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小心翼翼地问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是谁……?”
但只有连续的哭泣声，没有任何回应。
在已经废弃的学校里听到有人的哭声，我整个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我看了看屏幕，想看看观众们是否也听到哭声。
幸好，不只是我一个人听到了这个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谁在这种地方哭？」
「听声音，像是个男的？」
「这又不是直播场所，为什么会有人来这里？」
对啊，为什么会在这么可怕的地方哭泣……我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心里完全赞同了观众的话。
‘他是不是有心理有问题？’
我曾听说，在荒废的建筑物中，时常会有无家可归或是精神错乱的人。
如果无缘无故地纠缠起来，可能会有麻烦，所以我最好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我模模糊糊地看了一眼昏暗中坐在房间尽头的那个男人，然后朝着屏幕小声说道：
“兄弟们，我觉得他可能精神状态有些问题，为了安全，我们最好还是去另一个楼层。”
这样真的很危险，所以我连看直播的聊天窗口都没敢看一眼，急忙从教务室逃了出去。
不，正当我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弹出了一个打赏通知。
【“探险的狗子”送出大啤酒x30】（30大啤酒=8RMB）
「听说深夜死去的班主任会在学校哭泣，这不刚好是在教务室……」
「对啊！我记得主播一开始是有说过。」
「啊啊啊啊！真的是死去的班主任吗？」
我居然忘记了那个传闻—
那个被冤枉死去的班主任，每天深夜都会在学校里发出哭泣声。
所以那真的不是人，是鬼吗！？
如果是个活人，我可能不会那么害怕。但当我知道那是已死去的班主任时，一股冷汗突然从我背后滑落。
幸运的是，尽管鬼似乎已经察觉到我的存在，但并没有追赶或吓唬我。
但即便鬼并没有对我做任何事，仅仅是待在同一房间内，都已经足够让我心惊胆跳。
我颤抖着看了一眼聊天窗口。
「看样子，班主任的鬼并不会做什么，你要不试着过去看看？」
「看来并不是恶鬼，要不试试和它聊几句？」
「呀呀，要直播和鬼聊天吗？」
和鬼聊几句？这些大哥真的不是心理变态吗？
“兄，兄弟们，我真的不是害怕，我是觉得这样很危险……”
当我露出一副无法承受的表情说这话时，观众们突然笑了起来。
「每次都这么说，但一有人打赏，就会立刻去做。哈哈哈。。。」
「只要给打赏，天哥可以和鬼聊得像多年的朋友一样。」
虽然他们说的并没有错，但我这次坚决地摇了摇头。
“其它的我都可以，但要我和鬼聊天，这真的做不到。就算你们打赏我直升机，甚至颤音1号（1颤音1号=1428RMB），我也做不到……”
「哇，看主播连钱都不要，真的是头一回见。」
「上次看到虫子都吓得要死，要真和鬼对上眼，天哥可能会直接心脏病发作。」
「有机会直播鬼真的很少见。」
看到我如此坚决拒绝，观众们也不再催促我了。
知道不需要再和鬼对话，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准备打开门走出去。
正当我准备迈步去下一层的那一刹那。
直播间突然出现了抖音飞艇特效
【“夜班医生”送出颤音飞艇x1】（1颤音飞艇=2857RMB）
「你说颤音1号都不行，那这可以吗？」
...
我刚踏出的脚停在了半空，身体变得僵硬。
除了遇到鬼那次，身体这么僵硬还是第一次。
“是我看错什么了吗？”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收到这么大数目的打赏，兑换成现金有1400多元。
这笔钱足以让我在那狭小、隔音差的出租房里住上一个半月，也可以在一个不错的公寓里待上整整一个月。
对于渴望尽快逃出租房的我，这是一笔非常必要的金额。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
刚刚还在说无论给多少钱，都不会去和鬼聊天。但现在，奇怪的是，我突然觉得说几句话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我再次走回教务室，将手机架好，趴在地上，向医生大哥表示了感谢之情。
“我的妈呀，谢谢，谢谢医生大哥，我也觉得这样的机会不多，聊几句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没有像上次那样再重复鞠躬，而是只向屏幕鞠了一躬，然后站起身来。
当我拿起架在地上的手机时，果然又看到了充满笑声的聊天弹幕。
「一拿到打赏就马上又进教务室了？哈哈哈。」
「我不会被折服的，但这钱真的太多了。哈哈哈哈。。。没想到真的会看到这种情况！」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天哥会继续拒绝了。」
观众们发出的弹幕让我感到有些尴尬，于是我从屏幕前移开了头。
然后，我转头看向那依然在悲伤啜泣的鬼的方向。
虽然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楚，但看那身形，似乎是班主任老师的鬼魂。
‘先走到鬼的那边看看吧。’
尽管收到了巨额的打赏，但恐惧感并没有完全消失。
我用颤抖的双腿慢慢朝向鬼的地方走去。
“呜..呜...呜呜！”
随着我逐渐接近，哭泣声愈加清晰，我的双腿也开始颤抖得更厉害。
终于，我艰难地走到鬼的面前。
接着，
“啊-！”
那张因高空坠落导致五官异常扭曲的脸，吓得我差点尖叫出来，但我紧急地捂住了嘴巴。
我担心是否惹恼了它，急忙看向鬼，幸好它并没有任何反应。
‘还好没有攻击我。’
见它就在我面前却没有对我做什么，我觉得这个鬼与其他鬼不一样。
我努力克服内心的恐惧，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向它打招呼，
“呃...你好？”
“......”
