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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两位大人物各自离开。
叶方也带着一身酒气走出酒楼。
“叶哥，咱们回去？”小蒋这回是彻底的心服口服，安心的伺候着。
不是为了总经理的命令，而是他自己的前途。
跟着叶方，他也能平步青云！
“不，去警局！我还有采访没做完！探案是警察的事，我算不务正业，采访得完成！”
叶方摇头。
他直接拉着队长钻进了车，小蒋在一旁跟着。
商务车发动，开向警察局。
队长倒是明白叶方的意思，没有多问。
——
警局审讯室中。
两个警察轮番审问夜魔。
但他一言不发，一副你要杀就杀的样子。
不打算提供任何信息。
叶方到来后，他们被换了出去。
“头儿，嘴很死！看来是问不出有用的信息，直接交给法院让安排个时间毙了吧！”
两个警察很烦躁。
审讯一个罪名已经成立的犯人，这件事很少见。
一般都是案件迷离、难度极高、骇人听闻。
记录下犯人的思考逻辑，动机，手法，用以作为参考资料来扩充探案经验。
显然夜魔符合这个标准。
但他和大部分恶劣罪犯一样，不愿意透露。
他们也觉得叶方问不出什么。
叶方走进审讯室，坐在犯人对面：“李柳，男，31岁！连环碎尸抛尸案！”
犯人不说话。
“我不是警察，我是记者，说说吧。”叶方很淡然。
他知道罪犯不会这么简单接受采访。
但他的犯罪心理和经历是一个极佳的素材，将是这个案件最后的惊爆头条，能升华这个头条！
他必须问出来！
叶方把画面对准李柳，全程直播采访加录像。
几十万人在线观看加传播转发。
一代夜魔，将在今天把一切都说出来！
他的犯罪心理和故事才是叶方的第一个头条！
比所谓的碎尸画面更加鲜活！
“我...知道你，我看了你直播，我知道你会抓到我！你完全洞察了我！”
李柳说话了！
他看向叶方的时候带着欣赏。
他认为叶方可以理解他。
“你一定和我是一类人！”他诡异的笑着，看着叶方。
那眼神像是要勾出人内心中最深处的幽暗。
叶方直视他的目光：“说出你的故事，夜魔李柳！”
“很多，你想听什么？我原因告诉你！”李柳笑着，丝毫不抗拒。
“嘿，这小子还真有用诶！”外边的警察惊了。
他们可是连番审讯撬不开嘴！
里头的叶方握着笔，敲了一下桌面。
他道：“从眼睛开始吧，毕竟是你爱的人。”
李柳的眼神变了。
外面的刑警和直播间的观众全部震惊。
爱人？爱人是什么意思？他把自己心爱的人也...太可怕了！
李柳死死的盯着叶方，然后开口：“是晓敏，我的学生，美院的！”
“她...她很美好！她有一双如天空澄净的眼睛，我看得到她灵魂在其中一览无遗，她说爱我！那就是爱我！”
李柳说着他们之间的美好，面带痴情的笑。
联想到后续他的作案，让人不寒而栗！
“那天，天灰蒙蒙的！他和主任...和主任搞在一起，她的眼睛还是那么干净！”
“我知道了，她只有眼睛是干净的！”
“我...我忘记了，我只知道她不动了，但我看到那双眼我还是...所以我挖了出来！”
李柳的情绪变得癫狂，他不断的回忆那一天。
晓敏为了一个名额选择和李柳在一起，为了更多的利益选择和主任在一起。
李柳杀了她，挖走了那双不属于那具污秽躯壳的眼睛。
决心用世界上最纯净最美的部位重塑。
他爱的始终只是那一双眼，亦或是爱已死后他仍不愿面对。
这便是第一个死者，也是夜魔的诞生！
他厌恶一切用身体去交换利益的人！因此他的捕猎对象都是接客的。
他不断寻找，寻找一个身上拥有一个完美部位的人！
那些接客的，不配拥有！就像晓敏不配拥有那双眼！
所以他会取走。
“我是在替天行道！她们，她们是怪物啊！”
“她们恶心的身上长着钻石！你岂能看钻石蒙尘！”
“你为什么为她们惋惜？她们...还装呢！不过是想多要点！我一提价格，她们就开心的笑了！”
“欺骗？我没有，我每次都说我要买她们最美的部位！但你猜怎么样？她们每次都岔开了腿！”
“但根本不是啊！好笑吧？太好笑了！”
李柳越说越癫狂最后怒吼，一直到叶方伸手打断他。
“但确实有一位是对的不是吗？”叶方说着，意有所指。
指向最后一个受害者——刘钰。
轰隆！
外面打雷了，天空暗了下来，暴雨骤降。
雷光透过审讯室墙面上方的排气扇，映在其中。
白光和阴影交错，叶方的脸上闪烁着雷光，映得李柳那边更加的黑暗。
“你爱她吗？”叶方突然问。
他问的是刘钰。
