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轻九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你投出的诱饵?可是为何?师父为何要将轻九置于这样的境地,轻九幼年遭遇的那些还不够吗?当初你将轻九的身世告诉我,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让我保护好轻九的安危,虽然我仍是觉得,既然你那般担心,那无论如何,总会想个办法将轻九留在天宗,而不是让我带他离开...我对这个问题一直保有疑惑,但师...师父你教养我们多年,我终究不愿将任何不好的事情与你关联在一处,可是为什么?师父为何如此?”
“...多年前,我从杜盛阳手中救下轻九,那时我便怀疑,仅凭他的能力,怎么可能在徐崇山眼皮下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那些事情在徐崇山死后,总是有了结局,所以,我并未再就此深究,毕竟当年,我告诉过轻九,要向前看,那时,我亦是如此告诉我自己,还有你。直到多年后,周密满门突然惨死,我不想再重复多年前的老路,我想查探清楚此事,可惜我苦查多年,依然没个结果,好在上天有眼,杜盛阳和谢驰在落秋谷的行踪被我察觉到,我才终于发觉其中端倪。可我还没继续一条条斩断杜盛阳臂膀,按照计划让杜盛阳死无葬身之地,浩沅兄长竟也死了。”
”所以一开始你借口不愿前去孤霞庄,让我和轻九前往,是为了将多年来被你藏匿在自清堂的轻九重新暴露于众人视线?可你既然在此之前就已经知道谢驰与杜盛阳的恶行,为何...是了,你怀疑杜盛阳身后还有他人,此人不止参与近年的事,也与多年前轻九遭遇的事情有关。”
“当年徐崇山以正邪的名义带领众门派剿灭什刹教,可事实上却只是为了宋念慈背负的什刹教,或者望月宗的武学,齐开元,当年隐秘带走轻九交于杜盛阳照管,不就是为了这些。我救下轻九,为他改名换姓,这么多年来,杜盛阳依然没放弃过寻找他。”
“你刚刚说,轻九的父亲宋念慈,是被先掌门徐崇山所杀?”
“是。”
“那我父母呢?你当年说他们是出因意外亡故,是真的吗?”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徐木林看着徐恩泽沉默许久,冷笑着开口道:“不必了。谢驰,杜盛阳,杜陌,都因曾经做下的事情而死,从前的往事亦是如此,从今以后,我只想带着轻九好好的生活,师父你谋划的这些事,从此之后与我和轻九,再无干系。”说完,徐木林转身欲走。
徐恩泽突然笑道:“你和轻九,如今已经没有选择了。”
闻言,徐木林转身怒视着徐恩泽,良久,才说道:“木林只离开天宗几月,如今归来,竟已不认识师父了。一个人无论处在何时何地,都可以有选择,就看你愿不愿意选罢了。”
徐轻九与徐木林分开后,原本想按照徐木林说的先回客栈找吴靖桦他们,但是想了想还是想等着徐木林一起。
“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吗?可师兄那句‘受人所托’我觉得好像也是有些道理的。最先是落秋谷,其次罗生堂,再之后,孤霞庄,龙吟庄,元阳派相继出事。虽说这一切好似是杜盛阳在后面操控一切,之后杜陌又杀了杜盛阳,而杜陌也死了,看似都该结束了。可这一切,怎么那么像安排好的一样。”徐轻九坐在天宗门口石阶上,一边等徐木林,一边自言自语分析着,“我之前就怀疑杜盛阳身后还有人,现在这些事又莫名与准堂主扯上了关系,还有,齐开元会不会也参与其中呢?”徐轻九那日与吴炀赶往泸州的路上,因为一直找不到歇脚的地方,两人只好连夜赶路,没曾想,竟在泸州地界偶遇了齐开元,但那时齐开元好像十分着急赶路,并没有注意到徐轻九两人。也是因为那次的偶遇,徐轻九分析之后发现,这个口口声声自称置身事外的人,好像并不那么干净。或许也是因为在梧州那次,徐轻九看到齐开元时突然觉得似乎与过往记忆有所联系,让徐轻九对齐开元这个人,一直心存忌惮。
“等师兄回来,还是得和他再聊一聊此事,之前师兄被神秘人带走,虽说现在确认了那个神秘人是杜盛阳,可万一真如我分析的这般,杜盛阳身后还有其他人,说不定师兄之后还可能会再遇到什么危险,那可不行。这件事,还是再仔细查清楚些才行。”
徐轻九在石阶上坐了许久,眼见着太阳西沉。徐轻九想了想,还是打算先回客栈找吴靖桦他们,正好准备些吃的,一路赶回来,只匆匆安排了吴靖桦和李霁华就回天宗找准江去了。徐轻九想着,等到徐木林回来,正好也有些热汤食可以吃。
“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今晚要留在天宗,出来这么久,不用挨一顿你师父的训?徐师兄呢?被你推出去做挡箭牌了?”徐轻九这才刚进客栈的门,吴靖桦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突然就朝着徐轻九好一顿嘲讽。
徐轻九叹气道:“师兄就是太过好心,担心你们人生地不熟的,所以让我先回来招待你们,这好心放在你吴老二身上,当真是浪费。”徐轻九也不甘落于下风,说完,徐轻九走到柜台前,和老板交代了几句,想到总有其他人会说几句人话,便上楼找李霁华去了。
吴靖桦跟着上了楼,可是看着徐轻九进了李霁华的房间,反倒是不敢上前了,只好回了楼下,找老板要了几壶酒,返回李霁华隔壁房间时,狠狠将门打开又关上,生怕隔壁的人听不见一般。
“靖桦又惹你生气了?”徐轻九听着隔壁的动静,看着李霁华一脸无奈的样子已无需李霁华回答,心中已是了然,“我一直有个疑问,可以问问霁华吗?”