但鬼对我所说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着头在那里抽泣。
“观众们也能看到这个鬼吗？”
前一天精神病医院出现的那个女鬼，观众们那时声称他们也看到了。
我迅速调转摄像头，从自己切换到了鬼后询问观众们。
“兄弟们，你们能看到这个鬼吗？”
「卧槽！卧槽！第一视角真的吓人!」
「我已经屏住呼吸了。」
「不是很清楚，看起来很模糊呀。」
啊，所以观众们看到的是模糊的影子？
我微微侧过一直回避的目光，看向面前的鬼。
当我们的眼神即将交汇的瞬间，我又立刻转开了头。”
’在我眼里，它看起来非常清晰。’
那么，专门直播凶宅的人多吗？我记得有人在聊天中提及过其他直播。
他们直播中没有看到鬼吗？
虽然我没有特意去找，但我在油管上看过很多关于捕捉到鬼的视频，但大部分都被证明是伪造或合成的。
那为什么在我这里却是可以看见？虽然有些模糊，正当我沉浸在这个想法时，打赏的提醒声音打破了我的沉思。
【“夜班医生”送出爱的守护x1】（1爱的守护=42RMB）
「天哥，你问一下那个鬼为什么一直在这里哭吗？」
虽然向鬼提问这事本身就很恐怖，但我无法拒绝，毕竟收了医生大哥将近3000元的巨额打赏。
当初这打赏就是以和鬼聊天为条件，所以我按照医生大哥的要求询问了鬼。
“那个...鬼，鬼先生，你为什么要一直在这里哭呢？”
......
但这次它同样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动作。
不，这次有些不同。
嘶——
鬼手缓缓抬起。
那只手停在离我的脸不远的地方，食指慢慢伸出。
这个姿势，彷佛是在指着我。
‘什么？哭是因为我？’
当我一脸惊讶的看向聊天窗口时，发现观众们也同样震惊。
「什么情况，主播，你对鬼做了什么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鬼不会就这样静静地看主播吧。」
「鬼为什么指向你？主播，你能猜到什么吗？」
“不，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指着我......”
当然，我今天才知道这所学校的事，完全没有想到鬼哭会与我有关，这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如果就这样过去的话，观众们可能会对我留下不好的印象。我努力地想弄明白为什么会被指名。
不过幸好，有一位观众提出了一个合理的设想。
【“全家小莫”送出Thuglife墨镜x1】（1墨镜=14RMB）
「我觉得那鬼并不是单指主播，可能指的是像主播这样来过学校的人。」
‘嗯，确实有可能是这个意思。’
「你可以问下这只鬼。」
我点了点头，再次小心翼翼地向鬼问道。
“你是指像我这样来学校的人吗？”
这次也没有说话，鬼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
”。。。。。。“
确认了我并没有对鬼做错什么后，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为我这样来学校的人哭泣，这又是为什么了？
尽管很好奇，但我更希望尽快结束这次对话，所以没有进一步追问原因。
【“买彩三十年”送出礼花筒x1】（1礼花筒=28RMB）
「问一下这次彩票中奖号码。」
“彩票号码？鬼大哥一直没说过话，我觉得它不太会告诉你……”
不过，我心里其实也很好奇。
真的能从鬼那里得知彩票号码吗？
“鬼大哥，您能告诉我这期的彩票号码吗？”
“……”
这次，仍然没有说话。
但是放在地上的手臂慢慢地开始抬起。
难道它要用手指来告诉我号码？
我充满期待地盯着鬼大哥的手。
鬼继续抬着手臂，又像之前一样伸到我的脸边停下。这次，他伸出的不是食指，而是中指，并保持这个姿势不再移动。
嗯？等等，这不是翻中指的意思吗？
虽然成年后很少见到，但这明显是骂人的手势。
「哈哈哈哈，笑死，鬼大哥的幽默感爆棚。」
「真的是第一次看到鬼翻中指。」
「天哥，你是不是在期待什么？看看你的表情，哈哈哈。。」
老实说，如果我说我一点都没期待，那就是在撒谎。
如果他真的开口了，我甚至考虑过短暂关闭直播的声音。
但我真的没想到会被鬼大哥骂。
心情有些受伤的我，僵着脸看向聊天窗口说道：
“兄弟们，我想我们已经聊了很多了，可以去下一层了吗？”
「唉，现在就结束真的有点可惜。」
「我们都问完了，主播你有什么想对鬼说的？」 「嗯嗯，这个建议不错。」
我想对鬼说的话？
虽然我并不想与鬼说话，但像这样平静地交谈肯定不是一件常见的事。
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想到了一个好问题。
“鬼大哥，这是最后一个问题。您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人们通常不是去算命师傅那里算运势吗？
我真希望它能告诉我今年的直播会非常成功，但考虑到鬼大哥刚才一直没有说话，所以我并没有抱太大期望。
“…出去。”
但与我的预期不同，鬼第一次张开了嘴。
“什么？你说什么？”
但可能是因为整天哭泣，它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模糊。
【“大家往后退”’送出Thuglife墨镜x1】（1墨镜=14RMB）
「靠近点听听。」
虽然很忌讳离鬼太近，但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生任何事，所以我小心翼翼地往鬼那边靠近了点。
这使我终于可以清晰地听到鬼说了什么。
不，这次的声音响亮而清晰，即使在很远的地方也能听到。
“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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