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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之时,不比骄傲 第二十四章 赏赐

婳芯嘴上是这样说,趁着午休时打个盹的功夫,便让绿歌将东西给送去,绿歌笑眼瞧着婳芯明明是一早便准备好,却还嘴硬的说:“就当是答谢皇上赏赐了。”

一月气候还是很冷,整座皇宫被冷风包裹,吹的宫道旁的红帷幔上仿佛印上一层薄薄的霜。

帝后大婚后都有三日沐休,养心殿后殿种着两颗柏树,是因曾经惠帝最爱柏树便与奢仁皇贵妃在此种下两颗,时过多年已长成了两颗大树,纪风与皇上一青一紫披着斗篷坐在廊下煮茶,如此惬意,宛如十几岁时二人坐在墨山峰上喝茶时的景色。

皇上手里细细观赏婳芯送来的扇子,扇面的材质是天蚕丝,薄薄的一层竟然能做到刀枪不入,是最适合以扇子为武器的皇上,扇骨雕刻的真龙栩栩如生,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扇面光秃秃的一旁,皇上当即便也想到了要在扇子上画上天朝的《万里江山图》。

“皇后娘娘真是好手笔啊,这扇子可真适合皇上。”纪风喝着茶,似有意无意的说着。

皇上是爱极了这把扇子,也没有多想纪风所言为何意,只道:“皇后有心了,朕登基后才将此物赠予朕。”

“你说,这样的好东西皇后是从哪里来的。”纪风放下茶杯,心中顿时警惕起来,原因无他,天蚕丝在这片大陆极其稀少,若是以有千年家底的木族能寻到如此多的天蚕丝倒也说得过去,至于扇骨上的真龙,纪风看得出来即便是墨虚太师亲手雕刻也需得半年,皇上不过登基数月,婳芯哪里来的时间准备这些。

唯一能证明的,便是这把扇子是一早就有的。

非皇家人,竟然能有皇家之物。

皇上细细回味起纪风的顾虑,宽慰的语气让纪风不要多想:“呵呵,一把扇子算什么,朕曾在她的嫁妆箱子里看到不少南朝皇室的东西。”

“这又如何?”

“这扇骨的雕刻手法与婳儿所用的茶具一般,她木族曾出过南朝皇后,朕记得当初那位皇后突然暴毙,其中怕是有一些是咱们这些外人不得而知的事情。”皇上语气笃定,对南朝的历史他知晓的比纪风多些,这也是纪风在皇上说完后便也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茶香四溢,纪风看皇上心情大好,也顺势而为的哄着皇上高兴:“皇后对皇上还真是有心。”

闻言,皇上脸上笑意凝固,回想起自从那晚过后,婳芯对自己也是时冷时热,他都不知道自己于婳芯而言到底是天还是地,面容有些许失落:“你没听绿歌说,是她感谢朕赏赐她的皇后之位!”

纪风听着皇上酸溜溜的语气,心中的猜想便是更甚,这个曾经说过不会再将情爱放于心中的人,到底也还是失言,换了个说法顺着皇上的心思,毕竟皇上今早有些生婳芯的气,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来触霉头:“这不正好,本来这皇后之位该是李贵妃的,皇后倒是有自知之明。”

皇上不怒自威的目光看了纪风一眼,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开口:“朕给李氏贵妃之位已是她莫大的福气,还敢来肖像中宫之位,皇后之位,朕本就属意婳儿。”

“臣还以为皇上是因为睿亲王呢。”纪风继续装着糊涂,养心殿皆是皇上的心腹,太后原先还想安插细作到养心殿,可惜都没有寻到机会便。

“就是要人人都以为的好。”皇上说这话的时候,颇为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口气。

“你这拐弯抹角的,只怕是皇后都是这样以为。”纪风说中皇上的心思,这也是他心底的无奈。

皇上曾也想与婳芯说清,自己立她为后并不是因为睿亲王的缘故,只是话不知从何说起,一拖再拖,便拖到了今日这般。

“你懂什么?你连个通房都不曾有。”皇上是不懂得纪风这样,从未与哪个女人亲密过的他,是如何活过来的。要说与他曾有交谈过的女人,天下间也就是婳芯、还有杜若了。“不与她说,是害怕她恃宠而骄。”

纪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毫不顾惜君臣之礼的放肆大笑起来,笑得他眼泪都要出来。左右他是不怕的,皇上是他的君主又如何,自己还是他的师叔,是他长辈呢。“哈哈哈.....你怕皇后恃宠而骄!哈哈哈哈,我看是与其这样说,是你不想让她知道,你喜欢她吧。”

