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念又一次在梦乡中见到了那个白褂女人。此时的白褂女人正对一个蓝色长裙的孩子注射针剂。
女人一脸心疼，抚慰着面前的蓝色长裙孩子：“孩子，疼吗？”
“不疼。我，应该觉得疼吗？”那个孩子歪头表示疑惑。
女人忍不住滴下眼泪，“应该的，孩子。如果觉得疼，不应该忍着，你可以选择哭出来，或者选择撒娇。”
“什么是撒娇？父亲从未教过我这些。”
“撒娇就是每个孩子的权利呀。”
“父亲从未向我说过我有撒娇权。但是我有军令权和生杀决定权。父亲说过，若有人惹我感到不适或者对帝国不利，可直接杀之，也可以派遣军队杀之。”
白褂女人脸色转变为煞白。
“孩子，答应我，不要随便使用这两种权利好吗？生命不应该随便被抹杀。”
孩子还是面露不解：“我不明白。”
白褂女人温柔地摸了摸孩子的头，“不明白没关系，不是你的问题。我会慢慢教你的，好不好？”
孩子乖巧地点了点头。
“乖。”白褂女人从褂中拿出一颗糖果。
“这是什么？是什么新的药吗？”
“不是的。”白褂女人又摸了摸孩子的头，“这个是糖果。奖励你今天打针不哭。”
“打针不疼就有奖励吗？”
“是的。但是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噢，可以不要告诉别人吗？”
“包括父亲吗？”
女人脸色一变，“是的。尤其是你的父亲，不能告诉他。”
“可是父亲说有任何情况需要跟他汇报。”
“孩子，你想跟你父亲说吗？”
孩子摇了摇头，“不想。父亲知道了会让我处死你。”
“那么，你想杀死我吗？”女人握起孩子的手，温柔地注视着。
“不想！”孩子摇了摇头。
“那就遵从你内心的想法吧。不必什么事情都听你父亲的。”
孩子若有所思。
“来，尝尝这颗糖。”女人剥开糖纸。
“甜吗？”
“甜！”
慕容念看着面前六七岁的孩子，“这是上次梦里的孩子吗？试验体1067号？她已经长那么大了吗？”
“可是，为什么这个白褂女人还没有死？”
“难道上次开枪杀死的另有其人？”
“还有一种可能，”慕容念深思，“也许最近做的梦没有时间先后顺序，而是不间断的。”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印象呢？”
“这是属于我自己的记忆吗？”
“可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为什么会一次次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呢？”
“也许，也许梦境久一点，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我的内心并不希望自己去探寻这场梦境背后的真相呢？”
“嘭”
顾琛一脚踢开慕容念的房门，“起来，起来。”
慕容念一下子被惊醒，剧烈的敲门声将慕容念的思绪拉回。
“你要死啊。”慕容念满脸怨念。
“我要吃饭。”顾琛理直气壮。
“？？”慕容念沉默，“搁着我是他救命人恩人还是他保姆奶娘？”
“喂喂，大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你家保姆。从我救你到现在，你一声谢谢都没有，还对我指手画脚。”慕容念越说越气愤，“你能不能要点脸？”
顾琛脸kuangkuang黑，但架不住刘管的忠告，“死丫头，最好你是真正的她，不然让你尸骨无存。”
顾琛：“松露牛肉和拉菲。前菜甜品你这个平民自己看着点一些。”
“…谁家放出来的大少爷？”慕容念不爽，“这位少爷，您要的都没有。”
顾琛：“…”
慕容念打开某团，把手机都过去，“自己叫外卖，免密支付，不要太感谢姐。”
顾琛眉头一舒，“看起来确实是普通人，连基本安全意识都没有。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一个伪装得十分要好的卧底。”
顾琛顺着这个势头拿走慕容念的手机拿出房间，迅速地将窃听器和病毒安装进去，然后将看得顺眼的菜系全都点了一遍。
