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营业部。
阿宝跟几个老炒客眉飞色舞。
“侬晓得伐，电真空又跳了！哎哟，听说又得发新股！”
因得出入频繁，阿宝倒也是混得熟络。
“别说，我也是听了跟阿宝类似的消息！”
阿宝又神秘说：“我不瞒你讲，我早跑哩！亏得心里那是滴血！”
“啊？跑啥子跑！这到年底电真空又分红的，拿上几年也有挣头！”
“啧！短期波动撒！明知要增发，回头再买回来不是更好！”
“你再想想这个价，那些抢了发行的大客户，哪里坐得住！”
“最近那物价涨的！票子不如实物！哪赶得上涨，左右合计就是亏！”
几个炒客顿时吵吵闹闹起来，兴是阿宝演说得真切，又或是确有几分道理，竟也有一两人动心去卖了。
阿宝看在眼里心里是直呼畅快！
虽是小虾米翻腾不起什么风浪，但畅游其中亦是快活，浑然自得起乐！
又是数日后，正儿八经的增发到来！
盘子大了，玩的人多了，静安营业部内突然交易量激增，人山人海起来。
但一通叮当乱炸，一个卖各个开始跟风！
九十多的价没再往上涨，叮当一通乱砸，价格一路到了八十，七十！
提前买了发行股的是拍断了大腿，人人恐慌之中也是加入空头大军！一路直奔六十！五十！
嗅着满地恐慌的气息，稚嫩的阿宝既是激动，也嗅到了一股钱的味道！
急吼吼的冲杀进股票窗口，以五十块的价格，抢出了二百二股电真空来！
心里一盘算，抛去锋总八十股，还剩一百四十股，当前价五十，价值七千。
横竖是止了波血！
而阿宝也相信，这个价格是不会持久的！
一年分到头，电真空能给最高十五个点的分红，两百股横竖就是捏到年底，也够他还利息了！
这个价，阿宝自信是绝对的低估！
而同一时间内。
陈锋也动了！
这波炒电真空两次增发的短线，他是肯定不会错过。
邮票李和蔡司令，这趟陈锋也就没安排去收国库券。
在陈锋的指示下。
两人陆续行动。
邮票李更是下了大力气，调动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
还有各路熟络的牛鬼蛇神、打桩模子。
十几号人俨然化身了陈锋的老鼠仓。
在陈锋的指挥下低调行事，一点点慢慢收。
只要是低于八十的价，只收不出，悉数由陈锋吃下。
而静安营业部这边，陈桂芳也是有所安排。
但比起场外，交易现场更加敏感。
一直等到价格低于七十时，陈锋才陆续买入一些。
到价格在二次增发当天炸穿五十的时候。
当旁人越发恐慌的时候，陈锋如同一头贪婪的鳄鱼，张开了血盆大口。
别人卖，他就买。
外面诸多散户割肉之时，同样有聪明的人嗅到了气息。
如林宝或是其他大户室的老炒客。
交易量在短时间内冲上了数百万！
在1988的当下，属实是难得一见的大行情。
多空对垒之下，直接顶着五十的价格就稳住了！
但很快，在诸多买入的情况下，同是多头反而成了竞争对手。
他买你不买，亏的是自己！
最终，价格是没能刹得住，从五十开始触底反弹，六十！七十！
营业部里，看着今天的收盘价格，林宝的心脏都忍不住扑通直跳。
五十买入的时候，尽管自信，但不免忐忑！
而当价格上蹿下跳时，他也是真切体会到过山车的感觉！
这要是再输，别说在陈锋和爷叔面前抬不起头了，他得三五年吃糠吃咸菜，谁料再起头又是什么光景？
但没过多久，这垂直往上的交易量和价格，更是让他肾上腺素飙升，直呼过瘾！
林宝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
得多亏了锋总借的股票，倒手一卖凭空多了千把块的资金！够他几月不吃不喝的收入。
然后，现在手里一百四十股七十块，直接就平账了！
什么叫翻身农奴把歌唱！
营业部内。
小虾米几家欢喜几家愁。
而大户贵宾室里。
有人大抵满意，而有人却尚未尽兴。
“陈小姐，我的账户一共买入了多少。”
陈桂芳看向陈锋，盈盈笑道：“锋总！”
“一万股，花费了六十三万。”
“折腾半天就这么点。”
“……”
陈锋不禁是哑然一笑。
但想了想，终究是摇了摇头。
估摸着再算上邮票李等人收的，横竖不过一百多万，一两万股。
证券交易所没开，这行情盘子终究是小打小闹。
能看明白这波电真空的，也不在少数。
好比麒麟会之流，这些最早靠股票发家的上海帮。
兴许这会正在隔壁的贵宾室乐着呢。
有人哄抢，价格一下恢复了也就正常。
陈锋对此是不以为意的。
不外乎一帮本地炒股的拉帮结派。
买的少，也不影响陈锋接下来的安排。
琢磨片刻，陈锋便决定省得折腾。
就看接盘的深圳人什么时候进场了。
想罢，陈锋起身道：“行。”
“这就多谢陈小姐今天忙活了。”
“诶锋总哪里的话，应该的！”陈桂芳笑道。
随后，陈锋取了股票，带着保镖离开了。
看了眼老赵以前的同事，对方也是警觉职业的。
倒是想起，老赵到现在还给个准信。
不过考虑到估摸身体还得调理，陈锋便也耐心等着。
甭管那烟老赵接不接，回头陈锋都得再去一趟的。
来到营业部外。
行情结束收盘，人流已经散去大半。
朝着外边走，陈锋却看见角落有个激动的小伙。
可不正是阿宝？
阿宝忽也是见到陈锋，忙迎身走来，“锋总！！”
陈锋上下打量，好笑道：“可以。”
“看样子是拿捏准了，挣得不少？”
林宝憨厚笑道：“嗨锋总说笑了！”
“你这趟来怎么没人见到？我要是早知道，盯着锋总得了！准能挣！”
陈锋摇头一笑，“前头收盘就来了，大户室住了两天。”
“就怕你这样的小滑头惦记。”
阿宝一听也是瞠目结舌。
还带这么走后门哒！
见他呆愣，陈锋招手道：“走。”
“赶巧了，到小乐惠一块吃。”
林宝听得脸上一喜，高兴的跟上。
到外头一看不是出租，而是一辆崭新的黑色桑塔纳！
阿宝更是震惊！
“锋总，你也太有钱了吧！”林宝忍不住说。
陈锋听得一笑，“最近待上海的时间长。”
“总是坐出租，还带保镖，总是不便。”
“可惜只能买桑塔纳，凑合用。”
林宝闻言内心直呼好家伙。
因为现在买桑塔纳要批条子！
一台车就是二十万！
林宝细细打量着车子，“这样的车，也就锋总能说是凑合了！”
“沪AZ0168！”
“好兆头啊，您一路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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