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桓伸出手，也是直接拿起之前侍卫端进来的木盆。
此时木盆之中已经是装满了硝石。
“咳咳咳，礼部侍郎。”
“没必要这么心急吧，旁边有个铁锹，你一点点放进去不就好了？”
朱雄英有些无奈，摇摇头，也是善意的提醒道。
但是朱雄英的善意在郭桓看来，还以为是给自己挖坑。
“用铁锹放的话自己又不知道应该的剂量。”
“那等到最后不成功的话，责任就是自己的啊！”
想到这里郭桓微微一笑，对朱雄英的话看得出来是多少没有放在心上。
“太孙殿下，我看还是稳妥一点还好。”
“既然这样，还是全放确保成功吧。”
全放？
原来真的没有实际经验的其实不是朱雄英，反倒正是这个郭桓。
他才是没有实际上手操作过制冰的全过程。
要么是皇家赏赐，要么是下人的手笔。
朱雄英一愣。
好吧，茅坑点灯笼找翔是吧？
那自己也就不拦着了。
郭桓见朱雄英也是没有继续阻拦，还以为是自己看穿了朱雄英的心机。
激动之下，双手一起发力。
吃力的把整个木盆抱起来，心念一横，直接是将所有的硝石都倒进了装满水的大容器之中。
硝石制冰？
你看我像是傻子吗？
“要是自己这制冰出了岔子，那还好意思要钱吗？”
“等皇上知道你监国期间，居然拨款制冰，铺张浪费。”
“还能让你继续监国？人事任免还能都由你来做主？”
“不过到时候，拨款已经到手了，皇上也追不回来。”
郭桓心中的算盘打的很响，脸上露出一丝奸笑。
在这次的利益分配之中，他也是没有占到什么好处。
但是自己这户部，就是靠这种办法来捞油水。
他现在寄希望于先拿下拨款，再让朱雄英的颜面尽失，后续朱元璋回来之后，争取权力。
郭桓满脑子都是自己打脸朱雄英的画面。
在这个过程之中，朱雄英已经是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
文武百官注意到之后，也是自然的退了几步。
哗！
只听到硝石入水的声音。
嘶嘶嘶嘶！
很快水中开始出现硝石滑动的场面，白烟也是瞬间升起！
郭桓还来不及后退，直接是尖叫一声。
水蒸气灼伤！
等他从白烟之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红彤彤的灼伤一大片了。
朱雄英微微皱眉。
“刚刚让你适量，非不听....”
“固执有什么好处。”
周围的众卿都是吓傻了，他们之中亲手制冰过的也是几乎没有。
大部分都是纸上谈兵。
都以为硝石要遇到火才会爆燃，没想到的是遇水也是会释放这么大的热能？
“这么灼烧的高温。”
“这真能制造出冰块？”
..
郭桓这个时候呲牙咧嘴的在原地跺脚，整个脸上都是烫的通红。
哼哧哼哧的喘着气，不过完全不敢动。
看着大殿之中已经是完全氤氲起来的白气，心中更加笃定。
但是现在没有朱雄英的命令，也是没有人敢叫御医来。
百官也是心中一紧。
原以为硝石制冰是越多越好。
但没想到还要注意这个！
这朱雄英应该是知道结果的。
他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整一整这个郭桓啊！
还好和这个太孙交手的不是自己。
不然现在挨烫的不就是自己了？
很快，朦胧的白气开始逐渐在空气中消失，本来淡定的百官开始没办法镇定了！
没想到的是，外层容器中的水咕噜咕咕的，还冒着热气。
但是内层的水，已经是没有了涟漪。
反倒是远远望去，就呈现出来晶莹剔透的质感。
“这小鼎之中装着的是冰吧！”
朝堂之上逐渐出现惊呼声。
完整的见证硝石制冰的过程，还是很神奇的。
在百官的眼中，外层的大鼎之中还沸腾着热气！
甚至是冒着热泡！
这冷热之间本来应该是泾渭分明的啊！
冰这种东西不是只能够出现在冬天吗？
也不知道大宋的先祖们是怎么发现这样的规律的。
看着一群眼神中透露出无知的大臣。
朱雄英只是一副成竹在胸的看着众人，眼神之中也是透露出一丝的不理解。
这种不理解，就像是高维生物看低维生物一样。
不懂他们对于这种事情震惊的原因。
“要我说啊，这硝石制冰，完全就是天道的馈赠。”
“对啊，这样完全不相干的事物最后却是能够化水为冰！这多神奇！”
“那些平民哪有资格享用这种天赐之物啊！”
凡是八股取士出来的官员都是对此大为震撼。
书上的经验归经验，但是没几个人真的动手操作过。
郭桓这个时候总算是恢复了一些。
“殿下，制冰已经是完成了，应该给我们户部拨款了吧！”
“只要钱款到位，这给百姓们发一些冰块我们必然执行好！”
看到一副贪婪模样的郭桓，朱雄英只是嘴角露出些许的冷笑。
“你这硝石制冰，在民间就叫做白霜。”
“阴暗处刮墙皮可以得到一些。”
“你刚刚倒入的量那可是太多了。”
“说到底，这成本确实挺高。”
听到朱雄英这话，郭桓的脸上瞬间是青白交加。
这玩呢？
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众爱卿，我听你们之前有人说什么冰是天赐之物。”
“是什么达官显贵的奢侈品？”
“还说什么天道？”
“其实这水变成冰的原理非常简单，这不过是科学罢了。”
科学？
这个词大家都没听过。
“殿下，这水变为冰，完全就是天道馈赠，怎么就是科学了！”
所有人都是摸不到头脑。
他们能看明白现象，但是只是能够把现象归结于天道馈赠。
“因为，水和冰只是物质形态不同的同质物罢了！”
“水可以化冰，冰也可以变为水！”
“两者形态转化的点就在于0摄氏度！”
摄氏度？
又是个新词。
“你们想象，你们身体可以感受到温度冷暖。”
“我们如果用算学来进行标明的话。”
“岂不是可以从0开始，一直上升！而0这个基点温度，则就是水和冰的转化点！”
朝堂中的诸臣似懂非懂起来。
朱雄英的创想却是很有道理啊!
数字这个时候已经是有了，那么的越热温度越高，越冷数字越低。
这不就可以用数字这样准确的方式来表达吗？
这就是朱雄英口中说的摄氏度吧！
原来冬天，白雪皑皑。
就是气温降到了0度以下？
可这似乎还是没有完全解释为什么外面是高温的情况下，反倒是小鼎之内结冰了啊！
物理！
化学！
没想到，朱雄英面对群臣的疑问直接是上书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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