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了摆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扫了桌子上的二维码。
叮咚……
“过去了,我先走了。”
“唉,怎么这么急着走?”年轻人还想多说几句。
沈异充耳不闻,已经快步离开了酒吧,打上了一辆出租车。
……欠的钱已经还清了,应该没有什么留恋了。
回到宿舍,躺上了床……
清晨,一束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
还在睡梦中的沈异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用冷水洗了把脸,换上了前天发下来的黑色衣服。
夏淮笙,温慕行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三人吃完了饭。
一辆翁鸣的车停在了门口,车窗摇下,李青探出头,露出大大的笑容,“上车!”
坐上车,几个人并没有说话,车子里陷入了安静。
没过多久,停在了一片树林前。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满是扭曲的树矗立。
绿色的叶子密密麻麻遮盖了阳光,树上的杈子向两边倾斜,像一只蜿蜒张开的手,张开了恶魔的臂膀。
几人走进这片林子。
几乎是前脚刚一踏入,那股阴冷恐怖的气息便拍打在身上。
林子里极为安静,只有轻微的脚步声不断的传进耳里。
沈异气定神闲,并没有把这种怪异的现象放在眼里。
很快,透过树枝的缝隙之中,可以看到一层淡淡的红色雾气。
越往里走,那异象越来越清晰。
众人剥开半人高的杂草,出了林子,一个怪异且荒诞到极致的村子映入眼帘。
淡红色覆盖了整个村子,村子不大,条条巷口穿插,前有溪水背靠山,应该是块风水宝地。
怪异的是……
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村子像是镜像一样变化,溪水与山调转了个位置,村子里的结构却没有改变。
“里面一共100户人家,201人被困,红雾出现在凌晨6.30,大约在晚上12.00出现红月,属于规则类红月。”
听完李青的介绍,沈异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
她的周身流动着淡淡微光,微光形成一个气流旋转状,钻入李青的眼睛。
经过了解,维术也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辅助类型,一种进攻类型,比较常见的辅助类型,比如给队友增幅,或者制作药水。
而像这种特殊型辅助类型的维术不多见,没想到队伍里居然有一个。
夏淮安点点头,“早进去摸清规则,才能救人。”
他作为队长带头走在前面,沈异跟在最后面。
前面的人刚一进去,身影就如同被吞噬了一样彻底消失了,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只剩下自己了。
沈异咬了咬牙,穿过了红雾。
想象中的变化并没有出现,就仿佛穿过空气一样简单。
“村西的老刘,好像又要娶媳妇了,也不知道哪个女娃子这么倒霉,嫁给一个糟老头子。”
“可不是嘛,那老东西已经祸害了好几个小二十的女娃子。”
“嘘!别说了,有人来了。”
三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坐在两块大石头上,朝这边看了一眼又继续嗑瓜子。
两块石头周围立着个木牌子,上面有三个大字“云水村”。
而云整个字被染上了红褐色液体,剩下两个字干净整洁,就像是有人搞恶作剧,故意泼上去的。
村子里很热闹,有扛着斧头的老农,也有串门的中年妇女,还有几个不大的小孩聚在一起玩跳方格。
他们似乎察觉不到天色的怪异,像往常一样该干活干活,该八卦八卦。
几个外来人的突然出现没让任何人起疑心,村子里的人就随便扫了两眼,像陌生人一样走开了。
“求求您了,我家女儿还小,真的不能就这样嫁人啊!”
一家气派的大门口,老妇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一个年近五十岁的男人,摸了摸肥腻的下巴,眼神不怀好意扫过长相清秀的女孩,“老奶,我娶了你孙女,能让她过好日子,你怎么好赖不分呢?”
女孩身体微微一颤,脸上逐渐变得苍白,杏眼挂上了要落不落的泪水,看起来格外倔强可人。
四周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
沈异抬眸看了一眼,“娶亲与规则有关系吗?”
李青点头。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剧情扮演,所有的村民都被红雾影响了。”
夏淮安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快速抛向男人。
男人痛呼一声,嘴角一扯,愤怒的扫视了一圈,“谁?谁敢打我?”
不管他如何跳脚,其他人全都避而不及,谁都不想惹上麻烦。
一个黑气汉子抄着镐头从巷口里跑出来,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怨毒,“刘三,你也就会欺负良家少女,有本事跟我的镐头碰一碰。”
“真他娘的恶心啊,整死了三个女孩,你真有脸。”
汉子把镐头一摔,对着刘三破口大骂,整张黑脸更黑了。
“呵,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李枫吗?咋的,你爹没了,你就出来发疯了?”
接下来就是好人出头被有钱人打压的戏码,气派门口走出三个大汉把李枫按在地上摩擦,最后把半死不活的人扔了老远。
女孩也被抢进了门,今晚就要拜堂成亲。
看热闹的人也散了。
李枫人死没死不知道,反正是挺疯的,符合人设。
等到过了好一段时间,李枫又从地上爬起来,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就要拎着镐头砸门。
“李枫,你是不是喜欢那姑娘?”夏淮安拦住了李枫的作死行为。
李枫冷冷的瞥了一眼,“我早就说过了,今晚的红事是会死人的,我不想死,我也想救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死?无辜?
这李枫肯定知道点什么。
沈异暗暗扫了一眼,“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
对视他的眼睛,李枫高大的躯体猛地一抖,“你,你们是谁?”