“不必管他,就是跟我耍小脾气罢了。你说吧,什么疑问?”其实刚刚李霁华听到有人敲门时,还以为是吴靖桦过来认错了,但看到门口是徐轻九的时候,也没太惊讶,想来吴靖桦是不好在外人面前撒娇打诨。果然,没一会儿便在外面弄出响动了。
“...我问了,你不想答就不说,但是也别生气,可好?”
“...好,你问吧。”听着徐轻九这般小心翼翼,李霁华倒也没觉得徐轻九真会问出什么让人难堪的话来,甚至还对徐轻九的问题有了几分好奇,毕竟李霁华和吴靖桦这段时间旁观许久,虽说不想打听别人的私事,但还是十分期待进展的。
“就是,也不是说靖桦不好,只是,霁华比他好太多了,你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看着李霁华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徐轻九觉得,虽说已是关系亲近的好友了,但是问出这种问题还是太过唐突失礼了些,徐轻九正要道歉,却听到李霁华在一旁突然扶额笑了起来。徐轻九一时不明白李霁华为何突然发笑,但也不敢再多嘴,只好在一旁尴尬的笑看着李霁华。
李霁华笑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徐轻九说道:“我该和轻九说句‘谢谢’?”
之前一直觉得徐轻九对情感之事迟钝,可如今能察觉出自己和吴靖桦的关系好像也并不算那般迟钝,但是徐轻九问出的这个问题,还是让李霁华十分诧异,一时竟没忍住笑了出来。看着徐轻九仍是愣愣的样子,李霁华也不好出言调侃,正色道:“轻九是如何看待男女...或者是两人之间的情感之事的?”
徐轻九不懂李霁华为何将问题抛回给自己。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会让你在看向对方时,无论对方是不是十足的优秀,但你看到的,对方永远都是极好的,就像靖桦一样,他在我眼中,永远都是极好的。”李霁华看着徐轻九似懂非懂的样子,问道:“轻九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我喜欢师兄。”听到这个问题,徐轻九不带任何迟疑的答道。
“轻九喜欢木林兄长,是和我与靖桦之间的喜欢一样的吗?”
“一样的?”
“你对木林兄长是如何的喜欢呢?”
“......”
“时时刻刻记挂他,时时刻刻担心他,时时刻刻想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的那种?”
徐轻九只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便抬头看向李霁华,郑重的答道:“是。”说完,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可是之前,吴炀说过,亲人之间亦是如此的。”
这回轮到李霁华哑然了。
“吴炀说,他每次见到靖桦就嫌弃他,和他吵嘴,但是见不到时,亦会相互思念。”
“可是也就仅此而已,家人之间亦会如此,就如同我与靖桦,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人,可我们彼此挂念,相互之间,是更深层意义的喜欢。”
“更深层次?是何意?”
闻言,李霁华有些后悔自己轻易和徐轻九开始了这样的话题,但看着徐轻九满目求知的欲望,李霁华也不好将此事糊弄开来,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就是,止不住冲动的喜欢。”
“止不住什么冲...”徐轻九还没说出心中疑问,但脑中突然闪出自己曾经的“冲动”场面,兀自觉得羞愧非常,看着李霁华亦是有些窘迫的神情,徐轻九一下子面红耳赤起来,“抱歉霁华,是我唐突了。”
“轻九如今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吗?”
想到自己过往的许多异常和难解的心思,徐轻九今日终于都有了答案,心中万分欣喜,“明白了。”但是,徐轻九突然又想到,男子之间的情感实在不同于男女之间那般寻常,徐轻九无法明了徐木林对自己的心意是何种的。
“轻九会将此番心意告知木林兄长吗?”
“...我想让师兄知道,可...”
“想说的话,一定要说出口,那样别人才能真正明白你的心意,轻九会得到你想要的回应的。”
“真的?”徐轻九看着李霁华的样子,笃定道:“好。谢谢霁华。”
“这有什么可谢的?”李霁华笑道。
今日与李霁华的谈话,应该是徐轻九近几月来最大的收获了,徐轻九只想徐木林快些回来,徐轻九迫不及待想将自己的心意通通告诉徐木林。徐轻九从李霁华房间离开后想着要去门口或者折返回去找徐木林,一开门,吴靖桦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李霁华看见吴靖桦在门口,想起刚刚徐轻九说的那些吴炀说过的话,心中对于吴靖桦又胡乱吃醋的行为多生气了几分,只看了吴靖桦一眼,便又把门关上了。吴靖桦刚刚听着徐轻九和李霁华在屋内聊的十分火热,原以为这会儿找上来消解李霁华心中的气恼应该是合适的,没想到李霁华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把门关上了。
吴靖桦搞了个灰头土脸,看到一旁的徐轻九倒是十分亢奋,吴靖桦一把拉住徐轻九就往隔壁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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