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殿内,用冠冕堂皇来作形容也不为过。
云顶檀木作梁,水晶作帘,上方是一座金漆雕风的宝座,栩栩如生,一个女人端坐在此,怀里抱了一只猫,身着红霏妆段宫袍,上面绣着大片大片的牡丹,凤冠宝钗、金珠玉镯,端的是一个荣华富贵,贤庄大气。
有婢女端了茶水过来,垂头在耳边说了什么,女人红唇轻启,顺着猫背上的毛,声音懒散:“传”
待婢女退下,大殿内出现一个蒙面黑衣人,鞠身向女人行跪礼。
“事情可有办妥?”女人问。
黑衣人面色犹豫,声线略微几分慌张:“回太后,人...跟丢了”
女人眼中浮现出一丝狠戾,她抚摸着手中的猫,语气却很平静的说:“所以这是,失败了?”
黑衣人瞬间匍匐在地,身体却在颤抖:“求太后饶命,求太后饶命啊!”
“晚玉”太后轻唤,指尖揉额前。
刚才端茶来的婢女再度上前,帮她按了按太阳穴:“晚玉在”
太后很是享受,侧眼欣赏着黑衣人的作态,平淡的语调却是令人冰寒浸身:“连点小事也办不好,哀家这儿可不留无用的人”
黑衣人更是害怕无比,跪着向前:“太后,求太后饶属下一命,属下,属下定会取了那狗贼的人头来见您!”只要,只要饶他一条命,他什么都愿意做!
“你让哀家如何在信你一遍,嗯?”太后质疑道。
黑衣人忙伸出三根手指:“属下,若不能完成任务,提头来见!”
太后突然掩口笑了起来,眼里却是没有一丝温度:“那便给你这个机会,如若再办不妥,你也没必要回来了”
“哀家今日乏了,来人,扶哀家回寝”一干婢女跟着进了内室,大殿瞬间静了一半。
“多谢太后,多谢太后!”黑衣人连磕了几个头,太后身旁的婢女晚玉不悦道:“还跪在这干什么?赶紧滚开,打扰了太后午睡,你可担当不起!”
摘了珠钗,太后示意婢女们退下,拿了支新钗子在头上比了比,带上对着铜镜左右瞧了瞧,勾唇哼笑。
没想到啊顾清远,倒是给你逃了一劫.
半个时辰已过,药浴的药性也差不多吸收完了,赵言起身把身体擦干,不小心碰到后腰的伤口,痛的“嘶”了一声,放轻力道,小心翼翼的对着铜镜涂抹膏药,把绷带裹住整个上半身。
齐放备的是一身牙白色的锦袍,他是习武之人,最穿不惯这些大家公子的锦衣玉袍,自己重新挑了件玄色武衣穿上。
推开门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赵言凑过去鼻子嗅了嗅,打趣道:“没想到军医不仅医术好,这做菜也是一流,将来不知是得怎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你?”
齐放呵呵两句,夹了个丸子堵住他的话:“有空操心别人,您老不如先操心操心自己吧”
“我操什么心,哪家姑娘不都是先看上的我!”
赵言摆摆手,他嚼着肉丸说话含糊,齐放离得远听不大清只当是驴叫,让他到一边呆着去,别打扰他炒菜。
倒是给一旁坐着的顾清远听了个大概,不禁觉得好笑,这般夸自己的还是第一次见。
顾清远也在,赵言在见识了顾清远的武功之后对于他的来历更是好奇,想好好试探一番:“那个,今天早上是我冲动了,我跟你道歉,还不知仁兄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
顾清远饮了一口茶,淡淡道:“无妨,顾姓字清远,京城人士”
“豁~那咱们是同乡啊,我姓赵,单字一个言”赵言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惊讶道。
顾清远反倒有些平静:“没想到在此处竟也能碰到同乡”
“只是我已多年未曾回去过,也不知京城现在是何翻面貌”赵言干坐着甚是无聊,把玩起了精小的茶杯,觉着茶壁上的青竹图案好看。
倒让他想起了幼时在庭院里种的一株青篱。
“既然顾兄也是京城人,不知可否告知在下一二,让在下也有个幻想?”赵言笑道。
顾清远心中警铃大作,状似不经意的瞥了赵言一眼,莞尔一笑,歉意道:“说来惭愧,家中父亲做游商许久,我虽是京城人,但自幼随父亲游历经商,也已多年未曾回家看过了”
游历经商?真是个不错的借口...赵言眼中闪过一丝犀利,满脸好奇的问:“那顾兄此行可是为了回京?又怎么会受伤呢?”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微妙起来,二人各怀心思无形中对决,难分上下。
一个会武功,如此谈笑清风,一个会医术,且不是一般的寻常医者,这兄弟二人,究竟有什么背景?
短短不过几次碰面,顾清远便对赵言产生了些许兴趣,顺着他的话演下去。
顾清远面上显出几分悲伤,实则暗自观察他的反应,叹道:“我本是跟随父亲去京城做一桩生意,以为此行会一切顺利,谁料半途杀出一路山土匪,将货物尽数打劫,
我逃跑时不慎被贼人所伤,又与商队走散,才不得已躲进破庙里,没多久似乎听见有脚步声,以为是贼人追至,才会误伤阁下”
说到这顾清远面色沉重,双手作揖:“若有冒犯还请阁下见谅”
赵言被这老套的说辞给雷了一下,表面却瞧不出对方脸上有其他颜色,笑了几声:“事出有因,顾兄也是身处绝境,更何况我还不至于将区区小事挂于心上”
“多谢阁下海涵”顾清远道。
将最后一道炒青瓜装盘上菜,齐放便招呼着外头的二人进来吃饭。
桌上摆的是三菜一汤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赵言忍不住先尝了块红烧鱼,点点头,手肘撞了下身旁:“以前我怎么发现你厨艺这么好?藏的不浅呀”
齐放怼了他两眼,转过来与顾清远说话:“都是些寻常家菜,随便吃吧”
顾清远道了声谢,勘卓了一番:“在下有一事想请阁下帮忙,不知可否?”
齐放挑了块鱼身上最嫩的肉放进赵言碗里,道:“但说无妨”
“在下身上钱财所剩无几,不知可否能在此暂且住几日?”
齐放一顿,而某人却是抢先他一步应了下来:“小事,不过是多一碗饭而已,这点米我家还是有的”赵言笑道。
正主都应了,齐放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责怪的瞪了某人一眼,微笑道:“我这儿地方不大,但多余的房间还是有的,你若不嫌弃寒舍简陋,那便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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