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愿意帮我吗？”雷超前问，像是一种威胁。
江明摆了摆脑袋，他感觉到自己和雷超前的关系快要崩溃的边缘，对雷超前的行为彻底失望，心想，现在很多人为了一己私利，连最后的底线都放弃。
他想到这里，想到自己绝不做这样的事情。心想，我还是好好教书，不要离开学校这块净土。
雷超前见江明还是不愿意帮忙，低声说：“算我看错了人，我一直当你是好朋友，没有想到，这么一点事情，你都不愿意帮忙。”
“这是一点事情吗？”江明吼叫起来，“是，对于你们，非常重要，就认为我不重要？”
江明说到这里，他感觉自己一时气急泄露自己的隐私，忽然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再说话。
“你还是想和陈克燕重归于好？”雷超支冷笑道。
江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雷超支纠缠不清，他意识到和雷超前的关系已经到了要决裂的边缘。他想，没有这样的朋友也罢。
他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略微停顿一下，自行离开。他不想再和雷超支说一个字，他想到雷超前和雷超支是一路货色，不可深交。
既然不能成为朋友，那就各自安好。
雷超前看着离去的江明，他弯下腰，把地上撕碎的纸片捡起来。
几天之后，雷超前辞职，他和李小枝搬出学校的寝室。
雷超前没有学雷石方离开学校请老师们吃喝，也没有老师们前来送行。
江明看着雷超支和李小枝灰溜溜地离开学校，不由得产生怜悯之情。但这样的一种情绪仅仅维持在雷超前消失在学校大门。
他想起雷超前求自己帮忙写一封信的事情，心想，人心之可恶，为了自己的私利，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完全没有底线。
严校长找到江明，对雷超支离校一事大为恼火，对着江明说了一通。
江明没有辩解什么。
严校长问：“你不会也要去洋城吧？”
“我不会。”江明说，“雷超前去投奔雷超支，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雷超支，雷超支要雷超前让我……”
江明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不再说话。
严校长问：“他让你也离开学校？”
江明听到这样的问话，想了想，只得说：“说过，但我不会去。”
严校长点点头，转身离开。但走出两步又回转过来，笑着说：“你先担任教研组长吧。”
“教研组长？”江明问。
“负责组织，学习教学，”严校长补充说，“雷超前走了，你来担任吧。对了，你就到雷超前的办公桌上办公。你先去找王家凤了解了解，王家凤是多年的教研组长。”
江明点点头，他看到严老师有些沮丧的表情，不敢耽搁，直接去找王家凤。
王家凤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她对面的办公桌上空无一物。
江明平时没有和王家凤过多交流，他看到王家凤时，猛然想起自己新婚之夜王家凤的态度和说过的话，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对王家凤说话。
王家凤看到江明，愣了片刻，不冷不热地问：“严老师让你来的？”
江明点点头，他看着王家凤，感觉没有什么话说。
他转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雷超前用过的办公桌。
“下周，我们要听几个公开课，”王家凤说，“我们带头，你先准备一节课，然后，我帮你参考参考，让老师们先听我们的公开课，然后，我们再去听他们的公开课。”
“公开课？”江明不由地说出三个字。
王家凤说：“你平时怎么上课，还怎么上课，但有老师坐在教室里听你讲课，然后评比。”
江明听到这样的话，有点紧张，他第一时间想到陈克燕，然后想到雷超前，但两个人都不在学校，他只能向眼前的王家凤请教。
江明拿出自己的教案，递到王家凤跟前，不好意思地说：“你帮我看看，行不行？”
王家凤翻阅这江明的教案，她一下子惊叫起来：“你的字，比雷老师的字还要好看。”
江明听到这样的话十分高兴，他侧过脸去，无意间看到陈伟国也站起来，并走了过来。
陈伟国看着江明的备课本，毫不掩饰地笑起来，说：“雷老师的字，只是写得规规矩矩，排列整齐，整体比较好看。江老师的字，独创的草体，每一个字都富有动感。”