“你瞎说什么!谁喜欢她了!”皇上极力否认自己对婳芯的喜欢,这一点瞒得过旁人,可瞒不了纪风。

“还请皇上恕罪,是臣失言了。”纪风拱着手给皇上行礼赔罪,知道这事不能与皇上说太多,主要是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男女情爱的经验。“那既如此,皇上,恕臣大不敬之罪,臣只担心怕是睿亲王会与皇后联手。”

皇上与纪风所担心之事不是没有道理,睿亲王拥兵自用,就连门生遍布天朝的丞相都略逊色于他,实在是让人不得不防。

“婳儿是木家人,族中祖训朕相信她不敢违背。”皇上到底还是信婳芯几分的,“旁的也罢,既来之则安之,白墨带媛儿和裕厘去黛山半月有余,怎么还不见他们回来。”

“邪里不是跟着去保护了嘛,皇上,如今皇后已立,接下来为稳固朝纲,怕是会有人让您早立国本。”纪风又添置了一碗茶,今日这茶他已喝了许多,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木家的祖训他也不顾?”木家祖训归木家祖训,裕厘不仅是木家的孩子,更是天朝皇室皇子,龙子龙孙的身份怎么会因为一条早被世人忘记的祖训给抹去。

纪风此刻是想的,如今木族由婳芯一人说了算,她便也是木族的祖宗,若是天朝的江山被她看上,一句话改了祖训也不是她这个女人做不出来的事情。

纪风瞧着皇上似有些为难,皇上对于裕厘的看重纪风是有目共睹,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想到了一个馊主意,“若是皇上真的喜欢二皇子,那,不如去母留子.....”

话才刚刚说完,纪风对上皇上那危险的黑眸时立马住嘴,改成了:“臣口误,不如皇上让绿歌在皇后的屋内放置不能让女子有孕的药材,如此也可免了皇后在宫中一人独大,将来的皇子总不能都出自她一人。”

“哼,朕看你是糊涂了,皇后精通医术,此法如何能行,况且,”皇上沉默片刻,才小声的道。

“虎毒不食子。”皇上只声音极小的说一句,当初太后在她得知了华西侍寝后,便是拿出能避孕的香料让皇上派人放在婳芯的颐华居里,只是他始终不忍如此罢了。

纪风听到皇上这一句,双手放在袖中,挑眉说道:“张贵妃至今未能有孕,想来是兰茵为你调配的香膏起了作用。”

兰茵是皇上的小师妹,最是擅长香料。

“皇上,赵守一在宫门口寻到一可疑之人。”徐坚的通报打破了皇上与纪风的说话,他来报说是来人看穿着打扮,似乎不是天朝的人。自半月前就一直徘徊在宫门口,今日不知是哪里寻来倒夜香的衣裳,扮作进宫倒夜香的宫人想冒充,结果正好被赵守一给抓了个正着。

“可寻到什么?既然是可疑直接送去刑部就是,什么事都要来禀告朕?”皇上皱着眉头说,他身边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用了,连这点小事情都要来让自己处置。

徐坚便是知晓皇上今日心情不好,原本这事情他也能处理,只是牵扯到了后宫里的人,他便不敢擅自做主了。“皇上,此人被抓时,嘴里还大声嚷嚷着,说什么,宫里有人欠了他银子!还说什么天朝皇后欠钱不还来着。此事事关重大,奴才也不敢擅自做主。”

皇上在听到是婳芯欠人银子的时候,他最初的反应不是生气,而已好奇,从前似乎是有江湖上的势力寻到京都来过,不过具体是有什么婳芯也只说是木家与江湖上的交情。

所以,皇上从未细细问过。

“将他带上来,还有,皇后呢。”皇上心中泛着一丝疑惑,迫切的想要想要让她来问个清楚。一旁的纪风是个明白人,看皇上对于婳芯的事情如此上心,忍不住的在心中说着,还说不喜欢,若是换了旁的女人与这种事情有关,怕是早就下旨责罚了。

在那人被带上来时,纪风一眼就认出他身上的打扮,应该是江湖上鼎鼎有名溯源山庄的人,由于位处天朝和东临之间的奇缘山,便在打扮上有些类似天朝,又不是天朝人。

“你就是天朝皇上?你们天朝的皇后欠了我们溯源山庄银子,我从三日前就已经让她还钱了,可她自顾自己吃喝,全然不顾我的死活。”这次他来京都可是被庄里的管事给下了死命令的,不将钱要回去誓不罢休,也绝对不能回去。

皇上也没有回答他,而是让徐坚将其松绑,双拳难敌四手,就是来人武功再高,也比不过养心殿里高手如云。更要紧的原因是,溯源山庄与墨门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总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就惹得墨门与溯源山庄不快吧。

