行军蚁追上来。
大漠茫茫无际,要不是身后有着长长的足印,都感觉不到自己是在不停地前进。
最古老的西夜城,如今成了一座空城。驼队下了大沙山,缓缓向着绿洲前进。
众人在主城中找了间宽敞的屋子,烧火吃饭。
众人这几天累坏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老胡忙完后也睡了去。
明月高挂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遍洒大地。
嬴泽靠在墙边看着满天繁星,吃完饭的雪莉走了过来:“嬴先生在想什么?”
他没有抬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扇子,完全没有想搭理对方的意思。
“嬴先生是在提防我吗?”
……
半晌,嬴泽缓缓地打了个哈欠,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并没有。”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那些危险的?”
“……”
雪莉看嬴泽再次沉默,很识趣的离开,没有继续打扰。
第二天晚上,大家围坐在一起听胖子吹牛。
嬴泽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看着天空发呆。
老胡拉着胖子坐在旁边,随后将烟递给嬴泽和胖子,随后又劝胖子多让着雪莉。
两人聊了几句,随后老胡突然跑进屋内拿出罗盘,跟嬴泽讲着他从《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学到的风水之术。
说着说着,忙将这重大发现告诉了考古队,陈教授听老胡那么一说。
兴奋的带着学生们兴冲冲地赶到井边,张罗着要下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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