王家凤听到这样的评价，点头笑起来，说：“江老师，你教我练字吧。”
江明听到这样的要求，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你先教我写教案。”
陈伟国感受到什么，他看了看江明，又看了看王家凤，笑着说：“你们俩，互帮互学吧。”
王家凤笑着说：“你的字也要练习，你不知道吧，你的字都在跳舞，学生家长都反映学生看不清你的字。”
陈伟国得意地说：“所以，我教数学。”
“我倒是建议你，事先请江老师用纸板写下应用题，算式，答案，然后一步一步展示出来。”王家凤看着陈伟国说，像是一种启发。
陈伟国点点头，笑着说：“我尝试一下，这次公开课试一试，看看效果怎么样？”
王家凤认真看着江明的教案，选择一篇认真的修改，然后把教案递给江明。
江明认真的看着每一条修改，在内心里思考。然后，重新编写教案，然后精心准备生字的拼音卡片和汉字卡片。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家凤主动坐和江明坐在一条长凳上，继续讨论着公开课的工作。
放学之后，两个人相互帮助准备道具，然后各自模拟上课，相互评价。
老师们来晚办公时，发现两个人还在训练，十分惊讶。
陈伟国有些嘲讽的语气问：“你们吃饭没有？”
王家凤一笑，说：“不饿啊。”
江明笑而不答，他也感觉不到肚子饿，他在王家凤的启发和带领下，学习一种新的教学方式。
其他老师看到王家凤和江明办公桌上的卡片，认为是费时费力，故意嘲讽说笑。
严校长突然郑重其事地说：“王老师和江老师这样的工作态度是值得我们学习的，这次公开课，每个老师都要认真准备。这样吧，我第一个讲。”
办公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严校长环视着每一个老师，继续说：“教学要跟着形势走，要创新。这才公开课是教育组督导，每个学校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再到武城去培训，学习。”
老师们听到这样的话，大为惊讶，这才翻开备课本，认真修改，然后准备教具。
晚办公的时间到了，老师们大都走出办公室，只有王家凤和江明还在制作道具。两个人忙碌到深夜，这才准备好各自的道具。
王家凤走出办公室的门，看着寂静的夜，不由得退回办公室。
“怎么啦？”江明问。
“好害怕啊。”王家凤双手紧握在一起，好像外面有个令人害怕的东西等着她。
江明笑了笑，说：“你就睡寝室呗。”
王家凤摇摇头，表示不愿意。
“有寝室，你不在寝室里睡觉，这么晚还要回家？”江明不解地说。江明经常睡在寝室，他完全不理解王家凤有寝室，还有回家去睡觉。
“你能送我回家吗？”王家凤问。
江明听到这样的话，他忍不住笑起来。之前，总是陈伟国和雷石方送王家凤，现在雷石方去了部队，陈伟国一个人也不送王家凤。
江明感觉到不合适，他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下来。
两个人走出校园，彼此之间感觉到别扭。
漆黑的夜里，四下里总有一些叫声。
王家凤不由得尽快靠近江明。
江明无意间看了看手表，夜光手表在漆黑的夜里十分清晰。
“几点啦？”王家凤问。
“十一点半。”江明说，他忽然想起陈克燕，想起和陈克燕大晚上在一起散步的情景，不由地问：“陈克燕在武城哪里啊？”
王家凤犹豫片刻，笑着说：“我跟你说了，你不要说是我说的？”
江明点点头，他感觉到漆黑的夜里王家凤看不清，就咳嗽一声说：“我一定保密。”
王家凤笑着说：“这次的公开课，你好好表现，要是你能去武城学习，我就告诉你地址。”
江明连连点头，他也想做出一点什么去见陈克燕。他想，要是去培训的时候去见陈克燕，该有多好啊。
王家凤叹出一口气，说：“我原以为，你和陈克燕会结婚。”
“怎么说呢？”江明很无奈地说，“生活往往喜欢和我开玩笑。”
“那你，为什么要和曾兰枝结婚？”王家凤问。
“你不知道？”江明反问。
“不知道。”王家凤肯定地说。
江明感觉到奇怪，心想，王家凤是真不知道，还是想听我的笑话。
王家凤见江明迟迟不说话，催促说：“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江明看了看四周，四周没有一个人影。
江明意识到王家凤十分着急等回话，只好说：“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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