在皇上与纪风听着婳芯欠钱不还的时候,他们都只觉得不可思议,这十里方圆木族可是有两千多年的古老家族,其家族的医馆遍布天下,怎会钱人钱财而不还呢,最是要紧的是,当初婳芯嫁给皇上时,抬的百万嫁妆当时是羡煞了不少人。一时风头可是压下了孝瑞皇后当初嫁给皇上时的场面。

“这事可不能胡说。”那人是认得纪风的,墨门墨虚太师的小师弟,如今是天朝的帝师,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有名。

“纪风公子,小的是溯源山庄的秦三,这是你们天朝皇后欠我们山庄的银两,您看看,给不给的总要给句话吧。成天躲在皇宫里,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风范。”秦三向皇上抱怨着婳芯的不是,她欠了人家的钱,苦的竟然是收债之人。

皇上突然恶毒的想着,天下人不都知道木家与白家是世交,怎么不去找白墨。他们的关系不是一直好的很嘛。“宫外的木宅,可去寻过。”

“这,自然是寻了,可白公子说什么冤有头,债有主的,与他无关。”秦三实在是命苦,怎么就被人派来做了这样的苦差事,他溯源山庄在江湖也是排得上号的,殊不知在木家与白家跟前实在是不够看的。是打不过,也骂不过。心中的苦楚,只有黄莲能与之相较。

白墨这意思便是不管婳芯的事情,皇上一时也没有放在心上,一切还得等着婳芯来了再说。

皇上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才等到婳芯到来,听说她还正在睡梦中就被吵醒,一听说养心殿发生了大事,这才不情不愿的来。

婳芯来时早已换了今早上的装扮,将茜素红的宫装换了一身她素日里最爱的广袖流仙裙的样式,上面用苏绣绣着白梅,发髻仍是高髻,与早上不相同的是,她将凤冠换成了花冠,花冠是京都勋爵人家的夫人小姐,设宴时最爱的发冠之一。婳芯在京都时参见宴会,便时常戴着花冠。

如今婳芯的身份不一样,她的花冠也比从前的要华丽不少。皇上看着婳懿这打扮的跟花仙子般模样,险些看入了眼,还是纪风的出声将让皇上回过神来。“臣见过皇后娘娘。”

婳芯眸华微冷的看着养心殿的这一幕,自己新婚夫婿不来陪着自己,竟然在这里与纪风喝起茶来。好惬意啊。

“找我,咳,找臣妾来有何事啊。”婳芯当着纪风的面这样端着说话,还是有些不大习惯的。她进来时也是瞧见跪在地上的秦三,想着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都说了让他宽限几天,怎么这么不听劝。

“此人你可认得。”皇上坐在椅子上问婳芯,然在婳芯看来,他这样便是在质问一般。

婳芯看了秦三一眼,眼里的威胁不言而喻,大摇大摆的走到殿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骄傲不可一世的盯着那人说道:“不是都跟你们说了,让你们再宽限几天。听不懂话啊?”

皇上和纪风看着婳芯大方承认自己欠钱的态度,又还如此嚣张与秦三如此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溯源山庄的人欠了婳芯银子。欠钱还能有如此的底气,源自家族遗传的厚颜无耻。

“可是我们已经宽限了你一个月。”那人在来之前都已经想好了说辞,定是不能辱没了山庄的名声,一切都在见着婳芯之后,他原本受的委屈,也因为实力悬殊而烟消云散。不说婳懿有孕在身,不能动武,就是这皇宫里高手如云,宫外又还有一个白墨在,白墨的武功深不可测,京都明面上的高手就有纪风、皇上与兼廉几人赫然在列,几个的他敢在京都放肆。

方才也是想着这宫中的人无一不是看皇上脸色的,才有了底气说上一句,却在看上婳芯的眼神,以及他身旁的皇上似乎对婳芯欠钱一事不那么在意,这才泄气了几分,态度维和的说道:“您要是再不还,只怕,只怕小人会饿死在京都了。”

想来秦三与他的手下也来京都一个多月了,这京都物价贵的很,怕是他身上的盘缠也用得差不多,确实这银子是木家欠下的,总是不能做的太过,不然对家族的名誉不好。轻咳一声说道,这一回没有了方才的骄傲,算是给他一颗定心丸吧。坐姿端庄的,语气和谐的说道:“这个月的月列银子下来,我就还你。”

“噗嗤!”一旁的皇上被婳芯的这一说辞给逗笑了,她怎么能还人家钱都这样无理搅三分。

“徐坚,将银子给他。”皇上一声令下,徐坚便将那人给带了出去。

皇上今日如此大方?这还是那个小气的皇上?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婳芯是知道自己欠了溯源山庄多少钱,皇上能如此大度的将银子给人家,该不会阴险到人家才出了京都,就派人去打劫将银子给夺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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