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几天的挣扎和适应,他每天的游戏次数从一两把变成了四五把,对进入游戏的眩晕和收到监管攻击的免疫力大大增强,再次结束游戏的他瘫坐在椅子前,内心头一次满是麻木。
为什么顶着搏命乱跑,为什么吃刀转空地,为什么救人被震慑……
为什么?
哈
哈哈
哈哈哈
放这些真正发生在亲身经历的游戏里时,他才切实感受到什么是绝望。
孤立无援的绝望!
窗外的夜莺啼叫两声,落在面前的书桌上。
——好友向您发来组队邀请,是否加入?——
“同意。”
终于来了,他正好有很多问题需要解答。
眼前再被白光覆盖,睁眼自己果然来到了律师的归宿。
“您果然来了,坎贝尔先生。”
律师显得十分兴奋,但在看清他的脸时却转变为惊讶。
“坎贝尔先生,您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吗?您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是吗?”他不自觉摸了摸,殊不知自己的脸色暗淡,双眼都透着麻木,仔细一看眼下还有黑眼圈。
律师倒好茶水示意他坐下,两人的夜莺在空中嬉戏在一起,勉强能认出尾巴带几片黑羽的是他的夜莺。
他从善如流,“对,我正好也有点事来问你。”
“您请说。”律师将红茶推近,“这种茶很提神,您可以试试。”
他转头看向窗外,已经将近日暮时分,看着面前茶味厚重的杯子想了想还是放下。
“我是专程来问,你知道参加阶梯之上游戏的途径吗?”
他打了三天“匹配”,还没找到参加“排位”的途径。
律师听了不自觉扶了一下眼镜,“坎贝尔先生您忘了吗?庄园主在不久前发布了通告,庄园监管者大都要经历调整,”他指了指桌子上一本被锁住的笔记,“排位暂时被封锁了,匹配通道也受到了限制,监管者中只有杰克能在庄园中自由活动。”
“坎贝尔先生怎么像是刚来到庄园一样,什么都不清楚呢?”
莱利很疑惑,这个人技术娴熟,但又对常识性的东西一概不知。
“这个……是啊,其实我确实刚来庄园不久。”
“什么?”莱利瞪大了双眼,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但他的表情又真诚到没有一丝作假。
“您别开玩笑了,如果庄园有新的来访者,庄园主会第一时间发布公告。”
完了,说不通了。
“好吧好吧,那你知道什么时候游戏才能彻底开放吗?”
他摆摆手话锋一转继续问道。
“您……”
“别用敬语了,我听着不舒服。”
“好吧,具体开放时间要等庄园主的公告,但我觉得应该就在最近一段时间了。”莱利叹了口气,“因为监管太少,游戏次数已经将近最低了,而且最近庄园里出现几位很厉害的求生者,听说杰克受不了这种情况已经开始向庄园主申诉了。”
“哈?申诉?”还能怎样的申诉呢?
“就是申诉啊,由高阶杰克向庄园主提出的意见。”律师似乎很喜欢这种茶水,边讲边喝十分起劲。
见状他端起茶杯,试探性问道“达到高阶,就能见到庄园主?”
“似乎是的,但是具体还是要问那些申诉过的高阶人屠。”
“那你知道……引起这次调整的具体原因是什么吗?”
“似乎是因为一位屠夫的设计不当,游戏中求生被他放血致死的事件频繁发生,高阶求生者联合申诉才引起的调整。”
他放下茶杯,感觉眼前的莱利有些不对劲,说话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这时,莱利嘴角弯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眼底冒着紫色的光,一具玩偶一样,直直的盯着他,语气温吞带着些不解。
“还有任何问题吗?坎贝尔先生?”
“你知道是哪位屠夫吗?”他假装看不见,继续问道。
“无可奉告。”
是“无可奉告”,而不是“我不知道”。
他心下了然,耐住性子问“我要怎么做才能回去?”
“庄园主?”
大概没想到他会问的如此直白,闻言莱利脸上的笑容更加夸张,“我,当然等着您来见我。”
许是莱利的语气过于欠揍,这两天积压在他内心的烦躁彻底被点燃,只“嘭”的一声,茶杯被他拍在桌子上,茶水四溅。
“您在干什么?坎贝尔先生!”
莱利好像被吓了一跳,赶忙拿出毛巾擦拭桌子,“您的手没事吧。”
他下意识看了眼右手,茶水已经放凉,杯子也完好无损,莱利着急忙慌地擦着茶水,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抱歉,刚刚说到哪了?我刚才做了什么?”
