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府,正厅。
身形魁梧的年羹尧与自家妹妹相对而坐,身高八尺的汉子此时满脸愧疚之色。
“世兰,是哥哥我对不住你,圣旨都下来了,若不接这圣旨,咱们整个年家都得背上一个抗旨不遵之罪。”
若只有年羹尧自己一人,便是为了妹妹违背皇上也无妨。
大不了干脆领着年家的兵马反了,就是被打为反贼,也比让自家妹妹受这等委屈好。
可他如今已有了妻子和两个儿子,不得不为他们考虑,谨慎行事。
年世兰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她身着一袭明丽的撒花洋绉羽纱裙,外披一件镶嵌了红宝石的绫罗坎肩,一头长发挽成了高高的流云髻,发髻间珠翠铄然,富贵逼人。
一对紫色珍珠耳环更是价值千金,彰显了她在娘家有多么受宠。
这一身富丽地打扮若是穿在别人身上,大多就是衣服压过了人,会显得人俗艳难看,配不上这些富丽行头。
但在年世兰身上,却显得格外相得益彰。
将她本就娇艳出众的容颜衬托得越发动人高贵,宛如一朵火辣明艳的带刺玫瑰。
嫁给老皇帝一事,年世兰自不愿意,但为了年家,她也不得不低头。
“罢了,哥哥待我这般好,就当是为了咱们年家,我舍了自己入宫去。”
“起码有年家作为靠山,在后宫之中谁敢欺负到我头上来?”
皇宫自然富贵,她嫁过去自无需为俗世烦忧。
至于那吃人的宫斗,这天底下还有谁敢伤他们年家的女儿不成?
见年世兰认命,年羹尧却愈发心酸愧疚。
他父亲兄弟都去得早,只余下了这一个血亲妹妹,他无比希望自家妹妹能够活得肆意潇洒,却没想到最终竟要妹妹嫁入皇宫来保全年家。
他捏了捏拳头,张口道:
“世兰放心,为兄一定会将你的省亲别墅盖得最富丽奢华,让谁也不敢看轻了你去。”
“况且皇帝娶你,纯粹是为着咱们年家的权势。你若不想侍寝,别大胆地拒了,出了什么事情为兄给你担着!”
正说时,忽有一小厮手中捧着一封信跑了进来。
年羹尧见有人进来,便先止住了话头,扭头问小厮道:“你冒冒失失地跑进来,所为何事?”
小厮忙向年羹尧、年世兰各行了一礼后,开口道:
“回禀大将军,宫里的人传消息回来,说挑唆皇上广纳后宫的,正是工部督查使夏守忠。”
此言一出,年羹尧当即拍案而起。
他虎目圆瞪,一脸愤恼之色,心中更是恨不得立即将夏守忠五马分尸。
“我就知道是他!”
“挑唆着老皇帝广纳后宫,他也可从中谋些权利金钱,当真是个自私无耻的小人。”
“本将军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好让他知道如意算盘不是那么好打的。”
年羹尧怒斥了半晌后,心中的愤慨总算是发泄了些许。
他复又坐了下来,端起案上的凉茶饮了一口,压了压心中的火气。
借着这时候,小厮见缝插针地将那一封书信送到了年羹尧眼前,开口道:“将军,这是太上皇身边的戴公公命人送来地。”
年羹尧身为川陕总督,手握十万兵马大权,乃是皇帝与太上皇争相拉拢的对象。
戴权送信过来拉拢,也不是头一遭了。
年羹尧抬手接过那封信,展开后便一目十行地读了起来。
他知道太上皇的司马昭之心,不过年家不参与党争是祖训,不管是太上皇还是皇帝,他一个都不会帮!
不过这一回,信里却并没有半句拉拢之言,而是将夏守忠进言皇上广纳后宫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年羹尧。
末了补了一句:
大将军爱妹之心人尽皆知,若心中不忿,大可肆意行动,那夏守忠不过是宫中一小小太监,便是死了也无人会责罪将军。
年羹尧将这最后一句话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最后还读出了声。
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狞笑。
太上皇这意思,是要借他的手处理了夏守忠。
如此既能敲山震虎,警告皇帝日后莫要再轻举妄动,又可除了皇帝身边的聪明人。
为了给自家妹妹出气,他便做一回太上皇的刀!
年世兰得知夏守忠乃是自己要嫁给老皇帝一事的罪魁,心中对其也生出了几分怨怼之心。
暗地里盘算着要找机会好好为难夏守忠一番,好泄心中之愤!
……
年府与甄府对女儿入宫一事皆十分抵抗,只迫于皇权不得不从。
唯有贾家,此时已是一片欢天喜地,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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