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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罗马做皇帝 第六章 教育与使命

关于上课时间的问题,塞内加和布鲁斯争论了很久。

塞内加认为: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的人最清晰,最适合接受教育。而下午人容易犯困,不适合学习。布鲁斯则提出,早上天气凉爽,适合体育锻炼,况且本来就要晨跑,相当于做热身了。下午则过于炎热,不仅训练效率会下降,而且容易中暑。

双方各持一词、争论不休。最后还是母亲拍板,对他们说:“尼禄的一天先是进行晨跑,然后洗漱吃早餐。先上塞内加先生的课,下午吃完午饭和午睡后,再由布鲁斯教授武术。从明天开始,正式开课”

母亲既已这么说,双方便也就不再争执。和我的家人告别后,两个人就各自离开了,继父则去送他们。

母亲看到众人出去后,就快步走到门边,吩咐了一个站在门口等贴身侍女,让她不要放任何人进来。侍女点点头,便将门关上了。然后,母亲转过身,走向我。

“尼禄,从此以后,你就不再是一个孩子,你要接受教育,完成你的使命。”

“教育?使命?啊?母亲……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教育’的意思就是塞内加和布鲁斯给你上的课。你要好好听他们讲的话、教你的动作,他们是这个帝国内最好的老师,总有一天,你会用到这些知识的。记住,我亲爱的孩子,这些是你必须经历的事情。至于‘使命’,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到时机成熟,我一定会让你知道的……现在,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听完母亲的话还是一头雾水。我从天还在光着脚,在泥地上乱跑,今天怎么就要接受什么“教育*,什么“使命”了?就不能让别人来做吗?我听说叔父家好像也有一个小男孩,为什么不能让他来做呢?为什么就一定是我呢?塞内加和布鲁斯,他们到底要对我做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那样打量我?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我回到房间,躺在在床上思考着明天可能发生的种种事情。

“喂,你在想什么呢?”一声询问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起头,看到阿克提正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摘的花,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你这些花不会是从花园里摘的吧。我继父要是知道了,会很生气的。”

“哼,当然不是,我在路边摘的……不提这个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阿克提,你有什么‘使命’吗?”

“你是指一定要完成的事情吗?”

“嗯……好像是这个意思……”

“那样的话,我想想看啊……嗯……我想我一定要吃饭、要睡觉、要采很多很多鲜花,还要和你一起玩!”

“哎……看来你完全不懂我在说什么。”

阿克提似乎又想说什么,但女仆突然敲了敲房门。我寻思着应该是午饭时间要到了。“算了,还是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思考。”我对阿克提说。阿克提满意地点点头,我们就一起出去吃饭了。

饭桌上,继父还是一个劲地谈着自己的从商经历,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见过哪些奇闻异事。这故事,在这四年里,我早就听腻了,但迫于其在家里的地位我也只能陪着笑。母亲则也和往常一样一边陪笑,一边问我还想吃些什么。这种熟悉的感觉多少减轻了我对于明天的不安感。

下午,还是像往常一样悠闲。我走到“维吉娜”的马厩旁,此时的它正围着它的母亲转来转去。我想应该是一种马儿的游戏吧。它的母亲和它一样,是一匹纯白的骏马。它的父亲据说曾是一匹战马,在追随某位将军作战时战死了。这可怜的孩子,很早便失去了父亲,如今只能和它的母亲生活在我们一家的庇护之下。

一想到这,我不由得有些伤感。“尼禄。”一声熟悉的呼喊从后面传了过来。是母亲,她居然会到马厩来。马厩虽然时常有人打扫,但仍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母亲一般是不来这里。

母亲坐到“维吉娜”住的马厩前的长椅上,那是专门为我准备的用来观赏“维吉娜”的座椅,她示意我坐到她旁边。我一声不吭地坐了下去。

“尼禄,你讨厌你的父亲吗?我是指你的亲生父亲。”从我出生起,母亲从来没和我说过我父亲的事情,没说过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也没说过为什么父亲会如此暴力,更没有说过母亲对他的感受。

“我们是被迫认识的。你的舅舅卡里古拉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逼着我嫁给了你的父亲。而你的父亲在当时有一个喜欢的女孩,那个女孩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了。谁知道一纸圣令降了下来,拆散了他们。你的父亲尝试过反抗,但只是个中等贵族的他又怎么可能敌得过独断专权的皇帝。卡里古拉,这个疯子,为了彻底终结问题,他派人杀死了你父亲爱的那个女孩。于是,我们结婚了,他恨我,非常恨我,但他知道这不是我的错,只能酗酒度日。每次喝醉,看到我这张“卡里古拉”的脸,他都会暴跳如雷,骂我打我,然而发泄完后又像个孩子一样倒在我怀里痛哭……”

“那我也是被迫诞生的吗?”

“是,也不是。为皇族延续血脉是我们的义务。但,我的孩子,我和你父亲都很爱你,你是我们心中最重要的存在,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你的出生是我们共同决定的结果,我们真的,日子总得过下去的。你出生以后,你的父亲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他也渐渐放下了自己过去的感情,开始重视当下的生活,甚至开始戒酒……”

“那为什么……”

“为什么纵欲过度而死?他根本不是纵欲过度而死,那些不知道从哪来的丧葬人员急匆匆地抬走他的身体的时候,我偷偷打开了盖在上面的毯子看了一眼。他身形健康、强壮,没有一丝纵欲的痕迹,他根本不是纵欲过度而死。是你的舅舅,卡里古拉,为了铲除异己而害死他的。他是个英雄,我的孩子,他激烈地反对卡里古拉的残暴统治,他是这样才被害死!”

母亲的话像是一击惊雷,我从没想过那个糟糕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我有些不知所措,本能地想转移注意力。突然,我看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维吉娜”已经停止了玩耍,而是静静地注视着我。它那黑色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而我也不受控制地看着它,直到太阳落下山坡,降下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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