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破败不堪的大门缓缓打开,阿航撑着墙面已经饿的说不出话,只是在嘴里不停的发处“饿”的口型,他眼神空洞面黄肌瘦,饥饿导致的胃痛让他感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进门后把这“来之不易”的食物往桌子上一甩,大家拖动着饥饿的身躯靠了过去,我坐在地上看着沾满鲜血的手,一双恶魔的手,一双人性泯灭的手!
饥饿感和形象哪个更重要,肯定很好选择,大家不顾一切贪婪的张着嘴。
我把小狗抱在怀里,不断着摸着它的头希望心灵上能得到一丝安慰;姜雅颤巍巍的走来递上了一包饼干:“你也吃。”
她嘴里还在嚼着食物,我摆了摆手:“我已经吃过了,回来晚了抱歉……”
我看向敞开的大门,那已经不能称之为门了,一张木板被两颗螺丝固定在墙上,一阵风吹的那门板吱吱作响,那松动的螺丝感觉随时都要掉下来一样。
我所居住的地方因为远离市区,况且是个老旧的居民楼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在这里安家,不过也好降低了很多安全隐患。
门外的那尸体早已在外风吹日晒变成了一具干尸,我起身走到旁边翻动着尸体,整个身体已经被冻僵了,我一脚给他从楼道里踹了下去,尸体笔直的下坠摔在地上姿势极其扭曲。
不知不觉中有雪花飘落了下来,我摊开手向上望去,雪花刚落到手上就融化成一株水滴。
外面气温正在逐渐下降,我搓着手进了屋按照之前将门挡好后便看着里面,屋内昏暗的灯光和满地的空罐肉,还有随意堆放的工具,整个客厅是那样的狭小。
我坐到了沙发上点燃一根香烟:“对讲机最近有信号吗?”
“没有,全是嘈杂刺耳的电波声索性我就给关了。”阿航身上卷着铺盖蜷缩在里面。
我并没有和大家说这些食物是从哪来的,只是静静地看他们狼吞虎咽着;我拿出手枪仔细的数了数还有多少发子弹,三个弹匣每个17发容量,也就是说还剩下33发子弹,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出任何多余的弹药了。
我吸了口烟,回想起几年前和初恋刚认识的场景,是个绿叶漆烫的夏天,地面摇晃着斑驳光影,她站在树下庇荫等人;少年只无意间扫了一眼,就深陷在那双秋水无尘的眼眸里……
直到深夜我抱着双腿,蜡缩在阴暗的房间内,刘海遮住空洞眼眸,黑暗如洪水猛兽般袭来,无处躲;月光从窗户潜入,清冷的银辉不断靠近,吱的一声房间门被打开,我惊吓着举枪瞄准。
“我来看看你,怎么了?”
客厅的灯光透过她的身体照射进来,突如其来的光亮晃的我睁不开眼,从声音不难听出是姜雅。
举着枪的手瞬间泄力,我扣好保险把枪放在了床头柜上。
她关上房门后坐在床边细声询问:“怎么了?不开心吗?”
她又靠近了些:“你看起来都要快被脸上的悲伤压垮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呼吸中夹杂着呜咽声。
“不想说也没关系的,先安静的休息一会吧。”
“需要一个拥抱吗,这一路来你已经很棒了。”
我没想到姜雅会来安慰我,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被子上,同时也落下我那加快破碎的心上……
我的时间从许久以前就已经暂停,有些东西碎在了前日,往后终年不放晴我也被冰封,我不会为她收殓,也不会为她赴死,我会等……
我只是希望哪怕是它碎掉,也不能腐烂……我们会再度醒来的,等你想起上个季节死在你手心的,那只流萤。
“你的过去我听说了,到底是什么将你困住?心中的那份执念?”她坐在床上看着我。
“我始终记得我过去的伤疤,还有那几场醒不来的梦,它们是故意的,故意躲在冬天里,回忆的痛苦是落在心脏的第一片雪花……”
“或许你还爱着她,或许你以不再爱她,因为爱是这么的短,遗忘是那么的长……”姜雅叹了口气说道。
我把玩着手中的子弹壳:“时间总是会往前走,人一定要学会成长”
姜雅拿走子弹壳拉着我的手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答应我好好活下去行吗!”
我抽泣了一下说道:“谢谢你。”
窗外的大风发出呼啸的声音,我说了句不早了睡觉吧,没想道她竟直接钻进了被窝里,我连忙起身看着她。
“干嘛呀?一惊一乍的?”她满脸疑惑。
我被她这一行为憋的说不出话!
