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要走了。
听说，是要去找武帝城的王仙之论剑。
事实上。
在陆九渊看来。
这一别，便是永恒。
毕竟，老黄只是天象境，跟王仙之对敌，毫无胜算。
不过。
剑九黄也有他的自尊在。
毕竟，当年被王仙之的气魄震撼，竟然将自己的剑吓的丢在武帝城头。
一直未取回，始终是个心结。
如今剑道已走到了头。
不去，也只是苟且。
武道大宗师，向来都是不愿苟且的。
要么生如夏花，要么寂灭如烟。
总之，不存在苟活这一条路。
想到这里。
陆九渊始终感觉有些遗憾。
剑九黄的道，不该就此断绝。
...
辞别之日。
剑九黄只请了陆九渊和徐风年两人。
徐风年赠了老黄银两神驹，满脸不舍。
但他知道。
老黄在寻自己的道。
游历江湖三年。
老黄的使命已经完成。
现在，也该去了。
主仆二人依依不舍良久。
老黄和徐风年辞别完。
又对着陆九渊深施一礼。
“陆公子，老奴去了！这一别，无以为报，只能将我毕生剑道赠予公子，参悟一二！”
说着，送上一本小册子。
有画有字，粗陋，但清晰。
便是不会剑的人，也能看懂。
或许，这就是属于老黄的风格，粗糙中带着温柔细致。
粗糙是他的能力所限。
温柔细致是他的内心。
陆九渊略略瞥过册子。
心中暗暗点头。
老黄这剑道，古朴沉凝，方正无比。
最后一剑，偏偏脱离了俗气，显然将是他的巅峰一剑！
老黄看着陆九渊翻阅册子，倒也不急走。
徐风年看着老黄和陆九渊，心中忽然有些烦闷。
皱眉道：“陆夫子，老黄到底是要走了，你想研究剑法，回府看去！分别哪有让人在这里等的道理？”
剑九黄笑道：“世子，无妨的！陆公子，值得老黄等他！”
陆九渊对周遭一切恍若未闻。
直到将老黄的九式剑招从头到尾看完。
又从尾到头又看一遍。
转眼间。
脑中忽然闪过一抹提示音。
【叮！你观剑九黄剑招，领悟剑招，剑十，余音回荡江湖远！】
下一秒。
一道剑意出现在陆九渊的脑海中。
强横，孤高，意境悠远，又带着几分出尘味道。
此剑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观！
这一剑，在江湖，又离了江湖。
从一剑开尘走龙蛇到劣马黄酒六千里，终究走出了一条新路！
入了江湖，又出江湖！
陆九渊微微一笑。
这或许也是一条不错的归宿！
眼见陆九渊笑了。
老黄也跟着笑了。
“陆公子，我可以走了吗？”
老黄问道。
陆九渊笑笑。
“老黄，你的剑匣中有九剑，所谓九为极，倒也不为过！然而，人生在世，求的是一圆满！我便为你凑够十剑如何？”
剑九黄满脸震撼。
他知道。
自己的剑道，算不得当世绝顶，但绝对是一流的！
陆公子竟要为自己再凑一剑？
这难度...
只怕师父亲自出手，也未必行吧？
不过。
陆九渊想来也是好意！
自己随了他便是！
想到这里。
剑九黄狠狠点了点头。
笑道：“那便多谢陆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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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
徐风年皱眉道：“陆夫子，老黄的剑道，我倒也终于知道了，他是剑九黄！当今世上，绝顶的剑客之一！甚至能和武帝城的王仙之打架！
你要赠他剑招？是不是太狂了？”
老黄摆手道：“世子...老奴算不得绝顶！天下能人异士无数，老奴微不足道的...”
陆九渊看了眼徐风年，笑道：“你今天有多质疑我，他日，便有多感谢我！”
徐风年哑然失笑。
“感谢？好！本世子倒要看看，你能让我怎么感谢！”
说着。
赌气似的站得稍微远了些。
“老黄！可不要被陆夫子的剑招拐偏了！你本是天下第一流的剑道大宗师，别变成第二流的！”
老黄苦笑一声。
小声道：“陆公子，你莫要和世子殿下一般见识...他人很好的！而且...胸有沟壑，腹有良谋，早晚必成大器！你可不要真的将他当作纨绔了...他只是今日看老奴走，而且可能一去不返，心里有些烦闷罢了...”
不远处。
徐风年不耐烦道：“老黄！你在那儿放的什么屁！陆夫子，你要教他便快一点！总之教什么都会被那王仙之一巴掌拍死！”
陆九渊看了徐风年一眼，微微一笑。
“我从未将他当作纨绔！未来有一日，定有他大放异彩的时候！”
老黄点点头。
陆九渊不再废话。
在老黄面前伸出手掌。
手掌中，凝聚风云。
转眼间。
一柄虚无之剑形成。
剑意冲天而起，悠扬、高远、平平无奇，朴实中，又带几分厚重。
剑九黄眼睛一亮！
这...
这分明就是自己的风格啊！
仿佛这剑意，就应该是第十剑！
就该是自己悟到的！
怎么可能！
陆公子，竟然只是翻了翻自己写的小册子，就能领悟到自己剑道的真意？
这天下，真的有如此天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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