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春雷滚滚,自穹顶倾斜而下。
绵绵细雨,自灰暗的天空飘落。
户外,工地。
水泥搅拌机,轰鸣作响。
一群头戴安全帽的工人,正吃力地用手拉推车,运送砂石。
凛冽的春风,卷起黄沙,吹进了这个灰色的建筑工地。
沙石堆积如山,工人们满脸汗水,步履蹒跚。
“快点!磨磨蹭蹭地,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一个手臂上,扎着红色领带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一帮大老爷们,厉声咆哮。
“啪!”
一个花色麻布包裹,重重地砸在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人身上。
“拖拖拉拉的,就踏马你活儿干得最少,还想留下来吃白饭吗?”
中年男人,用脚使劲地踹了一下青年人的屁股。
“当初是谁说的,‘力气活我最在行的’?”
青年人,慢慢地站起身,昂起头,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瞪着个牛眼看着中年男人。
“说什么?说当年,你鬼鬼祟祟弱不禁风的样子,悄悄跑去少林寺偷看女菩萨洗澡?”
中年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脸痛惜地用手拍了拍青年人的肩膀。
“你牛皮,你走吧!反正活没干完,你也不会分到钱!”
“艹!”
卢峥对中年男人比了个中指,拿着自己的包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工头做的其实没有错,他自己原本是隔壁省某个山头上少林寺内的和尚,因为和师兄弟们比试的时候没收住手,打伤了两个师弟。
住持大师念及旧情没送他去派出所,只是给了他一把道门的法剑,说什么‘我观你印堂发黑,不日会有血光之灾拿着防身用’,旋即就被住持打了一顿,丢下山来了。
挨了一顿打,虽说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是以住持的手段让他一段时间内的欲生欲死是真的。
他忍着剧痛在这工地里面熬了好几天,活儿没干多少饭倒是吃了不少。
换自己的话,像这种工作效率,早就受不了让人滚蛋了。
“这群狗哔的,整天欺压劳动人民!”
卢峥走出工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淅淅沥沥!
春雨,如同牛毛一般,飘飘洒洒。
天空之上,电闪雷鸣,狂风呼啸。
暴雨来的很快,让人毫无准备。
顶着包裹快速向着自己的小窝赶去。
马路上一条黄白相间的小土狗挡了去路。
“踏马的,滚开!”
嘴里大声呵斥,老远捡起一块石子向它丢去。
小土狗受惊,身体一阵哆嗦,然后快步跑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妈的,真是烦人!”
卢峥丢掉手里刚捡的石子,又骂了一句。
恰好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顶着瓢泼大雨横冲直撞。
倒霉的卢峥被溅了一身的泥水。
“淦!草率了!”
他看着刚刚被自己丢掉的石头,很是懊悔暗叹自己平常很灵光的脑袋也会抽风。
抖了抖身上的泥水,已经完全湿透了的卢峥继续往回赶。
路过那只小土狗所在地的时候听见一阵阵的动静,心里有些烦躁。
呜嗯~呜嗯~嘤嘤嘤~
“玛德,叫什么叫啊!叫得比老天爷还大声!”
实在是受不了,他冲过去拨开草丛,顿时呆住了。
草丛里面竟然是一大一小两只土狗,不过大的那个已经奄奄一息了。
身上满是爪牙伤痕,应该是同类打架造成的。
吸!
检查了一下大狗的伤口,基本都发炎到溃烂了,凑近闻竟然还有些恶臭,就是不知道是对方本来就不干净,还是伤口散发出来的了。
卢峥放下自己的包裹拉开拉链也没看里面有些什么,抱起大狗就往里面塞就留个狗头在外面。
然后将包裹背在身后,抄起跳脚的小土狗往自己怀里一揣。
冒着大雨跑了将近半个钟头,终于是到了自己的小窝。
那是一个桥洞,他的运气很好,附近都是工地没什么人,工友们嫌弃他不正常不愿意和一起住大通铺。
他自己也不想和他们待在一块,怎么说呢,或许寺庙内的生活太淳朴了吧,他总觉得下了山以后和社会脱节了。
自己融入不到人群里面了。
桥离河面很高,桥洞也是高出河面三米多,桥洞的两边都是用树叶编制的帘子挡住,雨水打下来都会被挡住,倒是不用担心会积水。
也不用担心发大水会被冲走了什么的。
桥洞不是很大,勉强能够容下他和那对土狗,将大狗安置好以后,看着外面依旧还在下着的瓢泼大雨,心里有些惆怅。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到山上。
这和谐新社会的生活,他是不想再过了。
进了桥洞把小狗往角落里一丢,又小心翼翼把大狗从包裹里抱出来放在床板上。
仔细检查了一下它的伤势,伤得很重有气出没气进的,凭他的本事怕是无能为力。
“唉,这位施主,莫不是来考验我的,可惜我拳脚功夫虽然了得,不过药理什么的十窍学了九窍,只有一窍不通,这次怕是要让施主受难了。”
佛家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这只是一条狗命,就算不能医好大狗,他也认下这因果了。
小心地用清水清理了一下大狗的伤口,再往伤口上撒了一点寺内调制的金疮药,又把一些燃尽的木炭灰涂抹在大狗的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剩下的只能静静地等待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大狗的气息没什么变化。
卢峥把撕咬他裤腿小狗抱起来放在大狗身边,小家伙立马就忘了他。
只是趴在大狗身上‘呜呜呜’的,听得有些心神意乱。
呼出一口浊气,他拿起一旁的包裹开始往外倒东西。
一大袋用塑料袋装起来的东西,一些矿泉水,几个面包,几袋压缩饼干,一些方便面。
一些生活用品,肉干零食什么的。
一个手电筒,一些衣物,还有几张红色的票子。
衣服是他在寺庙里带出来的法衣,此前是因为怕受潮了所以寄存在工头那里的,现在混了几天倒是无所谓了。
不过其他的东西之前是没有的,想到工头那故作吝啬苛责的模样,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有些想寺庙的生活了,清净,无忧无虑,不必担心任何事情。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可惜自己被赶下了山,寺庙暂时回不去。
不如趁着现在年轻力壮有的是力气,多去拜几个山头,多学点本事,等时机成熟就回去看看。
想着想着,他不由得拿起了一旁的道家法剑,这是从寺庙内带出来的,住持还吹嘘说过是开过光的。
锵!
剑身不知是用什么材质铸造而成,通体亮黑色密密麻麻的纹路有些渗人。
突然。
卢峥浑身汗毛炸立,条件反射般侧身。
一道黑影从他面前一晃而过,与此同时一道震颤人心的喘息声传来。
那声音就像是拉一样,低沉沙哑,让人忍不住心神一震。
卢峥瞳孔一缩,只觉自己掉入了冰冷刺骨的寒潭,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一道冰冷的目光盯着他,这种目光有些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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