“男….男女授受不亲!”我开口说道。
“这都什么什么情况了还在乎这些?”她挑着眉毛看向我。
“还记得你给我洗澡时说的话嘛?”她笑着说道。
我仔细回想当时确实说了一句“这都什么情况了还在乎这些”
“但你那时候不是虚脱了吗!当时唯一一个女性还重病卧床,那只能我给你洗呀!”我开口反驳道她。
她气愤着掀开被子说:“那我去睡沙发,就冻死我吧!”
我急忙拉住她肩膀:“好好好你睡吧我去沙发。”
“你混蛋!你看光了我哦不!还上手碰了我就得负责!”姜雅指着我骂道。
我愣在原地被怼的哑口无言。
“不是看过就得负责啊!你这属于是紧急情况!”
说完我便走出房间听着她喊着叫我回来,我把门一关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唉这都事什么事啊,现在连生存都成基本问题哪有什么心思去谈这些!
本来想着末世下可以自己种菜自给自足,但看着窗外飘飞的大雪还是算了吧。
熄灭香烟后,我意外发现了电视机下面压着的一张纸条。纸上写道:
“门外有个受伤了的人一直敲门,我把他放了进来但我对他隐瞒了欣怡的存在,他特别暴躁对我殴打让我想办法把他治好,可是我一看他被咬了根本没有解决办法,他去了卫生间我趁机写下来,如果发生什么不测请照顾好我的小宠物。”
不用想这一看就是美琴写的,唉终究还是被自己的好心害死了,她的遗嘱让我们照顾好小宠物,可是……唉,我吐出一口烟雾掏出打火机把纸张点燃,看着慢慢烧成灰烬。
我穿着带棉的羽绒服裹着厚重被子蜷缩在沙发上逐渐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我浑身发抖被冻醒了,我起身喝了杯水随手将开了一夜的灯关掉,我突然意识到晚上到灯光可能会吸引来一些不怀好意的人。
嘭!我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我急忙冲到阳台,看到两人追赶着另一个女人,其中一个开枪打死了她。
枪声惊醒了正在睡觉的三人,阿航率先冲了出来:“什么情况!”
欣怡和姜雅互相依靠满脸惶恐的看向我俩,我将头伸的老直观察着。
只见那两个男人对着倒地的女人一顿拳打脚踢,随后拽着她的头发在地上拖行;我本想着大声呵斥他们,但一想这俩人看起来也是穷凶恶极的样子,最好还是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存在。
女人被打的断了气没一会就产生了尸变,一个男人上前一枪结束了她的生命,我站在远处的楼上看的一清二楚。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靠!我心里不停的咒骂自己并缩回头,我并不清楚他们注没注意到我,我蹲在阳台上心里不停的祈祷着,阿航脸上一阵无可奈何的表情,掐死我的心都有了!
我缓缓漏出半截脑袋观察着,很不幸还是被发现了,那两名男人抬头直勾勾的看着我,随后俩人就朝着这边冲来。
“妈的!看你干的好事!”阿航大声呵斥道。
我非常懊恼但已经没有时间去后悔了,姜雅把手枪递给了我,大家拿着武器躲在屋子里没敢出声,很快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们在大门处停了下来。
“只有我一个人被看见了,他们并不知道还有其他人,大家埋伏好打他个措手不及!”我小声的告诉大家。
随着阵阵敲门声我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门外的男人见没反应便一脚把门踹坏,向里推倒冰箱,我朝着门口疯狂的扣动扳机,顿时火光四溅,对面也给予还击,整个房间里噼里啪啦的枪声响起,火枪的声音震耳欲聋,我发现对面拿的竟然是火枪!
一阵火拼后对方最前面的男人身中数枪身亡,另一个躲在门外的墙后,那条狗一直不停的在笼中狂吠,但在枪声下显得微不足道。
我们这边并没有人员伤亡,只是玻璃被被子弹击碎;我换好新弹匣后继续观察着外面的男人,死死架住他唯一能出来的地方。
阿航仅仅握住长刀紧张至极,欣怡和姜雅趴在地上捂住耳朵紧紧的靠在一起。
一把黑漆的火枪伸了出来进行着信仰射击,嘭的一声子弹命中墙面打掉一块墙皮落在我头上,我从沙发后和阿航冲了上去,趁他装填子弹一把拽进屋里,那人在地上被拖拽着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猛的刺向阿航,顿时鲜血流淌!血液染红了衣服,阿航捂着手臂一怒之下一刀砍了过去!
男人中了一刀在地上打滚,阿航一脚踢飞匕首,我拿来绳子将他捆了起来。
欣怡跑了过去检查着伤口,拨开被划破的羽绒服里面血淋淋的一条刀口甚是吓人!
姜雅把阿航扶到沙发上给他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我拿着枪满眼愤怒的指向男人说道:“交代出你们还有没有同伙!”
他一双眼睛充满戾气,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你们会死的很惨!老大会为我报仇的!”