“大头仔是什么？”
“不管，点了。”
“平民食物…这个排版怎么花里胡哨的？”顾琛皱了皱眉头。
“算了都点了。”
过了一段时间。
“咚咚。你好，外卖到了。”
慕容念一边打理着头发，一边朝门外喊：“放门口。”
“叮咚，外卖。”
“放门口。”
“咚咚，外卖到了。”
“放门口啊！”慕容念喊得撕心裂肺，顾琛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电脑屏幕。
“喂，客厅那位少年，你能不能去拿外卖。”
“我身负重伤，拿不了。”
“…拿不了你还能有力气踹我房门。”
“叮咚。”
“谁啊？”
“外卖。”
“叮咚，外卖给你放门口咯。”
门铃声不断响起，慕容念越想越不对劲，“哪里来的那么多外卖？”
“你点了多少啊？”慕容念疑惑地问。
“不多啊，看着点的。”顾琛回答。
“？”慕容念半信半疑地开了门，正好新一轮的外卖小哥迎了上来，“你好，外卖。”
只见门口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三十几个外卖。
外卖小哥笑呵呵地说：“小妹在家里开派对吗？接你这一个人的单，我一天都少跑好多路还赚钱。”
慕容念苦笑，强烈抑制怒火，“呵呵，呵呵。”
等到外卖小哥一走，慕容念用出河东狮吼：“顾——琛——！”
顾琛一个厉眼过去，换在城堡里，这个眼神谁见谁都会立刻吓得跪地求饶，并且磕破脑袋。然而慕容念毫不在乎，因为，顾琛花光了她一个月的生活费。
“你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你一个人吃得来这么多吗？”
“tmd，这么多少说三十几个吧？”
“这里居然还有佛跳墙，我直接跳起来撞墙。”
“天啊，你干了什么，你还点了黑天鹅蛋糕！！”
“你你，你，你知道钱有多难赚吗？”
“你花光了我这个月的工资啊，这个月我靠什么吃饭啊？靠土还是西北风啊？”
“院长啊，这尊大佛你带走吧！我养不动，我养不活啊！”慕容念哭天喊地。
“卧槽，居然还有……你把海底捞点了个遍？还送到家里来？”
慕容念顿时高血压急速上升。
“叮咚。”
慕容念一惊，“你又点了什么？！”
“你好，这是你点的omaka上门服务。”两名日式打扮的人员笑脸相迎对上慕容念黑出鬼畜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干的漂亮。”
顾琛觉得这个女的疯了，“一顿饭而已。鬼哭狼嚎些什么？”
“一顿饭？还而已？”慕容念火冒三丈，“这哪里是一顿饭，谁家好人一顿饭顶人家一个月的饭？”
“况且你吃我的，和我的，你有什么脸点我那么多钱？”慕容念心痛得鲜血直流。
顾琛嗤笑，“说到底是嫌弃钱的问题。”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当然也有钱的问题，但是不排除你这个家伙没人情，不懂做人。”
顾琛更加不屑，操作着电脑（顾琛从慕容念的房间顺走的电脑，并安装上了病毒）。
“五百万够不够？”
慕容念眼前一亮，随后又暗沉下去。
“装什么土豪，有钱在这里赖着我这座小破庙？有钱能让院长捡回来？”
顾琛微微一笑，轻轻地在电脑上敲击几下。
“收付款到账五十万。”
慕容念的手机发出声响。
“什么？五十万？”慕容念的毛孔炸裂开来，急忙解开手机，“我的天，我的天啊！今天是什么日子？”
“剩下的钱看你表现打款，这算开头礼如何？”顾琛一脸傲气。
“这种天上掉钱的日子，真的是……”慕容念原地起跳，“太爽了啊！”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财主。你叫我往东，我绝对绝对不敢往西。”慕容念开始狗腿子行为，“请问您现在有什么吩咐呢？”
顾琛指了指满地外卖餐盒，“把所有的菜都摆盘端上来，在一旁伺候我吃饭。”
“好勒。我亲爱的金主大人。”慕容念心甘情愿地打开一个又一个的外卖盒。
“金主大大，请用筷。”慕容念恭恭敬敬的双手呈上双筷。
“金主大大，第一道菜是蟹黄粉，请享用。”
