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信是与故地密切相关的人写给程涛的。
程涛,按照你们人类的习惯,我在给你写这封信的开始部分我得先表明我的身份。我们读取了故地的记忆,我发现故地与你相处的那些时间里不止一次的提及了我,所以,我对你来说并不算陌生。我对你也算是很熟悉了。
我说两个时间点。故地第一次提及我的时候是在你那次谈成一单生意之后,请何恒在你们居住的小区的楼下的火锅店吃饭的时候,那时候你们都喝了一点酒,你问故地的恋爱对象,故地就谈到了我。我就是故地口中所说的那个人。还有一次谈及我是在你们决定离开成都,回家的前一晚上,那时候,故地谈到了自己即将执行来太阳系的任务时与我分别的事。
本来这一次的通信最好的是让故地来写这封信,但是故地已经在刚才与孤守人的大战中不复存在了。
我之前就预感到了故地所在舰队的这次来太阳系的旅途会充满艰险,事实也果真如此,好在这支舰队完成了任务,舰队带回来了我们想要的东西。
你们很好奇我们是在地球上寻找的东西是什么,我现在就想告诉你们,但是在这之前我必须得简单的介绍一下星航人走出太阳系后的历史。
孤守人对你讲过,很久以前的发生在太阳系的那场战争中的最后一场战役后,星航人乘坐飞船飞离了太阳系,同时释放了留在太阳系中的超级病毒。那时候飞船上的成员除了三百多名活着的人以外,其他都是生前使用过黑雾的五万具尸体,那些尸体都是发明知识复制技术的科学家的思想的分身。也就是说我们星航人其实是那个科学家的思想的分身的后代。我们飞出太阳系后经历了漫长的旅行和寻找,我们在找到新的家园以前,已经在飞船上繁衍了十多代人。那个发明知识复制的科学家在飞船离开太阳系的第二十个地球年去世了,但是科学家的思想却在一代人一代人的繁衍中得到传递。
我们的每一个人的人格都相差不大,所以我们在组成的这个社会群体中矛盾并不常见。
我们的先辈在寻找新的栖息地的时候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艰辛和磨难,这些不幸的遭遇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我们这个种族,进化在与知识复制技术那个毒瘤产生了奇妙的联动。
在我们的先辈找到新的栖息地的过程中,见识到了宇宙中的奇观,恒星的诞生,其他形式的生命的存在,还有星际战争。
我们的先辈最终决定在一个星系的恒星分布不算密集的一颗行星上定居。我们花费了三代人的时间对那颗星球进行改造,我们在改造星球的过程中发明了很多的技术和设备,这些技术和设备使得我们有了一个适合生存的家。
定居下来后,我们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发展时期,那段时期是我们星航人离开太阳系之后最幸福的日子。那段时期,科学技术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人口呈现爆发式的增长。那时候人们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静静地坐下来看看天空,回想一下走出太阳系后的艰难历史和在太阳系曾经辉煌的文明。人们默默地回想着,然后再看看眼前的自己已经取得的一切,心中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我们也很注重教育,即使小孩子在一出生就拥有了丰富的知识和情感,但是孩童的心智还是些不成熟。同时我们也逐渐对单调的人格感到了厌倦,所以学校的存在是为了培养孩子不同的个性,但是收效甚微……
小孩子常常在老师的领导下遥望星空,向老师手指的方向看太阳系的位置,和星航人到过的星空。后来人们发现了一个特别的现象:小孩子们对于在太阳系的历史怀有特别的情感,对于星航人离开太阳系后的日子不太关心。小孩子向往太阳系曾经的岁月。其实成年人也向往,只是这种向往被心中某种东西压抑着,这种压抑其实在小孩中也存在,但是不明显,这也是小孩子心智还不成熟的原因。
后来有人发现了这个现象其中的秘密,某个人或者说是某个团体,经过了研究发现了一个事实:
星航人在离开太阳系之后,到现在科学技术,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是文化艺术,哲学思想方面并没有丝毫的发展。星航人没有能力对生命本身的意义进行过深刻地思考。星航人的科学比在地球上时更加的发达,但是精神世界却比在地球上时更加的贫瘠。
知识是可以被传授的,但是情感和智慧不能被传授,情感只能去感受,智慧只能被启发。
这样一个事实摆在面前,却没有人研究出来它的结果,时间照常向前的流动着,星航人的社会体制和精神世界依旧是在原地踏步,幸好科技还在向前发展。
但是平稳的生活后面潜伏着危机,星航人所在的星球上的能源即将消耗殆尽,科学技术的发展也遇到了阻碍。很多人都有了这样的一种感觉:一个天才发明了很多的东西,创造了很多的东西,拥有很多的知识,但是终于有一天这个天才已经老了,天才再也发明不出东西,创造不出东西了。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江郎才尽”了。
我们星航人拥有着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和思想,所以,我们新生的后代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社会发展出现了停滞,人们开始抑郁,越来越多的人自杀。
一些星航人开始思考出现这样的局面的原因,后来人们发现这种情况是拜知识复制技术所赐。知识复制使得人的精神世界贫瘠,除了科学以外其他的各方面发展都很艰难,甚至是在倒退,现在整个社会的人所拥有的知识都不能让科学进步了,星航人的发展已经看不到希望。
这些研究这种情况星航人反思,星航人离开太阳系后经历了很多年,为什么就没有人对这种情况进行反思?后来这些人得出结论,经受过知识复制的人对自我和现状的心安是知识复制技术过程中的统一设定。后来出现的人们的精神开始出现崩溃,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自杀,还有这些研究这些负面情况的人们自身都是星航人在漫长的进化中与知识复制技术产生对抗的结果。
资源的匮乏使得人们的生活开始越来越窘迫,社会的矛盾也开始加剧,民众中一股统治阶层看不见的力量正在越积越强——摆脱知识复制的束缚。
意识到要摆脱知识复制的人们,知道统治阶层是全面打压民众对知识复制的研究的。即使是让现在的科学家对摆脱知识复制的技术进行研究,也很难有突破,星航人的科学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向前进步了。所以他们确信星航人是研究不出来解决知识复制毒瘤的方法的。
星航人改造了一颗星球建立了安逸的栖息地,长期生活身处在安逸的环境中的人们渐渐地失去了探险的精神。后来星球上的资源越来越匮乏,民众的生活越来越艰难,这种艰难终于动摇了人们安于现状的决心,星航人组建起了几艘走向太空的远航舰队,舰队要寻找新的栖息地,新的可供自身发展的星球和星系。
舰队出发了,几支舰队朝着不同的目标前进。这其中有两支舰队的领导层的思想有些不一样。这两支舰队都找到适宜的栖息地,同时宣布要摆脱星航人领导层的统治,同时要推翻星航人原来的政治体制。这就相当于你们的历史中的兵变。星航人统治阶层处理这种兵变的方式和你们历史上处理兵变方式一样,就是武力解决。星航人的内战爆发了……
内战持续了很久,久到已经经历了很多代人,我和故地出生在战乱之中。我们同是那个发动兵变的舰队的队员的后代。我们的童年就在逃跑躲藏中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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