夜魔都是晚上犯案，他若是坚持晚上作案他还能逃窜一段时间。
但他没有，他违背了！
他拖到了清晨，被人撞见！
这一定有原因！
“我不知道...”李柳低下头。
他不是第一次花钱在刘钰身上，她是活得最久的！
李柳挣扎过，也阻止过自己。
最终还是动了手！
他在抬起头的时候表情狰狞，白光闪烁在他凶恶的眼神和表情，咬牙切齿的他就像要长出獠牙！
混着轰鸣的雷鸣，他咆哮。
“她为什么要收钱！她为什么不说爱我！她为什么！我给过她机会！”
叶方架着二郎腿，双手放在大腿上，手掌交叉合拢。
很平静的看着癫狂的李柳。
李柳找到刘钰的时候，想杀她，但睡过以后他不想了。
正如他带走的部位一样，刘钰是最棒的！
他沉迷了，他爱上了刘钰的感觉。
如果晓敏的双眼里纯净的灵魂是他的白月光，那么刘钰给的鱼水之情。
那坦诚本能的体验。
则是他的朱砂痣！
他不想杀了，但他已经停不下了！
他好几次在暗示，在阻止，在劝刘钰从良，说爱他！
但没有！刘钰不听！
“她本来是学生，但我一加钱她就点头了，我再劝她变好，她却不听！她要更多钱！”李柳很痛苦的撕扯头皮。
他知道，这是他的错。
“逼良为娼，劝人从良，经典！”叶方平淡的说着。
也不知道他的情绪如何。
李柳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他会一直杀下去。
他接受采访的故事里大多都在欺骗自己。
叶方要告诉他真相。
“李柳，没有艺术、没有爱情，你是一个杀人犯，你是变态！你无法停止捕猎！”
“一切都是为了减轻负罪感的借口！你选择的对象，你所谓的背叛，你沉迷的爱情，你在骗自己！”
“你没有替天行道，你没有在制作艺术，你只是在杀人！”
“你八岁就杀小猫了，你忘记了吗？”
叶方双眼直视李柳的灵魂，刺破他眼中的偏执。
李柳的一切他都知道。
只是这个故事要李柳自己来说！
轰！
雷鸣更盛，外面已经是疾风骤雨，明明是下午天却黑的像夜晚。
李柳低下头，他想起来了，自己好像...真的是一个控制不住杀意的变态！
“嘿嘿...哈哈哈哈哈...”
李柳仰天大笑，一刻不停，笑到自己近乎断气。
他彻底乱了，他靠着欺骗自己维持着自己的理智，来进行日常的对话和活动。
但此刻，他完全混乱，他彻底疯了！
“你的故事，我已经知道了！”叶方起身向外走。
走出审讯室。
警察局的窗户上雨水瓢泼，他面无表情，听着雷声与身后的嘶吼、愤怒、狂笑。痛哭。
弹幕上居然还有人可怜李柳为情所伤，变成这般模样。
叶方缓缓开口。
“一直以来，艺术和道德、爱情和道德、实际情况和道德，谁地位高？争论不休！”
“但记者以为，李柳不适用于此情况，请弹幕休要继续争论！”
“艺术与爱，和碎尸完全没有关联，他不配你们讨论这些，因为他没有道德可言！”
“再为李柳鸣不平，永封弹幕，别说看过我直播！”
直播间的节奏终于安静。
【没听到叶哥说他八岁就杀害小动物？他不是从小的坏种是什么？】
【这人绝对是精神有问题，说他是被情所伤的真是洗了吗了！】
【他爱上的第一个，灵魂纯净但躯壳污秽！第二个他迷恋躯壳，灵魂却是无可救药！这不是悲剧？】
【这个案子从死人头看到如今，我内心震撼，久久不能自已！这个案件如此直观的呈现在我眼前，让我的三观被冲击！我以前太无知！感谢叶哥的报导！】
【叶哥？叶神！】
【感谢叶神报导！】
【我们困在象牙塔太久忘记了黑暗的样貌，叶神走进阴暗之中带来了残酷真相，震撼人心！】
——
“诸位，你们大多为猎奇而来！”叶方此时开口。
“记者劝你们在沉溺在此等幽暗氛围中的时候，抬头看向身边的世界，拥抱身边的人！”
“猎奇可以，莫要影响自己的内心！”
“做我的粉丝得保持清醒且从中反思！”
叶方走出警局，踏上了车。
在大雨之下的城市十分干净透彻，空气都变得好闻。
“我是记者叶方，我将持续报导更多新闻，今天到此为止！”
直播画面由叶方转向了城市的雨景。
希望这场大雨能冲走这几天积压在人们心中的污秽！
【叶神！】
【今天的叶哥很严肃！】
【今天大家都不适合嬉闹，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今天就像看电影！而且比任何大片都真实刺激！】
【再见叶神！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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