“开红酒。”
“遵命，我亲爱的金主大大，这是您的红酒。请享用。”
…
顾琛每道菜只吃一口，每一口都吃得极其鄙夷，“你这个人到极其狗腿子。”
慕容念心情好，不跟说话尖酸刻薄的人计较，“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希望你不爽的时候也能拿钱砸我。”
顾琛心里无语。
“这酒是什么玩意，臭水沟里的老鼠都不喝。”
“我试试。”慕容念端起酒杯轻轻一闻，然后一品，“确实太差劲了。”
随后又笑眯眯地一脸奸诈地对顾琛说：“我倒是知道哪里有好喝的酒，只不过……”
“想要钱？”
“嘿嘿。”
“钱不是问题。你尽管拿出好酒，只要能令我满意，自然有你的好处。”
“好勒。”慕容念兴致冲冲地跑到院外的树下，拿起大铁铲开挖。
“姐们藏了多年的好酒，这不给一千万可说不过去！”
慕容念灰头土脸地拿着一坛沾满泥土的酒坛子。
“这是？”顾琛询问。
“这是我自己酿的上好的花酒。可惜埋在土里的时间不长，不然味道更加正。”
顾琛自然不信，“一个小丫头片子能酿出什么好酒？”
“到这个地方买酒，我怕喝了你的酒脏了我的嘴。”顾琛朝慕容念扔去一张纸条。
“…你不喝怎么知道是不是好酒？”慕容念白眼，“等我打开，你别给我喝光了。说好了啊，我只卖半罐，半罐我就要收一千万。”
顾琛一脸不屑。
慕容念已经斟出一坛好酒，递给顾琛。
顾琛本不愿意尝试，奈何酒香四溢，勾人心魄。
“这酒…？”
“香吧！”慕容念一脸自豪，“这是上好佳酿，轻易不售。”
顾琛品下一口，一时间觉得这酒的味道极度熟悉，想记忆中那个女人的味道。
“你用什么酿的？”
“百花、百草、百果”慕容念说，“这是我学酿酒以来最好的最成功的一罐。”
“不对，如果仅仅是百花、百草、百果之香，只会是单纯的花果之味，然而这里面还有一个味道，极具诱惑力，就像是上古狐妖的魅惑之香，却具有强烈的毒性。这酒有毒！”长期服用二少主的各种奇药异毒，使得顾琛对毒药极其敏锐，“但，却不像毒药。这酒下肚，本应该是断人肠，现在却像是全身经脉被打通一般。”
顾琛一口喝掉杯里的酒，“这酒在体内好像发挥出一种奇怪的功效，像是在治愈我体内残留的毒素，可十几年来，哪怕是他也不法解除我身上的毒。”
顾琛意味深长地看着慕容念，“你是什么人？”
慕容念被顾琛盯得发毛，“我，我是救你的人啊！”
顾琛：“还有呢？”
“？”慕容念一脸疑惑，“我是慕容孤儿院的人？”
“除此之外呢？这酒是怎么得来的？”
“我自己酿的呀！刚刚不是跟你说过了？”慕容念转念一想，“你该不会想要赖酒钱吧？我告诉你，这可不行，这酒已经为你开了，钱得给啊！”
顾琛懒得跟面前愚蠢的女人继续讲话了，直接抄起刀架在慕容念脖子上，“酒里面还加了什么？”
“大哥你怎么又拿刀啊？你这样要坐牢的啊！”慕容念慌了。
顾琛的刀步步紧逼。
慕容念见情况不对，“卧槽，这个少年看起来真的打算杀了我！”
“酒，怎么酿的？”
“就刚刚说的百花百草百果，采来晒干后用正常的酿造手艺提纯而来的啊！”
“不止如此，还有一味。”
“还有一味？还有一味？”慕容念焦急地从大脑中抽取出此前的记忆，“难道是因为那个原因？”
“什么原因？”
“先前切果子的时候分了神，不小心滴到手，手上的血直流，应该是不小心进了罐里，一块发酵了。”
“血？”顾琛沉思，“记忆里她确实受了伤，伤口和那味香气同时存在，难道，那道香气是从伤口中散发出来？”
顾琛毛孔放大，“也就是说，血与香气有关。而老二说的特异功能，会不会是她的血散发出某些香气，然后香气可以作用于人。”
“可是，我究竟是喝了酒才感觉体内的毒在被溶解，还是因为在品酒的过程中酒香的原因呢？如果是因为酒香，那么这酒是这个女人的血所做，那么这个女人就是——她？”
顾琛放下刀子，打量起慕容念，“可如果是因为酒的原因，那么可能是因为里面百花百果，百草中某几类药物的功效。”
“既然如此，只能逐个验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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