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什么地方的井水,
随什么地方的习俗。
——蒙古族谚语
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江南的小桥流水孕育出精巧秀气的婀娜女子,塞外的大漠草原培养了剽悍雄壮的粗犷大汉。陇原则以苍茫的高山、贫瘠的黄土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各族人民,塑造了他们淳朴憨厚、与人为善、坚忍不拔、勇于斗争的特殊个性。
曾几何时,北方国濒临灭亡。阿里的后裔哈西姆带领家眷从京城中都一路向西狂奔,千里迢迢地来到河州,改用了东方人的姓氏。从此,他们改头换面成为牛氏一族,淡忘去昔日的荣华富贵,在河州定居下来,或者从事贸易,或者耕耘稼穑,变成黄土高原上普通的老百姓。
当时,人们以河州城为中心,把周围的地方按照方位分别叫做东乡、南乡、西乡和北乡。东乡包括锁南坝、达板、那勒寺、唐汪、免古池、考勒等地。南乡包括和政驿、太子寺。西乡包括枹罕、韩家集、双城堡、井沟。北乡指的是喇嘛川、莲花堡。
东乡是洮河、大夏河和大河之间一块中间高四周低的黄土高原。这里山峦起伏,沟深坡高,干旱少雨,灾荒频繁,村落稀少,人迹罕至,是一个不适合人居的极度贫困的地方。
南方国建立的时候,一批撒尔塔人躲进了东乡山区,其中包括阿里的后裔赛德一系。牛达伍德一家人住在干沟里,过着艰苦的生活。
东北国晚期,全国各地掀起造反的高潮。
陇原省的河州民风剽悍,性格耿直,稍有不满便揭竿而起。他们让官府吃尽了苦头,伤透了脑筋。官府咬牙切齿,恨不得彻底剿灭暴民。
官府调集大批军队进驻河州,平定百姓造反。城里的大批撒尔塔人为了躲避战乱,成群结队地逃进自然条件十分恶劣的东乡山区,与之前在那里定居的撒尔塔人共同生活。他们在黄土塬上凿洞为屋,在沟底开荒造田,过着一种安全又封闭的艰苦生活。
在罕见的大动乱中,穆和迈的后裔也逃离世代居住的河州城。他们出了东关,跨过东南角大夏河上的折桥,爬上崎岖陡峭的黄土山坡,沿着一条狭窄的山沟向深处走去。他们不停地走啊走,一直走到山沟的尽头。看到前方实在无路可走了,他们才停止慌乱疲惫的脚步,在这个名叫椒子沟的深沟里定居下来。
椒子沟到处都是跌宕起伏的黄土高坡,几乎没有可以用来立足的地方。牛氏一族为了保留山沟底部那一点稍稍平整的土地种庄稼,避开陡峭的地势,把住宅修建在坡度较缓的半山坡上。种地的时候,他们要走下山坡,来到沟底里辛勤劳作。
山坡上没有任何水源,干燥得连一棵杂草都难以生长。生活用水必须到山沟里撷取。那里有一眼水量很小却弥足珍贵的泉水。
椒子沟地广人稀,经济萧条。穆和买的后代无法在闭塞的椒子沟开展贸易活动了。他们洗去铅华,随遇而安,跟着当地人学习开垦荒地、种植庄稼,学会了夯土筑墙、建院修屋,逐渐变成了大山里的农民。
每天清晨,他们和其他人家的男人挑着木桶,来到沟底的泉眼边,用木勺把泉水舀到桶里。他们挑上装满泉水的木桶,一个接一个地排成长长的队伍,唱着撒尔塔幽怨的民歌,沿着蜿蜒的山路曲折向前,回到座落在山梁上的家里。
穆和买的后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遵循大自然的生存之道。在家中,他们低头看到的是厚实的黄土地,抬起头看到的是黄土墙;走出家门,映入眼帘的是连绵不断、无穷无尽的黄土高坡。
他们的脸庞被太阳晒成黑黝黝的,上面布满了黄土浮尘和太阳辐射造成的细细的血丝。
他们一直定居在椒子沟里,靠天吃饭。遇到风调雨顺的年头,他们收获的玉米等粮食可以维持到第二年的春天。如果遇到灾年,收获的粮食微乎其微,只有搭配洋芋、野菜等凑合到来年,期望来年是一个丰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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