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莲是第一次到马掌柜这里来帮忙，也不好意思让大家都等着自己，所以很早就起来到药铺里去了。
店里的其他人都已经来了，只有马掌柜还没看到人。
店里有个郑先生，算是二把手了，只要是马掌柜不在这里，基本上都是由这位郑先生说了算。
可是这个郑先生跟白玉莲并不太熟，昨天吃饭的时候，那是第一次见面，今天才说上话。
既然是马掌柜的朋友介绍过来的，也不好随便安排事情，就只能先让白玉莲坐着了，其他学徒手头上都有各自的事情，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用在这一堆了。
看着人家做事儿，白玉莲自己坐在这里，似乎也不太合适，想帮忙吧，又怕帮倒忙。
这个郑先生年纪也不算太大，四十出头的样子，比马掌柜年轻个几岁，听口音，应该是北边来的人。听说这个郑先生是马掌柜在去京城做生意的途中认识的，两个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一下子就成了朋友。
应马掌柜的要求，这郑先生也没有什么别的去处，就跟着过来了。
他在这个药铺相当于是马掌柜的合伙人，并不是一般的手下，跟其他人不一样。
郑先生也是有一些门路的，对马掌柜的生意有很大帮助，所以两个人合作起来，倒是挺不错的，一直这样差不多有七八年了。
上次侯方生带着白玉莲到马掌柜这边来的时候，因为这个郑先生有别的事情，外出做了一趟生意，这一走就是将近一个月，所以白玉莲去的时候正好没看到人。
关于这位郑先生的事情，大家所知不多，哪怕是药铺里做了很长时间的学徒，也不太清楚这个郑先生更多的事情了。
不过也没有人多这个嘴，打听这么清楚干什么呢？他们不过是在这里学徒而已，没有什么关系的。
这个郑先生在药铺里管的事情很多很杂，基本上哪里有什么事情就让他去办，马掌柜有时候不在，也是郑先生在打理药铺的生意，吩咐人做一些事情。
不过郑先生最要紧的活儿，就是出门做生意，有些药材，需要买进来，可以卖出去，只要是有利润，多远的路都可以跑过去。
马掌柜也是经常做京城的生意，路上需要人跑，以前是马掌柜亲自去，现在很少了，都是交给这个郑先生，放心的很，马掌柜也不用多管。
郑先生对白玉莲也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就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不过好在马掌柜没有多久就过来了，昨天他的确是喝了很多酒，实在是觉得不好意思，大家都在这里等着他了。
关于白玉莲应该做什么事情，马掌柜一时半会儿的想起来，侯方生说白玉莲的医术已经学得不错了，就是缺乏经验。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
让白玉莲坐堂，跟着郎中给人看病吧。
别看这只是一间药铺，实际上也可以给人看病的，只不过郎中没有医馆那么多，所以人多的时候可能需要等一等。
正合白玉莲的心意，让她去做别的事情，那也不是不行，不过给人看病是最合适的。
目前药铺里就有一位老郎中，年纪挺大的了，眼睛动不动眯着。
听说这个郎中医术还不错，就是脾气有一些古怪，有时候发起脾气来，就连马掌柜的话也不听。
马掌柜其实很担心这个老郎中的脾气，白玉莲毕竟是个小姑娘，初来乍到，安排这么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儿在身边，怎么着都觉得有一点儿不太合适。
但是又没有其他的地方好安排的，这里是最合适的了，所以就只能暂时委屈一下白玉莲了。
反正就是别招惹这个老头儿，问题就不大，马掌柜私底下偷偷地跟白玉莲说了好几次。
就这个老头儿，现在还在药铺里干的好好的，那得是整个药铺里的人脾气好，不跟这老头儿一般见识，至少这老头儿在给人看病的时候还是可以的。
他们本来就是药铺，要那么多郎中似乎也没有这个必要，偶尔才见到很多病人过来看病。
马掌柜一般是不跟这个老郎中说太多的话的，但是还是为了白玉莲，去打了一个招呼，亲自介绍了一下。
昨天马掌柜请客吃饭，这个老郎中可没有跟着，他不喜欢这多人的场面，一个人回家吃饭，不然怎么说他脾气很怪呢？
这年纪啊，当马掌柜的长辈都可以了，不过一般这老头儿倒是不会给大家找麻烦，最多也就是不怎么说话而已。
白玉莲偷偷地看了这个老郎中一眼，的确是不太好惹的样子，不至于吹胡子瞪眼的吧，但是好像是谁都欠他钱一样。
这个老郎中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这药铺的学徒那么多，他前前后后都见了有十几个了，没有什么稀奇的。
哪怕是马掌柜的好朋友介绍来的，在这个老头儿眼里，看白玉莲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这医术到底行不行啊？
这老头儿表示怀疑，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往这堂前一坐，估计也没有谁敢让她来看病吧？
看病这种活儿啊，可不是越年轻越好。
事关人命的大事儿，可不能这么草率，先让白玉莲打个下手吧。
马掌柜也没有忘记王子卿，他跟白玉莲是一起来的，不如也给他安排一个什么差事儿吧。
只不过……这王子卿没有学过任何医术，恐怕只能做一些组简单的事情了，打个杂什么的，又怕他嫌弃。
不过王子卿可没有这个想法，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既然到镇上来了，也不能闲着，出去找一点儿别的事情做。
那个老郎中把白玉莲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是跟着侯方生学医的？”
“对，他是我师父。”白玉莲赶紧点点头。
“那你也不行，”这老头儿倒是不客气，“他是他，你是你。你跟着他才学了多久？你有这个经验吗？你有这个能力吗？你看过几个病人？”
“你说的对，我是没有多少经验。我师父就是说我经验太少了，才让我到这里来帮忙的嘛。看着看着，那不就有经验了吗？”
“胡说八道，”这老头儿既然还生起气来了，“这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能随便就这么看看呢？没有经验，没轻没重的，也不怕把人给治死了，家属来找你算账。”
白玉莲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还是闭嘴吧。
这个时候，郑先生从柜台后面走过来，对着这个老头儿说道：“葛郎中，你还是少说几句吧，人家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你要是有事儿，就让她帮帮忙，没事儿的话，就让她在旁边看着就好，别管那么多。她要是有不会的，你教她不就行了？”
白玉莲这才知道这个老头儿姓什么，刚刚马掌柜都没有交代清楚。
郑先生都这样说了，葛郎中也不好多说什么。
葛郎中年纪也大了，好不容易有个栖身的地方，已经习惯了，要是去了别的地方啊，这老头儿也不太乐意。
别看他有时候连马掌柜的话都不听，实际上一般也不会太过分，马掌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葛郎中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跟发呆一样。
白玉莲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坐着好像不太合适，又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
“我们药铺来看病的人不是很多，忙的时候在葛郎中这里帮忙，不忙的时候，你就到柜台这边来，帮着抓药吧。”郑先生是这么说的，然后就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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