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恨迟回到方府的时候,在门口迎接的是个陌生的老嬷嬷,两人视线相对之时,老嬷嬷热情的招呼着她进门,领她去见自己的母亲。偏移开视线后,那老嬷嬷眼神里滴溜溜的转,仿佛在算计些什么。
方恨迟心底微沉,谨慎的观察着,将这个老嬷嬷的一言一行记在心里。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方恨迟的母亲颜蓁蓁的厢房处。
方母此时正在翻看账本,见自己的女儿来了,立马起身,上前对着方恨迟一番嘘寒问暖。仔细端详过方恨迟的脸后,方母捏起手中的帕子擦拭着自己已经有些湿润的眼眶,“囡囡真是可怜,又瘦了。”
方恨迟被母亲的伤感感染到,喉间有了几分酸楚之意,“娘亲,恨迟没有瘦,在宫里,皇上对恨迟可好了,你看。”说着捏起自己的小圆脸,嘴巴嘟起来,整个小脸儿圆滚滚的很是可爱。
“噗嗤——”方母破涕为笑,“囡囡怪会讨母亲欢喜。”
“怎么今日没见到舒嬷嬷。”
方母视线落在老嬷嬷身上一眼,又赶忙收回,“她呀,说是儿媳生了个大胖孙子,请辞回家含饴弄孙去了。走之前,舒嬷嬷便引荐了这位厉嬷嬷来伺候。”
“哦,原来如此。”
母女两人又说了一番体己话,方恨迟才假装恋恋不舍的从母亲那里出来,回了自己的闺阁。
闺阁之中,方圆儿正在给月落捏肩膀,一脸殷勤,“月落姐姐,你就教教圆儿,方才那施展的武功吧。”
“想学?”
方圆狗腿子的点点头,手上更卖力了一些。
“不教。”
“咳咳。”
方恨迟站在门外示意里面二人收敛一点。
“小姐,您回来啦,您来评评理,月落姐姐空有一身好功夫却不愿意施舍圆儿一招半式的,圆儿这般尊敬她爱戴她,一点儿都不公道。”
月落回嘴道,“我可没求你讨好我,是你自个儿愿意的。”
“你!”方圆儿被月落怼的哑口无言,心里更是委屈的不行。
“好啦,你们两人不要吵啦。你们有没有觉得,府中好像有一些奇怪。”
方圆儿回忆了一下回来进府的时候,外院的下人添了许多生面孔,不过这也是常有的事情,毕竟方府家大业大,添一些下人,发卖一些下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他们似乎都在暗中盯着她,那不经意间的注视让方圆儿起初也感觉到一丝毛骨悚然,进了内院,见到了往日里熟悉的丫鬟们,她才稍稍安心。
“嘘,有很多人来了。”
月落开口提醒道,将声音降低下来,只用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来的人脚步虚浮,应当什么武功底子,估计只是派来暗中观察我们的人。”
方恨迟垂眸思索,他的父亲刚去山县不久,便有人向她下手,如今这府中,也好似被人掌控了一般。可她小小一个御女,能撼动什么呢?是李炙愈的心吗?
那他们又要做些什么呢?拿她要挟李炙愈吗?
方才与母亲言语间,母亲好似被人胁迫了一般,那举手投足间,虽然与平常无异,却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僵硬。
方圆儿有些害怕,紧紧靠在月落身边,“月落姐姐,你可要保护我和小姐。”
“你怕什么,他们又不是你的对手。就你那徒手碎大石的力气,他们的脑袋瓜经不得你那一敲。”
“真的?”方圆儿瘪嘴。
“千真万确的真。”
方恨迟眼里尽是担忧之色,轻声的嘱咐方圆儿和月落,“好了,你们两个别贫嘴了,今日我们便假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等明日回宫我们再行商议。”
她想,一时之间那些人还不会对母亲下手,哪怕下手了,也会拿她的母亲来当做威胁她的筹码。
她得冷静一点,想一想如何才能摆脱困局。
暮色渐深,孤月高悬,没有群星相伴,给今晚的月夜平添了一丝寂寥。
方恨迟吩咐方圆儿去取了几坛酒,与月落爬上青色的屋檐上。
方恨迟取下几片瓦片,将酒坛搁置在缺口处,随后便于月落对饮起来。
方圆儿则是站在下方,警惕着四周是否有暗中监视她们的人。
“来,月落,姐姐敬你。”
“姐姐,月落也敬你。”
酒坛相撞,发出“叮”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笑,大口饮了起来,很是豪情。
冷风吹袭过来,将两人墨色的长发吹起,那头发便肆意的在空中飘荡着。
方恨迟饮了酒,脸上立马爬上了绯红的酒晕,身上的寒意随着烈酒入喉,渐渐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断的温暖。
“姐姐,你还是如从前,不擅饮酒。”
“才不是。”
酒意上头,方恨迟开始晕乎起来,嘴上却还在不断逞强着,“我可是千杯不醉,来,继续喝。”
月落单手撑着脸,痴汉一般看着举着酒坛子,打出香喷喷酒嗝的方恨迟,眼里像是藏了无限的情意,她随之与其酒坛相碰,方恨迟又痛快的喝了起来。
真是个小迷糊,明明一口就醉,偏偏还要逞强。
方恨迟喝完后更晕乎了,一时找不着北,脚下一滑,就要往下面跌去。
月落眼疾手快,将人拽住,一把将人带入自己的怀里,迎面而来是方恨迟鼻息间浓郁的酒香,月落感觉自己醉了,醉糊涂了,她突然觉得姐姐好美,那种她想要据为己有的美。
方恨迟什么都不知道,只一心往别人怀里扑,将月落的心里塞的满满当当的。
“放开她。”
心急如焚赶来的李炙愈,一来就见到了两个相互依偎的人,少女身着蔚蓝色的绸缎锦衣,头发高高束在身后,肆意张扬。
