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很好,有胆识,有能力,孤很欣赏他们。”秦王看完奏章,龙颜大悦,“有功者,赏!并准许还乡探望。”
“诺。”
由是,所有参与迎接赵姬和赵政还国的人全部得到了丰厚的奖赏,难得的是众人得到了为期四个月的返乡探亲假。
在帝国众多繁华都市外的某个偏远的小村庄里,几名女子端着衣物,相约来到村口小河边,一边用木棒混着河水击打着衣服,一边有啥没啥地聊着。
“伯家婶子,你男人今年也不回来吗?”
“唉,他总是忙着军务,哪有时间回来啊!他还记得给我寄信,已经很不错了。”
“你家男人还记着你,给你寄信,不像我家的,参军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了。”
“听说最近不太平,到处都在打仗,村东何家的儿子前不久战死了,家里人哭得那叫一个惨啊,我都不忍心听。”
“村西王家也是,男人战死了,只有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欸欸欸,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
众人还在七嘴八舌地八卦着,忽闻马蹄声渐渐靠近,一壮汉骑着高头大马,驮着大小行李,缓缓过来,“玲儿!玲儿!我回来了!”
“哟,这不是伯之东嘛!你回来了啊!”
“欸,是我,李家婶子,我回来了,玲儿呢?”
伯之东的夫人听罢红着脸,“这么大年纪了,还像年轻时那样,玲儿、玲儿、玲儿地叫,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不管年纪多大,你始终是我的玲儿,来,我来洗。”伯之东一把抢过夫人手中的捣衣杵和衣服,刷刷地洗起来。
“还是那么恩爱啊,哈哈哈。”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还记得之东小时候就一直赖在玲儿身边,说什么我非玲儿不娶。”
“欸欸,我记得之东十来岁时候还半夜翻墙带着玲儿出门看星星,结果被父母发现,那一顿打啊……”
“诶呀,各位婶婶,小时候的糗事就不要再说了嘛……”伯之东低声下气地说着。
哈哈哈……在众人的谈笑声中,玲儿低着头,红着脸,坐到伯之东一旁,羞涩地握着他那粗糙的、满是老茧的手,而后轻轻靠在了他的身上。
“玲儿……这么多年了,我直到现在才回来看你,对,对不起……”
“没关系,我都明白,我的将军。”
“将军……我直到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的屯……”玲儿伸出一根手指,捂住伯之东的嘴巴。
“我的夫君,拥有远大的志向,他说过的、想做的,就一定会实现,对吗!”
“嗯!玲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岁月在玲儿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可当她笑起来时,那眉眼一弯,仍如年少时那样,青春靓丽……
伯之东加快了洗衣的速度,而后一手捧着衣物,一手抱着玲儿,在众人目送下,快步回家。
“爸爸!妈妈!”伯之东有两儿一女,远远地望见他们,止不住兴奋地高声喊叫。
“欸,你们三个小家伙又长大了不少呐。”伯之东放下衣物,逐个抚摸着孩子们的脑袋。
“你倒是把我放下来啊。”玲儿佯装生气的样子,拍打着伯之东。
“好,好,这就放下来。”伯之东伸头亲吻玲儿,而后才将她放下。
“老不正经的,孩子们都还在呢,你这做的什么榜样。”
伯之东挠了挠头,“下次一定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在一片祥和的欢笑声中,太阳渐渐落了下去,夫妻俩久违地大被同眠。
“夫君……”
“玲儿……”
夜,已深……
自参军以来,这是伯之东在家待得最久的一次,足足两月有余,然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他不得不告别妻儿,再次踏向军营……
“屯长!”军营门口,童泽兴奋地大喊。
“你小子。”伯之东跑上前去,一拳轻轻地打在童泽胸脯上,“还有七天休假,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嘿嘿,不止是我,所有人都在回来了!大家习惯了军营,返乡见过家人,知道他们无恙之后,就全都回来了。”
“你们啊……”伯之东既无奈又欣慰地摇了摇头,与童泽一同进了军营。
数月后,宫中传来消息,秦王欲扩建禁军,伯之东等人因前次赵国一行,得到秦王赏识,擢升入禁军,并要亲自召见他们。
“伯之东晋升禁军百将,桑元图、汉水石、童泽,全部连升两级,仍归伯之东指挥。”前来传命的太监继续说着,“伯之东,记住咯,你手下虽然只有一百人,但这一百人可是随身护卫王上的,能够受到王上的信任,这是何等的荣耀!一定要时刻警戒,竭诚护主!”
