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鹿言情小说网

九拐龙魔杖 7.山长水长人情长

小说:九拐龙魔杖  作者:蜗居散人  回目录  举报

那老二睁大了眼睛,道:“什么?汪金山已死了,是……是你手下人作的?”

那老大道:“不是,他是被白衣怪道杀的,后来白衣怪道又被五梅山的飞天魔女废了一身武功。”

那老二吃惊道:“白衣怪道手底下的铁棒功夫甚是不弱,居然被人废了武功,飞天魔女听说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子,武功到底怎样却是没人知道,她能够手创白衣怪道,这样说来到不是吹嘘之辈。”

那老大嘿嘿了两声,道:“听说他和飞天魔女交手不过几招功夫,就被废了武功,你说这女娃子是不是个厉害的脚色?”

那老二一时作声不得,他和白衣怪道交过手,要在四五十招外方能打败白衣怪道,几招内废了对方武功,这是说什么也作不到的,呆了半响,才道:“一个十几岁的女娃子能有这样的武功,恐是传闻过实了吧?”心里头实在不能相信白衣怪道在几招内被人废了武功。

那老大道:“我也不怎么相信这话,不过这是我派出去的人得到的讯息,想来他们还不至于有这个胆子来骗我。”

那老二虽不相信,也不多言。那老大继道:“对于这些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是于一直没有说了出来,已免大家心情不好,再说老三要是知道他哥哥被人杀死了,一定会喊着闹着要报仇,咱们此行隐秘,岂可分心把事情闹大,这可是前程的问题,怎能不谨惕行事。”

那老大又道:“你和老三的交情大伙儿都知道,我现在对你说这些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那老二省悟道:“我明白了,老大你不愿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这才隐瞒着不说,将来这件事传了出去,就由我来调解,如果事情成功了,那功劳就归你一个人的了。”

那老大笑着说道:“不是我一个人的,这件事是大伙儿一起作的,便是要说这头功,那也应该是咱们俩人的才对呀,你说是不是的呢?”

那老二道:“这个兄弟我如何敢当。”嘴里这么说,心里头却是暗暗欢喜。他们事情没有办成,先就论起功劳,欺店里的都是平常人,话无顾忌,旁若无人。

白木每是江湖上的行家,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古怪,极是诧异,知他们说的一定是唐清才身上的宝物无疑,一时也猜不到他们的来历,暗道:这俩人看来定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不知是什么来头,到了这时居然还想打“蓝色灵珠”的主意,极是好笑。江湖上盛传“蓝色灵珠”是个宝物,至于是如何的宝法?却是没人知道。他心下有事,装醉和伍斌相继回房歇息。

次日起来,不便去叫醒伍斌,独自饮茶吃早点,闲闷之际,偶尔抬头,忽看见一个须发如银的老者走出,满脸诧异之色,正自打量着自已,不觉心下有气,便要发作,只见那老者太阳凸凹,十指如钩,显是功夫精堪,不由一凛,暗道:怎的会有这么多的武林高手云集此镇,莫非武林中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那老者正是白善,他瞧着白木每发呆了一会,心道:怎的这人的相貌这般相似我的妻子,真是古怪。原来他见白木每相貌似极了他已故的爱妻,不觉勾起他的心事,想起下落不明的女儿,一时思潮起伏,暗自伤感。

白木每暗道:这老头真是古怪,看着我发呆一会,竟然哭将起来,难道是个疯子不成?他见白善面容慈善,不似屑小之辈,这才没有发怒。

过了一会,伍斌起来,向白木每打了个招呼,就过来拜见白善,将昨晚和白木每结拜的事告诉了他,再请白木每过来相见,白木每听说此老就是他新拜的师父,不禁一凛,暗道:真是想不到这个傻书生拜了这等高人为师,我还道是那个江湖骗子骗人钱财的,这也难怪此人不肯收你这样的书生作徒弟传衣钵了。

白善心下甚是纳罕,他也看出白木每身怀绝技,却不知他俩人如何就拜了把子?伍斌举止虽有古怪,倒还瞧不出什么来。当他听白木每的名字时,心念一动,暗道:这么巧,他也是姓白。沉思半响,不觉暗暗摇头:女儿失踪了多年,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自已思念心切,一听说姓白的人就心跳,何况这个白木每又是男儿身,如何会是我的女儿。

伍斌和白木每见他突然间神情显得凄苍,悲情神态尽露于表,都是诧异。白善忽然说道:“伍斌,为师有话要同你讲。”

伍斌道:“师父请说,弟子伶听教诲。”

白善道:“你我虽无师徒缘份,到底相交了一场,今日最后一面,也该是分手的时候了。”

伍斌惊惶道:“这是为何,难道是弟子作错了什么?惹得师父生气了,才……。”

白善叹道:“你莫要多心,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缘相聚,有长有短,贵在相知,倒不必恋恋难舍,再说我还有要事待办,你出门在外游学,本来我是不怎么放心的,现在你有把兄弟朋友一起同行,我也就放心了。”