他想要将方恨迟从她怀里抽离,那人却一掌袭来,他一时不察,竟被那掌风逼退好远,险些从屋檐上掉落下去。
他稳定好身子,一步步踏着砖瓦往女子的方向走去,“这位姑娘,请将你怀里的人还给我。”
月落能感觉到此人武功根基深厚,但是她并不畏惧,她甚至挑衅的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一些,眼眉微挑,眼里尽是戏谑之色,“有本事,你便自己来取。”
李炙愈从发冠处取下金簪,浓密的墨发散落在身后,像极了走火入魔的疯子。他指尖微微触动,那根金簪便变化成了一把泛着金色妖冶光芒的长剑,凄凉的月光落在上面,长剑冰冷的光影在不断闪烁着。
月落轻笑间,绸缎从衣服四处伸展开来,许多绸带迎风飘展,月落轻轻一挥手,绸带像是被赋予了生命齐齐向李炙愈攻去。
影卫正午之时已经回来禀报,方恨迟的朋友将她掳走,那人武功奇高,擅用绸带。他当时要处理朝政,还要安排布局,纵使心内焦急,也是硬生生拖到所有事情处理完毕,才来寻找方恨迟。
他心里本来有了估计,没想到此人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厉害一些。他屏住呼吸,眼神专注起来,将绸带的悉数变化看在眼里,执剑与其对弈起来。
长剑所到之处,绸带尽数被斩断,只是诡异的是,那绸带会不断地生长,砍断了一些,便又重新生长出新的来。
月落冷笑,“你就这点能耐?”
再次挥手间,那绸缎应声而裂,变成原来的两倍,绸缎攻击的速度更快了一些,招招想要取他性命。
李炙愈知道此时不可再恋战,这缎带千变万化,重在消耗人的精力与其缠斗。
他将手中的金剑掷向月落,那缎带齐齐向自己的主人拢去,阻挡金剑的攻击。
月落刚想嘲笑李炙愈,只见金剑断裂成两截,前面的短刃因着绸缎的阻碍,开始以后面的长刃为中心旋转起来,不断地割裂那些绸缎,速度越来越快,渐渐逼向月落。
李炙愈见时机成熟,趁着月落防备之时,将人从月落怀里拉了过来,紧紧护在自己的怀里。
“姑娘,承让了。”
月落将短刃击开,收回自己的缎带,迎面正视起眼前的男子。
“是在下输了,恨迟姐姐就劳烦阁下照顾了。”
说罢,玄身而下,顺带将方圆儿带走,飞到较远的屋顶上去。
“方圆儿,他就是姐姐喜欢的人吗?”
这个屋顶有一颗大树遮挡,月落坐在阴影处,脸上有些许落寞。
“嗯,他就是当今圣上李炙愈,也是小姐喜欢的人。月落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月落眺望着远处的人,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这种落空的感觉,不像是她想象中的那种感觉,像是在放下些什么。
方恨迟只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很是熟悉温暖的怀抱里,她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睁着迷茫的眼睛,“唔,怎么有三个李炙愈?我一定是在做梦,嗝~”
突然,有温热的水渍落在方恨迟的脸上,方恨迟抹了一把,抬手手掌向上,“唔~是下雨了吗?梦里都能下雨吗?我不要下雨,雨快停。”
李炙愈犹如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泪落的更凶了起来,他人在宫里,心却早已飘了过来。他真的害怕,那掳走他的人,会将他的宝贝一直藏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也不让他找到。
“唔~怎么雨还在下?”
方恨迟胡乱的挥舞着手,直到摸到一股柔软之处,那雨顺着柔软的地方在不断的落下,将她的手掌灼的滚烫。
她摇晃几下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往李炙愈身前凑去,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看见了李炙愈在哭,“怎么哭了,啊炙?不哭不哭,姐姐亲亲。”
方恨迟踮起脚尖,吻落在李炙愈的喉结处,“啊炙,你嘴巴怎么这么硬?咦,好像不对,啊炙的嘴巴在上面,乖乖,姐姐亲亲就不哭了。”
方恨迟的手攀上李炙愈的脖子,将李炙愈的脖子往下拉扯,嘟着嘴往上凑去,终于落在了一张温热的嘴唇上,轻轻碰触之后,还啵了一下。
“啊啊啊——别看——”方圆儿用手挡住月落的眼睛,自己却看的很起劲。
月落推开方圆儿的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方恨迟那边看去,这难道才是男女之间所谓的爱情吗?
李炙愈被猝不及防的吻亲的愣住了,俯身回吻了回去。
他将吻轻轻落在方恨迟的唇上,笨拙的亲吻着。
方恨迟被动的承受着,只觉得这个梦好真实,脑海里像是有绚烂的烟花在释放。
“莫看了!”
两人深情相吻让月落和方圆儿看的目瞪口呆,月落抓过方圆儿的后衣领子,就往厢房处去。
“月落姐姐,圆儿还没看够!”
“真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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