我一气之下把他拖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地上的尸体开始扭动起来,我捡起地上的匕首对准他的下颚就是一刺,尸变的男人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生机。
房间里除了卫生间里的咒骂,还有阿航疼的龇牙咧嘴发出的声音。
我看着尸体肩膀上画的标志,是个骷髅头印花图案,我断定他们背后肯定有组织。
阿航捂着血淋淋的胳膊走了过来:“tm的这都什么事啊!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卫生间里的咒骂声逐渐消停我打开门一看,那男人已经失血过多丧失了身体机能,没办法还想审问一番,现在也只能送他上路了,随着匕首缓缓抽出我把这两具尸体抬了出去,踉跄着从5楼丢了下去。
整个房间充斥着火药残留与血腥的味道,清理血渍的任务就交给欣怡了。我找出扳手勉强把大门修好,此时的木板已经在刚才激烈的交火中变得千疮百孔,我把冰箱扶了起来重新挡在了门前。
在末世爆发的一个星期后,整个城市就失去了秩序,曾经无可撼动的法律如今也可以随意践踏!
我们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只是偶尔听到战机呼啸而过,随后远处的市中心就听到了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就当以为军队开始出手时,殊不知这场危机下所有人都是病毒携带者!人只要死亡或者被咬伤就会尸变,就这样丧尸的数量不减反增,反而随着国家政府崩塌,人类的数量急剧减少。
本以为可以横扫一切的军队也在各国的战争下崩散离析,在这个充斥着暴力、血腥的末世中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阿航面色带有几分阴骜突然缓缓的笑了起来:“老古董都给搬出来了,这群人真的是穷凶极恶!”
我捡起地上的两杆火枪仔细揣摩着,是一把英式后堂枪,曾经互联网上记录过该枪的信息,发射.577/450黑火药金属定装弹,也就意味着这种老式型号的子弹更加难以寻找!
不愧是老古董拿在手中的份量十足,我捡起地上的子弹袋数了数,大概总共不超过30发。
夜色浓稠,灰云里闪着幽蓝的光。我站在黑漆漆的阳台上,双手插兜,平静地望着远处残破不堪的大厦,耳边的风似魔鬼呼啸,那些阴暗的东西从心口蔓延,逐渐充盈整个世界。
顿时房间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我回头望去,阿航的伤口外翻姜雅拿着酒精在给他消毒,他死死咬住一条毛巾额头不断冒出冷汗,手胡乱的抓着沙发!
我表情扭曲看着发生的一切,不忍的望着阿航。我靠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姜雅在医务箱里找到针线随着缝合结束,阿航早已瘫倒在沙发上大口的呼气着,我急忙上去往他嘴里塞了一根香烟:“一定要撑过去啊!”
欣怡拿着手帕不断擦拭着他额头的冷汗。
姜雅给他包扎完伤口说道:“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不要让伤口感染。”
处于长时间紧绷的我靠着墙蹲在地上,感觉胸口剧疼我脱下衣服望着红透的绷带,突然想起之前伤口发炎!神经紧绷下我竟然给忽视了。
我慢慢剥开绷带,胸口的伤痕已经流出黄色的浓液,这些烂掉的肉紧紧的粘在绷带上,我腿一软不敢相信便昏倒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房间里幽暗的灯光,我眼神迷离的看着四周,姜雅拿着匕首用打火机不断加热消毒,我心中顿感不妙!
这份痛苦我终究还是没能逃过!
众人将我扶置沙发上:“忍住啊……”
姜雅把酒精倒手心搓了搓手就倒在了我的伤口上,我疼的剧烈挣扎双腿不断着蹬着沙发,我仿佛看见了那个被我枪杀的女孩,她就站在门口隐约中有一股冰冷的杀意从眼底闪过,快的让人根本无法捕捉。
我喘着粗气猛烈咳嗽了几声指着门口有气无力的说道:“她来找我……复仇了。”
阿航走到我指的地方停下脚步俯视着周围,目光中带着疑惑。
伤口经过酒精道杀菌下已经变得麻木,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但随着匕首缓缓割下伤口处的烂肉时,一种无以形容的疼痛感席卷全身!
姜雅神情凝重,快速的挥动着匕首希望尽早结束这场清创手术……
欣怡在旁边愣在原地早已看傻了眼,我的伤口不深但是由于长时间不处理,有些肉已经发炎流脓,看起来甚至恶心。
随着姜雅的包扎我早已没了挣扎的力气,任由她随意拨弄,她长舒一口气坐在地上说道:“还好手术顺利的完成了,不过没有麻药让你受了不少苦啊。”
我已经不在乎有没有麻药了,只是觉得大脑昏昏欲睡,我闭上双眼耳朵也逐渐听不见了……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