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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三:四海盛唐 第九章 红衣

世人皆传,在南方群山深处,有一处桃花源,唤作万花谷。

谷外四周悬崖峭壁环绕,仅有一条隧道才能通往。而且二十年间,只有寥寥数人能寻得此谷。

又有人传说,谷中有仙人坐镇,谷中之人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又得古时墨、医两家传承。如能入谷拜入仙人膝下,便能无所不能,名扬天下。

而万花谷弟子神秘非凡,现身之地要么存有大恶之人,要么瘟疫横行,尸横遍野。而他们走后,必定瘟疫尽去,恶人尽除。

但也有人说,万花行事乖张跋扈,从不顾忌大唐律法随意杀人。聚各种奇人异士,心怀不轨。

不论世人评价如何,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万花谷至少对他们心怀善意。

~~

画面说回这边。

宋听枫见自己的师姐呆立在旁,而对面的张沐安还握着缰绳伸着手,于是急忙上前接过,并为自己的师姐解围道:“感谢张少侠,我师姐这两日一直在救治病人,几乎没有休息,估计是太累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姐,不知为何,今早有人与师姐说了两句话,师姐便成了这幅模样。自己想追上去问,却被师姐拦了下来,说是一些家事……

可是据说师姐一家,不是早已……

旁边的张沐安看到宋听枫带着马离开,询问起正事:“此次我前来探访,主要是为了找人。这个人唤作‘阿牛’身材中等,面相憨厚,曾居住于天都镇的医馆之中,不知道两位侠士是否见过这个人。”

谷之岚一听张沐安是为寻找病人,便按下心中私事,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我这边虽然收留的都是无家可归,身无分文的百姓,但并未见过与你描述相符之人。”

拴马归来的宋听枫这时插嘴道:“我在昨天看见医馆中的人,都被医馆的孙郎中带去红衣人的营地了。”

“听说那红衣人的确有副秘方,可以治愈此病,若是你的家人真的被他们带走,应该已经无恙了。”谷之岚在一旁安慰道。

张沐安担心的就是阿牛在那红衣营地,开口说道:“但他身无分文,又过于憨厚,想必不会入那红衣教。”

“入教?”谷之岚倒是头回听说此事,她这是第一次出万花谷,对江湖之事了解并不多。

倒是她旁边的宋听枫因为早早就出谷闯荡,知道一些内情,便说道:“那红衣的确会让人入教,不过我见他们行的都是救人之事,张郎君是否过于担心了。”

“那么那如果这疫病是他们散播的呢?”张沐安面色阴沉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听闻此言,宋听枫自然不信,谷之岚也皱起眉头。

“二位既然不信,我有个方法可以证实。”张沐安将二人领至附近树下,继续说道:“我见谷女侠对红衣的药颇为推崇?”

“倒也不是推崇,我的药与她们的药都有很好的疗效。”谈到药,谷之岚语气中充满自信。

“如果是你,是否愿意将你的药方与他们的药方交换?”

“这……我自是愿意。”谷之岚听闻后,思索片刻,便欣然点头:“医者互相辩证药方,本就是精进医术的好事,说不定还能改进药方,降低药方成本。”

说罢谷之岚又叹息道:“我这药方中,就需要大量的药材“佛手”,可这佛手却极为稀缺……”

“那如果对方不愿交换呢?”张沐安继续发问。

谷之岚眉头微皱,想起在万花谷中,大家分享药方,交流病例之风早就是常态。

“听闻外界很多医者都有自己的独门药方,如若不愿分享,也不必过分质疑他们。”

“但若他们只知药方,而不知其药理呢?”

“不识药理?那如何诊治开方?”谷之岚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嘴巴微微张开。

“我听闻万花谷医书藏量乃当世第一,谷中更是有孙老神仙传授医术,谷女侠作为万花高徒,之前可听说过此疫病?”

“未曾听过,书籍上亦无记载……”

“那么请问谷女侠,如果有一种疾病,万花谷不知,世人亦未曾见过。它爆发的第一时间,就有人能拉来大量对症的药物,药物数量能治疗近半的天都镇居民,而且治疗之人只懂配药,不懂药理……”

“除非……”谷之岚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但是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除非他们早已预料此处将会发生疫病!”一旁的宋听枫却勃然大怒,伸手拔出腰间的长剑,大怒道:“看我砍了这帮祸害……”

谷之岚伸手拉住宋听枫,对着张沐安说道:“我信张郎君之言,但是前提是她们真的不懂药理……”

张沐安见谷之岚已经信了八分,便将自己后续的计划说了出来:

“我与宋少侠带药方前往试探,与他们交换。若对方无意交换,宋少侠可谎称他们堆置的药材中有一种药材取料错误,观察他们做何反应。”