伯之东等人异口同声道:“领命,我等定当忠心不二,竭诚护卫。”
“嗯,很好。”太监满意地点点头,而后示意手下将一把包装精美的短剑递给伯之东,“这把剑中,寄存着夔的灵魂,是历代王室护卫长所用之武备,然而年代久远,力量已经残存不多,本该是被淘汰了的,只是当今国内武备缺口很大,才不得不将它取出。这是王上特地为你准备的,并且王上亲口承诺,如日后取得其他武备,一定会优先给你更换。”
伯之东激动地跪下,用颤抖的双手接过短剑,“谢王上!”
他拔出短剑,摆出战斗架势,一阵耀眼的红光闪现,当光芒散去时,众人惊喜地发现:他披上了一件极其雄伟的铠甲,铠甲以赤为主色调,以各种黑色的线条作为纹理,胸甲上有类似刺绣制成的夔牛画像,背面的甲片严丝合缝、每片赤色甲片之间似有金丝勾勒。
“完全看不出这是本该被淘汰的武备。”伯之东看着自己身上的铠甲,不由得感叹道。
“伯百将,您看看剑身。”
“哦?”
伯之东看向剑身,长仅两尺左右的剑身上,布满了各种划痕,最严重的部位甚至有些开裂的感觉。
“百将,这武备啊,本体即使再怎么残破不堪,也不会轻易地透过铠甲展示出来,如果铠甲都开始开裂,那么,这个武备离彻底损坏,就不远了……”太监解释道。
“就像我们剿匪时见到的那个大汉一样……”童泽恍然大悟。
“咳咳。”太监打断了童泽,“王上还在等着各位,有什么想聊的,等拜见过王上之后再说吧。”
“是。”
众人跟在太监身后,走过数道宫门,经过数队巡逻卫士,朝着远处百余级阶梯之上那宏伟、肃穆的大殿走去。
道路两旁,分列着数以百计的卫士,他们全部身着红黑色铠甲,头戴红帻,手持长戈,冷峻的眼神如同注视着食物的雄鹰,叫人胆颤。
“抬起头来。”秦王看着台下恭敬地跪着的众人,说道。
“是,王上。”
“嗯……果然是一群青年才俊。”
“王上缪赞,臣等愧不敢当。”
“赵国一行,诸卿的表现,相当亮眼,因此特请诸卿随侍左右,望诸卿竭力辅佐,勿要负孤。”
“是!谢王上!臣等当效死力,以谢王上厚恩!”
“嗯……童泽、汉水石。”
“臣在!”
“俩位爱卿,赵国之行,护公子政有功,孤听闻两位爱卿尚未婚配,老卫尉王氏,忠心为国,时刻在孤身边,以至老年得子。天可怜见,为双生胎,如今,两位姑娘方才及笄,向来仰慕英雄,又闻两位爱卿赵国之事,心中甚是敬仰,孤念在王氏忠心之至,欲做主成此婚事,不知两位爱卿意下如何?”
两人面面相觑,稍愣了会儿神,随即俯身叩首,“臣等能由王上亲自赐婚、能受老卫尉千金青睐,实在是荣幸之极,臣等必不负王上厚恩、不负老卫尉相托!”
“好!两位爱卿,孤允许你们明日开始,离宫两月,置办婚嫁事宜,而后择吉日成婚!”
“谢王上!”
众人再叩首,缓缓退出大殿。
“可以啊,你们俩,不仅升了官,还得了老婆。”伯之东激动地搂抱住两人,“跟你们讲,有老婆好啊,我家玲儿她……”
平时严肃、正经的伯之东,一提到“老婆”立刻变了个人,喋喋不休地宣传起自己的玲儿……
众人一路嬉笑着,直至再次来到宫门口……
两月的时间里,童泽及汉水石先是去卫尉府上拜见,而后分别返回家乡置办婚嫁事宜,在一切办妥之后,两人各自寻了个良辰吉日,迎娶王家两位姑娘。
两月的假期结束的很快,两人随即又马不停蹄地返回了皇宫,禁军的日子并不好过,训练强度远超往常,自由也几乎是没有的,但是众人毕竟是得了王上亲自召见与赏识的,他们抱着满腔热血和忠君报国之心,完成了一场又一场艰难困苦的训练。
得赏识随侍左右,报主恩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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