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银，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鸡粪味。年轻的鸡场长马侠客独自坐在鸡场的办公室里，听着不远处村子里传来稀稀拉拉的爆竹声，倍感孤独。此时刚过完春节还没到十五，按照北方习俗，没过十五还是年，家家户户还是热闹非凡。在这热闹而又冷清的夜里，马侠客又想起她的初恋……
我叫马侠客，陕西兴平人，生长在一个叫马寨的小山村里，村里有个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不成文规定，家家户户必须养鸡，而且必须散养。没人知道为什么，但是家家户户一直这么做着。
我家里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爸我妈经人介绍认识，没见过几回面就稀里糊涂结婚了。双方家里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倒也算是门当户对，结婚第二年，我就出生了。
我们当地出过的马姓名人不少，像伏波将军马援、三国演义里差点拿下曹操的锦马超等，原以为我那没识过几个大字的父母会为我起个马超、马援之类的大名，结果我出生那几天，我爸不知道从哪听见《侠客行》这个名字，具体是李白的大作还是金庸的小说，我爸也记不起来了，我爸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侠客行，侠客行，叫这名字长大肯定能行么”。
从小到大，我读书那是一点都不行，调皮捣蛋的反倒擅长不过。三天两头被学校叫家长，我爸开始把我捆在院子里的槐树上打，后来看我嬉皮笑脸不给劲，把我改在村中间树上打。刚开始村里小伙伴来围观，我还不好意思，后来习惯了也就那回事了。我爸一边打一边嘴上嚷嚷——“侠客行，侠客行，你瓜皮倒是有一门行啊！”
后来，就这么打着打着，我爸也认了。九年义务教育好歹把我供完，初中毕业后又把我送到部队，当了几年兵，义务兵结束之后又转志愿兵，在部队待了十几年后，三十多岁的我从部队回来了。当兵期间也经历过几次大事件，有次手机收了，三个月不让跟外界联系，有几天传言要搞战前动员，做好牺牲准备。部队几年历练，我也成熟不少，从部队回家的时候，我爸看着我嘴里念叨着，这一下娃应该能行了。
可能是在部队里待太久了，刚回来那几天咋都不适应，每天到点就醒了，醒来感觉浑身有劲使不完。我这边还没等我适应社会呢，家里不停张罗给我相亲说媒，村里说媒的各位也知道，我也没看上对方，对方更没看上我。我爸也是一再催促“我跟你妈没见几回面也就结婚了，过日子么，也就那么一回事情，有个媳妇做饭总比你一个人强，你再不说个媳妇，以后你自己做你自己的饭，我跟你妈不管你了”。
其实在部队期间，我谈过一个对象。那年我被派往大学给学生军训，文科班嘛，班里全是女生，来的时候专门强调过纪律，不让教官和学生尤其是女学生有过多接触。我虽然没有什么多余心思，但是军训起来一片莺莺燕燕，叽叽喳喳的也挺热闹，其他理科班的教官每天见了我都羡慕不已。
班里有个女孩儿叫吴燕，起初我对这女孩也没有过多关注，无论性格还是外貌，吴燕在班里都不是特别出挑的，印象中这女孩表现不是最好的，但算是训练比较认真刻苦的。中间有一天，正训练站军姿，队伍里突然一阵惊慌，原来有女生晕倒了。这种情况其实每年都有，现在城里有的学生从小娇生惯养吃不来苦，或者有的有一些基础疾病又不好意思和辅导员或教官说，军训这种强度接受不了就晕倒了。我赶过去一看，就是这个吴燕，原来这女孩儿就属于有特殊情况不好意思说的，这几天赶上每月不舒服那几天，强撑不下去就晕倒了。女孩裤子后面红了一片，就这么送去校医院也不合适。我让班长带着学生先练军姿，又让其他战友帮忙照看着班里，脱下上衣罩在吴燕裤子上，背着就去校医院了。路上感觉吴燕应该是醒过来一次，轻轻紧了紧环在我脖子上的胳膊，不知道是又睡着还是晕过去了。送到校医院，我把电话给了吴燕，告诉她有情况及时沟通，把她交个学校老师我就回班里了。
或许是对我这身衣服有特殊的崇拜情结，也或许是特殊情况下我帮了她，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我俩就这么好上了。中间我背着家里休探亲假去学校找过几次她，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两个人也是海誓山盟，非你不娶非我不嫁的。她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要去她家里拜访，她拒绝了，说家里人还没有思想准备。每次我问她有关家里的情况，她也不愿过多提起，只知道她家是南方做生意的，条件应该不差。后来她考编上岸，回她老家工作。我也准备这一期士官结束了，过去找她。我又一次休探亲假，偷偷去找她，等我过去她还挺意外，带我去了她家。原来她家在当地算数得上号商人，她又是家里的独女，独得恩宠。她父母了解了我跟她的情况后，自是一万个不愿意，还警告我不要再纠缠吴燕。那段时间，我跟吴燕打电话，她就是个哭，我心里也不忍。后来她父母看我俩还在联系，还向我所在部队写了投诉举报信，说我骚扰地方百姓之类的，我也为此受了处分。这一期士官结束后就回家了，回家听说她在家里的安排下，跟当地另一个门当户对家里的公子结婚了，祝福她吧。就这样，经历了刻骨铭心的初恋后，短时间内我是对找另一半提不起什么精神。
在家里一再催促下，我做了一个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我拿着国家发的钱，搬出去住了。正是这个决定，导致了我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那年刚好赶上国家有政策支持，上面有贴息贷款，村里又熟门熟路，我在村里开了个养鸡场，既搞散养土鸡，又搞规模化养殖。就这么鸡生蛋、蛋生鸡，几年下来也赚了一笔。
2023年刚开春，经历春节期间父母亲戚的轮番轰炸，刚过完年我就又跑回鸡场住了。刚过完年，别的工作人员要互相走亲戚之类的，我给工人们都放了假，我自己一个人在宿舍守着，反正离村里不远，也没啥大事，一个人也安全着。正睡着呢，突然外面一片鸡飞狗跳的，散养鸡棚那边公鸡母鸡死命的叫唤，狗叫了两声突然就消停了。这种情况其实这么多年也挺多见的，一般是鸡棚突然来了东西，大多是蛇或者老鹰之类的。像今天这种狗叫了两声戛然而止的情况就发生过一次，那一次“小红”差点丢了性命，这一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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