“我愿意跟你去”宋听枫一口答应。

谷之岚点了点头,觉得此法可行。三人又细谈了几句,完善了些细节。

~~

天都镇西,红衣营地。

这片不算很大的空地,被红衣们分割成两部分,北面的营地地势略高,有土丘可以阻挡寒风,下面散落着几个木质的房屋,屋外有几个精致的帐篷,往来均为红衣使徒或衣着华贵之人。

南面的营地则密布无数帐篷,帐篷仅靠纤细的木棒支撑,覆盖少量杂草,搭建之状可谓拥挤不堪,每个帐篷中都居住着数位天都镇居民。

营地之中,有十几位自称“阿里曼行善者”的红衣在维持秩序。

营地的正中央,竟然矗立着一座高达两丈的火塔,通体由青砖堆砌,雕刻着繁复的铭文,塔的两侧各有一座巨大的人像,背对塔体跪伏,头部呈现出三种不同的面相,左侧为喜,右侧为悲,中间的那一面则被青泥掩盖,宛若一幅面具。塔顶燃烧着熊熊烈焰,烘的人心烦意乱。

塔下站着两名女子,这二人脸上画着妖艳的红妆,戴着红色面纱。在这个严寒的冬季里,只用几片单薄的红纱遮羞,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轻纱之下,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

在她们的面前,跪伏着数十位信众,其中有镇中的书生、周围的猎人、垂髫的老者、甚至还有妇女怀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

“今日收了多少人?”一个年龄大点的,问着旁边年纪稍小的。

“回禀司事,截止正午,又入了一百一十人,加上已运走的四百人。这次共招募了五百一十人。”年轻女子回答道:“然而依照营中的状况看,应该还有两百人左右会病发,除去那二十几个冥顽不顾之人,估计这次总共能入七百人上下。”

“那二十几个的病情估计挺不过今晚了,暂且不管他们。明日再待一天,后日我们就启程返回。”年纪稍大的司事下令道。

“可是司事,长安的探子刚以飞鸽传书,那些打算前往长安的愚民,还未到达长安城墙便被拦阻下来,撵回了天都方向。如果我们再多等两天,相信效果会更好。”

“不能等了,天都镇外出现了那个昏君的黑犬身影,尽管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但我担忧事情会有变数。而且那些来自万花谷的人也是个麻烦……”

“依您之言,那我们后日便归,希望这次能得到阿萨辛大人的赏识,嘻嘻~”

在面前众信徒的狂热口号中,两人的讨论声被完全淹没,人们只能看见她们静立于此,神色庄重,在身后烈火的映照下,宛如两尊救苦救难的菩萨。

殊不知在她们心中,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枚枚筹码。

~~

这边张沐安三人在短暂交谈后,未曾歇息。宋听枫便带着张沐安直奔红衣营地。鉴于他曾经来过一回,所以找起来并不麻烦。又有那个火塔指明方向,两人转眼间就抵达了营地周边。

营地外的“阿里曼行善者”,见到二人,尤其是宋听枫,瞬间表情凝重,显得紧张戒备。

“他们似乎认识你。”张沐安低声说道。号称“阿里曼行善者”的人维持秩序。

宋听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他们,上次他只是在营地之外远远地瞥了几眼,然后又找了个高地观察了片刻,见到红衣的确在给百姓喂药,便迅速离开。

按理说双方既没有冲突,也不曾交集,他也不知道对方怎么认出自己的,而且弥漫着些许敌意。

原本就相信张沐安说辞的他,如今更觉得这些红衣有大问题。

“走吧。”张沐安拍了拍宋听枫的肩膀,率先走上前去。

宋听枫见状,不再纠结,快步跟了上去。

“剑南商会张沐安、同万花谷宋听枫,前来拜见贵教阿里曼宣号司事,同时想寻找一位故友。麻烦两位高功代为通报。”

面前两个红衣闻言后,先是低声讨论了片刻,随后一人向后方的营内跑去,另一人依然守在营地入口处。

“一会儿若是情况不对,你立马逃跑,我来断后。”宋听枫低声叮嘱道:“或者我直接剁了贼首,咱们趁乱逃跑。”

“你别紧张,我们只是探探情况,毕竟这里还是长安郊外,旁边的天都镇里可还有金吾卫呢,她们也不敢轻易动手。”张沐安见宋听枫又要开杀,马上出言安稳了一下宋听枫的情绪。

不是说万花都是谦谦君子吗?怎么这位跟个杀神似得。

~~

天都镇通往长安的官道边上,一名白衣书生手持两壶美酒,步入一间茶铺。

“店家,无需上茶,借你地方一用!”书生将十枚铜板摆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接着转向一位道士所在之处走去。

两壶酒重重落在桌面上,白衣书生对着道士坐下。

“心中困扰?”

“来碗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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