伍斌道:“本来是想和师父在一起多聚几天,多学一些本事,现在师父有事,弟子不敢强留,但盼能有见面之期,多多领略师父的教训。”

白善道:“你半道修练,难得上剩精要,只须依次炼那养神炼气之道,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便可足矣,于那打斗的功夫却不可贪得,于你有损无益。”在绿林中的人,若是不懂武艺倒也罢了,便是遇上打劫的强人,也不会伤你性命,如是学了拳脚上的功夫,别人怕你反击,往往会不利于你,白善只传了他一些修身炼气之道,拳脚上的功夫却没有授之,便是这个原故。

伍斌斟了一杯酒,敬送师父,白善接过饮了,离座而起,道:“好,我去了。”伍斌起身相送,望着师父的背影,想起数日相伴,日短谊深,心底涌起一阵惆怅之情。

白木每劝他回座,望着他一片神伤之色,不觉道:“大哥,你与你师父如此投缘,何不随他一起去闯荡江湖,长长见识?”

伍斌道:“贤弟有所不知,我师父身有要事,带着我在身边会碍手碍脚,累他大大费事。”

白木每道:“原来如此,不知你师父是何处高人,怎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这号人物?”

伍斌道:“师父只告诉我他的名字,别的可就不知道了。”白木每默然无语。

此时,昨晚来的那个老大和那老二出来会帐,神色颇是急躁,买了些干粮,匆匆出店而去。

白木每见他们来去匆匆,甚是古怪,但事不关已,也就不加于理会,见伍斌心绪不佳,便道:“大哥,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其意是问他要向何往。

伍斌道:“我只是个游学的人,上哪儿都没异意。”

白木每喜道:“既是如此,我们乘船游玩,到鄱阳湖去,那儿的景色不错,值得一游,不知你意下如何?”

伍斌道:“我反正也是闲着没事,这便陪贤弟到处走走逛逛也好。”白木每听了好不高兴。

俩人欢天喜地,出了客栈便往江边去,租了条船,但船老大倘要办事,得到明天才开船,俩人闲着无聊,白木每道:“反正没事,我们去钩鱼怎样?”

伍斌从末钩过鱼,闻言甚喜,向船夫取了鱼线,打探何处较易钩鱼,问明后俩人结伴朝下游走去,途中忽听到远处有喝斥的打斗之声,伍斌道:“在这城镇边郊,也有强盗打劫么?”

白木每道:“机缘难逢,我们先不去钩鱼,看人打架去。”猜想不会是强盗打劫,在这城郊之外,可能是绿林中人寻仇厮杀,见伍斌满脸踌躇之色,硬把他拉了去。

爬过山坡,放眼望去,前面狭道上俩人斗得正酣,旁边一人观战,俩人都吃了一惊,原来是白善和客栈里相遇的那个老二打斗,那老大在旁观战,伍斌叫了一声,放开大步奔了过去。

白木每怕他受到伤害,拦住他道:“不要过去,让我来。”宝剑出鞘,掠身腾起,一声喝斥,身形末落,剑光已是罩下。

那老大起初以为他俩人是白善的弟子,这时看见白木每的轻功绝技时,大吃了一惊,见他年少,居然有如此本领,到是不可轻视,他身朝后仰,单手按地,一个倒翻,避过白木每的辣招,从腰间抽出一根二尺铁棒,嘿嘿冷笑,施展招数,迎面狠戮,手法极是敏捷。白木每见他棒狠劲大,显然非是等闲之辈。铁棒末到,陡觉劲风贯胸,显是功力深厚,他功力不如对方,不敢硬来,一个侧身,斜旁唰的蓦然划出一剑,随即一分,化作几朵剑式,对铁棒毫不理会,长伸直入,疾刺胸前几处要害,招数端得辛辣无比。

那老大不禁暗然失色,绝计料不到白木每剑法如此精妙厉害,疾身急绕,盘蛇绕步,快步后退,铁棒戮出,一连几记怪招狠袭,不仅化解了白木每的招数,还进行了反击。白木每见他招数甚是熟眼,想了白衣怪道来,见他们不仅兵器相同,招数也是一样,暗道:原来这人也是铁棒门的高手,看来他的武功远远高在白衣怪道之上。思念之间,随手划式,解化了敌人的招数,一面思索破敌之法门。

伍斌站在一旁大呼小叫,手舞足蹈,举止慌乱,不敢上前。

白善与那老二斗得十分激烈,他一手鹤形拳有如两手如竹绳,两脚如车轮,进如猛虎出林,退如老猫伺鼠,有进有退,闪躲带打,突兀不定。那老二掌法颇怪,极似朱沙掌铁沙掌之类的掌法,有十层火候,沾者即伤,有震砖如碎豆腐的境界。白善不敢与他掌心相接,已免中毒,是于取胜不易,那老二在他的鹤形拳下也没讨到好处,因为白善拳术精妙,功力又是深厚,仅是惮忌对方的毒掌功夫,不然老早就能取胜了。

