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我们出现在了局里，林尧带我穿过了审讯室，里面赫然坐着那个老头。原来耗子他们已经把老头先抓了。
可是老头什么话也不说，完全闭目养神，时不时地还滋溜滋溜的喝着水。
这样一杯加一杯的往里送水，耗子和代承的暴脾气都上来了，尤其是尤其是五大三粗的代承，最后一次把水送进审讯室的时候，一拍桌子吼道，“没完了是吧，你以为这么磨时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是吗？”
那老头依旧不说话，也没睁开眼。耗子深吸了口气，拍了拍代承，小声劝他冷静。
然后把一个西装革领秃头男的照片往老头眼前一递——“他说了，你帮他敛了不少的财。”
老头微微张开一只眼睛，瞥了一眼照片，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认识，成功的商人都对风水非常讲究。陈老板常常请我帮他修正风水，除此之外我们就没什么交集了。”
“不止吧？”他又甩出几张照片，里面有两三张相片和那天的鬼魂是同一人。
“他们都是陈老板公司的员工，而陈老板说他们又都是你的信徒。”
“陈老板误会了，我只懂风水，没有什么信徒一说，他可能是看到我有几日与他的员工走得近了些？”
“陈老板已经交代了，是你们两个合作，他长期把自己公司里的一些没有社会关系的员工送到你那里成为你的邪教组织的信徒。然后被你加以利用，用作器官交易的工具是吧。老实交代，他们的尸体都在哪里！”
如此老头发出了狂笑：“原来警察办案就是靠讲故事吗？那真的是太可悲了。”
林尧冲进了审讯室，老头一眼就看到了他，林尧阴森森地笑着。
“尸体藏到了哪里？”
老头也笑着，耗子脸上难看起来，他似乎在寻找什么，最后把目光送到了我身上，他看看林尧，又看看我，最后对我竖起了两根手指指了指眼睛，示意我他看到了林尧……
他居然能看到林尧！？
他收了收桌上的文件，小声跟身边的代承说了什么，然后两个人一同出去了。
林尧顺其自然地坐在了审讯员的位置，整理了一番桌上的文件，我也坐了过去。
“说说吧，你在哪。”林尧平静的问。
“什么？”第一个人失踪的时候，一年前6月5日，你在哪？”
“我怎么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
“没关系，监控帮你记得。”
林尧从桌子上的文件夹抽出了一张监控视频的照片，照片上是老头和一个年轻的男人，老头拍着年轻人的肩膀，说说笑笑。
“这又能证明什么？”老道问。
“证明你是他失踪之前最后一个接触的人。你有很大嫌疑。”
“我不记得了。”
“王阳明，你熟悉吗这个名字？”
老道不说话。
“他和你大多数信徒一样无父无母孤家寡人一个。”林尧抬起眼眸，“但是他是我的线人。”
线人？
老道脸上的肌肉明显抖了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应该记得，怎么杀了他。”
那是一个黄昏浓烈的下午——王阳明坐在林尧的车里，甩给他一叠偷拍的老道埋人的照片。
“你可别害我啊。我这条命交代在你手上了。”王阳明有几分激动。
老道藏匿在黄昏里，王阳明下车的一瞬，老道躲进了树林里，林尧从后车镜里看到了个人影，他立刻下车往树林走去，但摇晃的树枝下空无一人。
王阳明依旧像一般的信徒一样，跟着老道整日念经。
老道单独请王阳明喝茶，询问他家里都有谁，询问他什么时候来的，询问他工作是否顺心，询问他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但就是没问他是不是叛徒。
他这个没心眼的，卧底一点都不专业，直接把茶一饮而尽。
然后老道顺理成章催眠了他，挖出了他曾经因为打架进监狱，出来以后成为林尧线人的秘密。
再后来，老道让他自己去死，他便剖开了自己的肚子，死在了老道为他挖的坑里。
林尧的线人从那时候开始就失踪了。
直到那天在练歌厅里又看见那个傻了吧唧的，托着自己肠子的鬼……
“哦，想起来了。”老道轻描淡写地回应，“那天我看见了，他从你的车上下来。”