“我们刚才在讨论怎样向庄园主提出申诉啊,然后您毫无征兆地……”
“……对不起。”
他帮忙收拾好茶具,一直手捂住额头,“抱歉,可能是我太累了出现的幻觉。”
莱利表示理解,“那我们改天再约吧,很期待能和您组队参加游戏。”
他点点头,立马回到自己的归宿,一头栽倒在床上。
幻觉是不是真的先不提,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会儿是真的。
夜莺栖在枝头,透过玻璃看着陷入沉睡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光。
————
梦里,白色的房间里一个人躺在床上,床边坐着一个女孩。
女孩挽着头发,脚边放着粉色猪头背包。
朱珠?
他猛然看清女孩的脸,是那个他带了两年的小孩。
那床上的人是……我吗?
朱珠从被子里捞起扎了吊针的手左看右看,又调了下输液才肯坐下。
“宁哥,医生都说手术还算成功,你怎么就是不醒呢?”
念叨着,眼里又蓄满了泪珠子,“医生说你成植物人了,要我们多来陪你说说话,一开始我还不信……”
“宁哥……你快别睡了,再睡……就真成植物人了……”
她又念叨了好多,可惜宁哥听不见。
在他的梦里,朱珠握着他的手,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他看了都心疼。
他想上前摸摸她的头,可不管怎样自己都无法接近画面里的两人。
他隔着虚空摸了摸朱珠的头,第一次觉得,接受所谓的庄园邀请,才是噩梦的开端。
不管自己是因为什么保住的一条命,但现在的自己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
他看着床上安静的自己。
朱珠无声的哭泣,此刻是他世界里所有声音。
————
“坎贝尔先生,快来!”
勘探员朝着消息的位置冲去,在那天之后他和莱利成为了双排队友,也是在之后才知道,共同组队可以用语言,不拘泥于局内的快捷消息。
“快走,我殿后。”
律师上挂飞,杰克被勘探员一块磁铁拉了回去,给出一段身位。
“他雾刃好了,找建筑,别跑直线。”
“好的好的。”
杰克只顾着追律师,猝不及防被身后的勘探员砸了一板子。
适时电机点亮,全员满血开门战。
小女孩:冲哇!
医生:大门破译进度33%!
杰克选择去追这个骚扰他一整局的勘探员。
“来追我了,有点私人恩怨啊。”
“那我就放心冲门了。”
律师放心冲门,这局很可能是把勘探员献祭了。
勘探员往反方向拉点,只要有板子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杰克在他放板子时甩了个交互雾刃,随后交出了最后的闪现。
倒地的眩晕远不如第一次强烈,看其他三人的消息都已经退到门内,他更是连挣扎都不带的坐上了椅子,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透着得意与挑衅。
“再见,爪子漏风的爪爪杰。”
局内的监管听不懂人类求生的语言,此刻愤怒的爪爪杰正在狠狠地鞭尸勘探员。
椅子螺旋飞天,自己全身更有一种被重物撞击的痛感,再睁眼,自己竟然躺在迷雾弥漫的小路上。
“莱利?你在哪?”
他慢慢爬起来,骨头咔咔作响,他开始理解被淘汰的求生者为什么一副羸弱样出现在赛后。
走这么快?
他刚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巨力将他扑倒在地!
谁!
他能摸到对方身上带着尖锐的武器,闪着寒光的利爪就横在自己眼前!
这是局里不爽想留到赛后解决?
来啊。
他甚至笑了一下,刚想反抗脑袋又被对方按在了地上……
黑发和那双黑色眼睛暴露在对方的视线里。
而自己一脸懵逼,这种力量悬殊,还是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
“怎么?你想杀了我吗?”
面具下杰克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慢慢举起了左爪。
“监管者先生!”
一边的莱利急忙冲了出来,“您不能违反庄园主的规定!”
————
庄园规定:监管者不得在局外对求生者造成任何伤害
————
“哦,对,好像是有这么一条。”
杰克好像反应过来什么,慢悠悠起身道,“不愧是律师。”
莱利立马上前扶起勘探员,一脸警惕地看着这个笼罩着两人的身影。
听到杰克的话,旁边的医生和小女孩不自觉后退半步,几人等着对方下一步动作。
杰克只是甩了甩爪子,像是在安抚内心的野兽,“黑发黑眸的勘探员,有劳你记住我的声音。”
杰克的声音如同鬼魅的低语,低沉又清晰。“因为我已经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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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关于评论区的小问题呢,作者的意思是会坚持写下去的,只要有人看,作者就会一直更新,绝不弃坑。
虽然诈尸性更新,但是质量绝对有保障,拒绝短小章节是作者一贯操守,且最近在存稿,等寒假期间想整个大的,所以关注这部作品的读者老爷们不要着急,欢迎评论,有你们陪伴,作者更有动力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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