“算了,让我来吧。”温慕行推搡了两下,把李枫拽到了一旁。
三人就安静地等着。
没过多久,李枫拎着镐头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温慕行严肃道,“李家属走阴一脉,到了李枫这一脉完全断了,但他老爹在世的算过,今晚是鬼门打开,阴鬼夜行,如果有新娘被阴鬼看上,不仅刘三要死,所有人都要陪葬。”
所以只要制止今晚娶亲,这场红月就会结束?
不……不可能这么简单。
几个人心事重重在街上转悠了好几圈。
把村子所有地方都找了个遍,并没有什么线索。
唯一可知,不能娶亲。
李枫老爹应该有点道行,居然能准确算出今晚有麻烦。
如果他还在世,这次的红月应该会简单不少。
等到再次回到刘三家门口,突然刮起一阵阴风,门上挂着的红灯笼随风摇曳,里面的烛火变成了幽绿色,又一下恢复了正常。
沈异抖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天空。
红雾之上,已经形成一个月牙的雏形,预示着黑夜即将降临。
一声鞭炮从里面爆响,厚重的大门打开,四个壮汉抬着一个阔气的红色花轿出来。
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许多乡亲们闻声而来。
就算不待见刘三,可这种喜事多沾沾有福气。
大门口聚满了人,花轿等了很久,却迟迟不见新郎官出来。
古朴的木柜里,穿着红色喜服的刘三被五花大绑,用袜子堵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咯吱吱……
屋门打开,四道身影分开,在院子里转悠。
沈异在院落里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颗大槐树下。
这颗槐树,树枝粗壮坚硬,树叶呈深绿色,密密麻麻的。
这样的树居然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站在一个死人堆里一样。
沈异就站了一分钟,腿脚便僵硬走不动路,鼻尖渐渐萦绕了一股腐朽的味道。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要发生了。
槐树静静屹立,地面隆起三个小小的土堆,土堆愈来愈鼓,三个没有皮肤的骨爪伸出。
它们僵硬的晃动着手指,猛地扣住地面。
土地裂开了三条长长的裂缝,三个骷髅脑袋从缝隙里浮出。整颗槐树剧烈的抖动一下,满天的树叶落在地上,很快化成了一滩滩黑色血液渗入土里。
骷髅的眼眶浮上一抹猩红,骨头架子身躯一点点在土里爬出。
槐树抖动的更加剧烈,树叶近乎全部落入了地面,化作三具骷髅的养料。
这段时间,沈异催动全身的力量汇聚在手臂上,艰难的抬起手指。
一抹黑光从手心窜出,刚碰到骷髅头的身体就全部消失了。
“我丢你奶,不管用啊。”
现在为止,能起作用的只有造梦人。没有存储一个诡异的能力,复制就很难发挥出实力。
“我死的好惨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凭什么不是其他人?”
“呜呜呜……”
女人们的哭泣,像是恶魔的诅咒穿插进脑海。
沈异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红色,一滴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流到了嘴角。
耳朵一直回荡着哭泣,眼里看到的,满是尸山血海,无尽的仇怨。
“谁,谁害了你们,找他去啊!”他愤怒的吼出声,声音突然哽住了。
有两个冰凉的,手指骨轮廓掐住了脖子,力度极大。
沈异张大了嘴巴,脸涨的通红,发出嗬嗬的声音,意识因为缺氧逐渐模糊。
“沈异,你怎么样?”
黑色空洞的世界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
“喂喂喂?听得到吗?”
沈异猛地睁开了眼睛,怒目圆瞪,拍着胸脯大口大口呼吸着。
“我,咳咳咳,我这是怎么了?”
“你刚刚盯着槐树突然晕倒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温慕行赶紧问道。
“好像是……看到了骷髅,然后掐住了我的脖子。”
越往下想,那浓浓的死亡气息就会再次涌入每根神经。
“槐树有问题。”
不能在这里待着了……今晚肯定会出事。
这时候,几个大汉从院子门口进来,看见了几人皱了皱眉。
“你们是刘三的亲戚吧,新郎官人呢,怎么还不出来?”
“老大,我看这几个不像是本地人啊,看穿着,不会是条子吧。”
为首的大汉冷哼一声,“条子怎么了,条子管人娶亲?”
这两个人想象能力堪称脑洞天花板。他们什么都没说呢,就已经给安排好了身份。
不去写剧本可惜了……
“娶不娶不是我们的事,只要拿到钱了,他爱咋的咋的!”大汉绕过几人,走进了屋子。
没过一分钟,大汉惊恐的跑出来,脸上的汗岑岑的往下掉,跌跌撞撞的冲出了院子。
不好!应该出事了!
沈异赶紧跑进屋子,只见柜子里流出了浓稠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地板上已经淌满了大片,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柜子门虚掩着,他伸手全身打开。
这柜子里的刘三脖子扭转了180度,脖子的皮肤密密麻麻的全是咬痕,殷红的血打湿了衣服,触目惊心。
而且,好像他整个身体瘪了下去,身体绑着的绳子也不见了。
看样子,肉应该都被吃干净了。
怪不得大汉连钱都不要了掉头就跑。正常人看到这个肯定比他反应还大。
沈异深呼吸一口气,看向了门外的老槐树。
刘三害死了三个女孩,骷髅也正好是三只。被这三只鬼盯上,他死的不怨,只能说罪有应得。
可时间为什么选在现在?
难不成……诡异也有时间强迫症。
沈异觉得自己脑袋混入了奇怪的东西,手指揉捏着太阳穴。
“我是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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