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快要崩溃了,因为无论我是小时候那样痴呆,还是现在那样嗜血,都不是他们想要去面对的,再加上父母的单位破产,城市陷入混乱,让他们下定了决心要调离这个城市。
上帝偏爱笨小孩,这个关键时候我们的运气似乎开了挂,父亲的同学在省城的一家医院院办当主任,是个非常有能力的女强人,在加上母亲在老家政坛上强大的人脉,他们很快就调动到了省城所辖区县的某个医院,而我读的是父母单位出资的委培师范学校,按规定毕业后必须要回国企,现在父母所在的国企破了产,回去的工作不太乐观,再说父母已经调动,我也不愿意再留在老家,所以,为了我的前途,为了我这个傻儿子能够拥有一个好好的将来,父母帮我提前拿到了中专毕业证,十六岁的我就戴着大红花,穿着崭新的军装,坐了五天四夜的火车来到那个离天很近的地方,来到了军营.......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一直是很孤独的,孤独跟寂寞不一样,寂寞是外来因素,是心态,而孤独却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性格,我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的世界里是完美的,比这个现实世界要温暖,部队却是需要你去融合,去适应的一个大集体,我不喜欢,我不喜欢连自己的私生活都要与别人分享,这么多人睡在一个房间,房间里充斥着各种讨厌的声音,在部队的头几个月,我活得很痛苦的,就像小时候那样,被歧视,被孤立,但是小时候我瓜得厉害,被人伤害的时候不太感觉得出来,可开了一点窍以后,立刻就觉得苦不堪言,而且我的身体素质也不好,训练跟不上,拖了全班的后腿,我感觉到了所有人对我的敌意,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我觉得我又变回了一坨米田共。
可是即便是这样很多很多年过去,我始终还是忘不了在大西北的三年,部队对我的影响是巨大的,有些习惯的养成,甚至影响了我一辈子。
而且我也知道父母做出的牺牲是巨大的,毕竟母亲代理医院总支书记已经两年,当时才40岁,90年代干部全是老头,老太太的情况下,她算是是医院领导阶层的年轻人,也是政坛上的一颗新星,父亲经商也颇有所得,为了我,又当回医生,把什么都丢下了,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当时没心没肺,直到多年后我红着眼睛看完一个历史故事,孟母三迁,还是那句话,我没有资格去浪费别人为我的付出.....
骨气是个什么东西?尊严是个什么东西?当时的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们那批的新训班长都挺鬼畜的,特别是有个籍贯北方的班长,收拾新兵是最厉害的,我们的班长虽然也很严厉,可是还有起码的底线,那些分到北方班长手下的战友,每天在训练场上,和宿舍里,都能听到他们的鬼哭狼嚎,一个小兵受不了,想跑回家去,结果还没出新兵连,就被警卫排抓回来,连长全连集合,当着全体新兵的面,十二个班长轮番上去收拾,直打得这位仁兄吐着黄水昏死过去,然后丢进菜窖,饿了三天三夜,三天后抬回班后,就只能机械的不停重复,班长我错了,班长我再也不跑了。
新兵连最恶心的还是喝泔水,其实不能说南方兵吃不惯馒头,可新兵连的馒头实在是做的太有才了,要么稀得可以直接敷在脸上当面膜,要么硬得可以直接出口伊拉克当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丢出去可以打死狗,于是很多战友就把馒头丢进了泔水桶,结果,全连集合,连长把一筐馒头全倒进泔水桶,然后捞起来,一人一个...........
当某个新兵犯了错误被脱掉棉衣拉到到过道站军姿,零下三十度啊!当他终于昏过去以后,新兵们愤怒了!
壮观啊!一百多号人,追着十二个班长跑到雪地里,撕烂他们的衣服,用小板凳劈头就敲,平时威风凛凛的班长,在地上打着滚,哭爹叫娘,他们的血把雪地染红了一大遍,十二个班长,三个脑震荡,四个骨折,其他的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重大事故啊!这是绝无仅有的重大事故,少将首长亲自来到我们这个新兵连,一句同志们受委屈了,一百多条汉子哭的得跪在了地上,将军用手摸着我们的头,我们的脸,老泪横流,从哪以后,这个单位,没人再打新兵。
可是我们这批兵也因为这次事件,还没满两个月,连靶都没有打,枪都没有摸过,就直接下到了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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