“招了。”林尧也淡淡的。
“你们警察也太不专业了，我漫不经心地跟都跟到了。不过可能是上天该他死，但他又不是我杀的，他是自杀，在我面前剖开了自己的肚子，我想制止他，但是没成功。而且我还给他挖了个坑埋了，我够仁义了。”老道满脸的肉都在颤抖，像是竭力在压制什么，但是太明显了。
“埋到哪了？”林尧依旧没得感情。
“忘了。”他不假思索回答。
“再问一次，埋到哪了。”
“真的忘了。”
林尧一拍桌子，桌上所有皆飞了起来，我听见外面代承的骂声，耗子安抚着他又走远了。
然而审讯室里阴风四起，林尧起身又问一遍，“最后问一次，埋到哪了。”
这次，老道没有回答，而是抬起一只手摆了个手势，口中念了一串符，我见一串金色的光的像刀子一样直冲林尧而来。
林尧没有躲闪，那金光贯穿他的身体，可他连眼睛眨都没眨。
我站在角落里不知该做什么，我怕这时候上前，林尧杀的该是我了。
老道明显吓到，睁大了眼睛嘴唇颤抖。
林尧大喝一声，眨眼之时已到老道面前，一只胳膊从他的肚子穿过他的后背……
鲜血淋漓，他疼得大叫。
这时，门外的代承终于忍不住了踹开了门。
“你妈的，瞎叫什么。”
猛地，他浑身一个哆嗦，眼睛里带着恐惧的四下里瞧了瞧。
耗子这时候也跟了进来，他能看见林尧伤了老道，还不如不看，紧闭着眼睛瑟瑟发抖。
“耗子，怎么回事，这屋里咋突然这么冷。”
“你不会想知道的……”
不重要。
老道痛苦地闭着眼睛，
“我全都说。”
林尧把手抽了回来，在空中甩了甩，甩得满地都是血，
但这些人是看不到的，就像幻术一样。
原来这老道这么不抗造。
“好好说不行，非得揍一顿。”我小声嘀咕着。
于是老道交代了王阳明和其他30个人的埋葬地点。
为什么这么丧心病狂呢。因为这些人没有任何联系，死掉了也没有人会发现。他和光头老板要他们的器官做交易，死后还要困住他们的灵魂来让生意更红火，结果因为鬼魂太多总会被人看到，渐渐地反而生意越来越差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
老道被送进监狱之前，突然大喊林尧，他说什么要送林尧一个礼物以表歉意，林尧并没有搭理他，可他依旧大喊着林尧。
那群鬼终于脱离了控制肯去地府报道了，那王阳明一眼就认出了林尧，上前抱怨他。
“我说过了‘不要害我死’，结果我还是被你害死了。”
“不过，你是怎么回事？这是人间警察做不够，来当鬼警察了？”
林尧转过头，我发现他的脸更白了一些。他拉着王阳明走出了队伍，拉着他走到了一边。
“是我欠你一条命。”
王阳明的笑容淡去，反倒变得不好意思，“我没有这样说……”
“如果我还活着，我会情愿让你杀了我，但我现在已经死了，这条命这辈子我没办法还给你了。”
“你……怎么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我是说感觉……”
王阳明话还没说完，我便听到噗的一声——林尧喷出了鲜血，跪在了地上。
接着是王阳明痛苦的叫声——
王阳明举起手，手上也都是血，他在林尧倒下去的时候扶了一把他的肚子，儿林尧的血的利器，一切就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我上前查看林尧的身体，发现他的肚子上破了一个大口——我猜是刚刚那老道的金光也穿透了他的肚子，只是刚才一直在强撑……
“林尧！”我和王阳明此起彼伏地喊着他的名字，他睁睁眼睛看着王阳明，大力地抓着他的衣服，王阳明一边顾着手疼，一边还要顾着他。
林尧渐渐的不再动弹，就那样睁大个眼睛眨也不眨。
我突然意识到，他是不是死了，虽然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不争气的，眼泪就下来了，我疯狂呼唤他。
孟婆听到了我的声音忙差了一个不太忙的小鬼来看看是什么情况。我们一起把林尧抬回了我的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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