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9点，站长又在大群里@李明。
“你怎么回事，今天又被投诉？”还连着发了3个刀人的表情包。
“哎呀，还是上次那个客户，我实在没办法了吗。”
“文明规范用语，再扣你500元。”
李明看着屏幕里冷冰冰的数据，突然变的毫无感觉。
可能之前如果被差评，李明一定会低声下气地恳求客户撤销投诉，现在完全不用这样，你扣尽管给我扣。
扣到我破产我跟你姓！
果然钱能壮人胆，改变一个人的心态。
李明再也不用因为订单超时而闯红灯，再也不用因为顾客的苛责而忍气吞声，再也不用因为钱来折磨自己。
有钱的生活真好啊，李明喝了口冰可乐由衷感叹。
...
“朱哥，今晚搞酒，有没得空哦。”
“李哥找我，我必然是有空噻，等我送完最后一单就下线。”
“没的事，注意安全，我先去点菜。”
话音刚断，李明就骑着电摩到达旺来大排档。
重体力的行业，打牙祭算是最为便宜的轻松方式。
李明每次发工资的时候都会和朱哥在这里喝喝小酒，摆一摆龙门阵，最后醉醺醺地回家。
“这不是李哥吗，有段时间没来啦。”热情的店老板一边眯着眼炒着牛肉，一边和李明打着招呼。
“这不是来照顾下老板生意吗？来，搞根烟。”李明熟练地拔出两根烟，散给了老板。
老板抽出一根，点上了火。
“两个人，辣子鸡、毛血旺、再来个辣椒小炒肉和青菜，一件国宾啤酒。”
“好嘞。”老板娘麻溜地摆上碗筷，写好单子，吩咐着老板下菜。
不一会儿，朱哥就风尘仆仆地赶到。
“最近是不是发财了，李哥，搞这么厉害！”朱哥看着眼前摆满了油汪汪、香喷喷的江湖菜不禁食指大动。
不过，转念一想，朱哥就换了个语气。
“咋了，哥俩就不藏着噎着了，你连着两天被投诉，血亏1000，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
朱哥也不客气，先夹起几颗油炸花生，嘎嘣脆地咬了起来。
“嗨呀，我能有什么事，那个奇葩被我骂了一顿，啥事不敢干，就只能投诉我。”
“你看看，我啥事没有。”李明心情丝毫没有影响，举杯和朱哥碰了一下。
两人一饮而尽，“先吃菜，刚出锅的趁热吃。”李明赶紧舀起一块血旺往朱哥碗里递去。
“哎呀，这么客气干什么，我自己来。”朱哥表面推辞，但是还是把碗往勺子边靠近。
“来，为大家这操蛋的生活干一杯。”李明举起亮黄色的小麦果汁，装在一次性的塑料小杯里。
“干了。”两人轻轻碰杯，咕嘟全部咽进了嘴里。
“舒服。”这强劲的杀喉感让李明不禁发出感叹，这几年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个啤酒的口感。
可能辛苦跑了一天，两人默契地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他们边吃还频频点头，嘴边的红油渐渐漫到了嘴角。
不愧是正宗的江湖菜，辣味刺激地两人头皮发麻，想必是急需两杯冰啤杀杀口。
朱哥示意李明一起倒满啤酒，来，两人再次灌下鲜啤。
“就是这个味，地道！”朱哥抽起桌上劣质的抽纸，擦了擦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哥喝的有点飘了，两人都痛骂着生活，然后幻想着天上掉馅饼的科幻故事。
摊位边抹着浓妆的艳女鄙夷地看着两人，用手捂住了口鼻。
李明与朱哥对视一笑，是啊，两个没钱没实力的烂仔，任何人都看不起自己。
但李明确实暗爽的笑，因为自己确实得了一个天上掉馅饼的系统。
“来，喝！”李明倒满酒，两个因为酒精动作都变得不太受控制，酒液洒了小半。
小麦果汁进肚，李明觉得世界都是自己的。
......
夜渐渐深了，原本热闹的摊位也慢慢平静，李明买完单，两人走向便利店。
“一包华子，软的，加个2块打火机。”李明满嘴酒气，说完就打开了支付界面。
“我来，我来，这可使不得。”朱哥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大手拦住了李明。
“嘀！付款成功。”朱哥的手机响起了声音，虽然朱哥平时就抽10块钱左右的白沙有些肉疼，但是李明是自己在外工作的唯一朋友。
两人虽然平时小吵不断，互相挖苦，但有事一起扛，一致对外，也算有个照应。
别人看朱哥黑胖且脑子不太灵光，就想方设法欺负他，甚至借钱不还。
朱哥觉得李明不一样，虽然也是欠钱的烂仔，但朱哥总感觉李明是过来体验生活的。
总有一天，他会脱离这个职业，走向自己不敢去想的境界。
“诶，我们俩谁跟谁。是我唐突了，老板，来两条华子，必须3打头的！”李明嚷嚷着。
朱哥赶忙拦下，赔着个笑脸示意老板不要信一个醉鬼的鬼话，然后拖着李明往外走。
“诶，别动我了朱哥，我没醉。”李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开来，直接扫码付款一气呵成。
“哎呀！”朱哥有些困惑了，大家都是血汗赚来的钱，可不能这么糟蹋了。
李明示意老板分次打包，然后李明自己一条，朱哥一条，两人在寂静的夜里慢慢踱步，消散的烟圈弥漫在空中。
两人搂着肩并着肩，不远处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李明和肥仔，这么晚还不回去呀？”远处刺耳的公鸭嗓一下子让李明厌恶起来。
就是建忠本人，当他看到两人腋下夹着红色塑料袋的中华，忍不住破口而出：“我靠，你们不会下了班捡垃圾买中华吧，这么晚了可辛苦你们了。”
“你！”朱哥被凉风一吹，酒醒了大半，拳头也握紧了。
“怎么，你想打我呀，来来来，朝这打，不打是孬种。”建忠一边嚣张地拍着自己的右脸颊，一边挤眉弄眼道。
建忠见两人没有反应，胆子变的更大。
“不敢了吧，拿来吧你。”建忠猛地一抽，就把朱哥的中华抢了过来。
他熟练地抽开封条，拿出一包烟，美美地抽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发财了是吧，这条烟就先给我抽了，后面我再还你嘛。”建忠吐出的烟气呛的两人开始咳嗽，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别给脸不要脸。”李明的火气从脚部贯注全身，一对虎目瞪着建忠。
建忠看李明脸色突变，心里打起了算盘，“这小子平时就是踹一脚蹦不出一个屁的怂货，这时候怎么变这么硬了，妈的，我就不信烂泥还能糊上墙！”
“呸。”建忠狠狠地抽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朝着李明弹去。
“系统已检测到危险，是否开始全速形态！”李明脑中浮现了一副面板。
“是！”李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的选项。
“建忠，我给你脸你可不要脸呢。”李明活动着手腕，阴沉地看着对面。
今天，我怕是要给你开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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