白木每的剑法令那老大非常吃惊,作梦也想不到世上有这等诧异辛辣的剑法,如果对方是成名的剑客倒也罢了,眼前这人明明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且轻身功夫更是高明得令他难于置信。战了一会,白木每一声喝斥,凌空纵起,倒悬倏下无数剑影,将那老大身形罩住。那老大一声大吼,双臂一振,一手使铁棒,一手推出一掌,凝结在劳宫穴的掌力一涌而出,棒掌俱施,声势锐不可挡。

白木每知道对方的掌力厉害,自已万万不是其敌,在这惊险之际,使出超人之技,手中宝剑唰的一声,化作一道银光,俨如瀑布急泻,直刺敌人天灵盖,那老大这一掌可以直接把白木每打成重伤,只是白木每剑法太过古怪,令他十分惮忌,竟然不敢行险抢招,急忙掠身倒翻,疾速反袭一棒,化解了辣招,虽是躲避了过去,却是显得慌乱失态,他是个成名人物,被一个少年迫得如此狼狈,厚脸粗皮不禁一阵热辣辣地。

白木每这一招使得惊险之极,如果敌人手法要是比他稍快些,那后果就不堪设想,幸好那老大惮忌他的剑法神出鬼没,一时不敢冒进痛下杀手,才给他所趁。却见他身形又起,一招“仙女散花”剑光四溅,犹如万道彩虹,兼上优美绝妙的轻身功夫,煞是好看精彩。那老大这下有了戒备,赞道:“好厉害的剑法。”施展绝技,掠身似箭,蓦然点出铁棒,竟点对方任脉间的璇玑、膻中、脐中、气海等几处死穴,手法精妙毒辣,而且甚为敏捷迅速。白木每也赞了一声:“好功夫。”须知他的剑法残辣诡诧,天下无双,那老大的手法比之倘有不如,在绿林中已是罕见了,俩人棋逢对手,彼此相赞在所难免。

在喝声中,白木每手腕一翻,剑身疾抖,同时划出几朵剑式,对那老大的厉害毫不理会,也施招疾刺对方的璇玑、膻中、脐中、气海等几处死穴。那老大见他招数如此怪异,登时给吓了一大跳,心里暗暗打鼓,脸露惊骇之色,疾使铁棒乱划,棒剑相接,当当尖响,密如炒豆。

忽然间,俩人一齐分开,却是白木每宝剑一霎间使出了一招不同变化的招数,在那老大的左臂绕来划去。突然间又改变了方位,即刺右掌的劳宫穴,那老大失色之下缩掌再度推出,白木每伤不了对方,反被他的外家真气将宝剑落开,手心也震得隐隐作痛,饶是如此,老大的衣袖还是给宝剑划着,彼此都吃了亏,暗暗吃惊。

白木每知道敌人武功非同小可,不敢大意,暗道:这人武功太厉害了,看来得使出绝技才能打败他。心念间,身形微晃,宝剑高举,陡然间左晃右摇,手舞足蹈,状若疯颤,古里古怪,而且剑不成招,招不成式,踉跄上前。那老大睁大了眼睛,满脸狐疑之色,甚是纳罕,不知这又是什么古怪的招数,见他欺进前来,不禁随之后退了一步,猛然间省悟道:“神剑门的剑法。”

白木每冷笑一声,道:“胡说八道。”迎前剑锋疾刺,同时对准期门、膻中、璇玑、乳根几处大穴刺来,一招刺几处穴道的剑法,那老大闻所末闻,见所末见,急忙倒退,趁白木每末及追击之际,一个急绕,顺势掠身腾起,纵出数丈开外,轻功端得异常了得,便往白善这边奔来,口中大叫道:“风紧,扯呼。”其意是敌人厉害,招呼同伴快逃。他奔到跟前,手中铁棒不回思索当头袭下,那知便在这时,猛觉一股道力犹如王阳巨涛,黄河急流般涌来,骇叫了一声:“神拳掌。”声音末歇,已是给震飞了出去,狼狈爬起鼠窜,也不再招呼同伴就逃出峡谷去了。

那老二此时稍占上风,洋洋意得,却见同伴惊恐万分,狼狈逃跑,大是惊奇,不解原故,只是这么一着,手势不觉缓慢了许多,高手比武,最忌分神,白善趁势迎面探出一手,十足道力,那老二不及躲避,胸前扫个正着,剧痛异常,又惊又怒,大吼一声,掠身拨起,右掌一扬,狠狠地劈了下来。白善不敢招架,转身疾旋绕过一边,那老二一掌劈在石头上,石块碎裂激飞,他的手掌也震得发麻,痛得哇哇大叫,白善趁机扑上,朝背心“志堂死穴一掌拍下,那老老二侧身让避,仍被扫在肩头上,几乎伤着了琵琶骨,筋骨剧痛,汗如雨下,已是受伤不轻,惊怒交加,虽是激怒,也是不敢再战,翻身一滚,连爬带跑,也逃出了山谷。

白善松了一口气,也不追赶,仰望阔空,满腹心事,看了白木每一眼,道:“少侠剑法超凡绝俗,神妙非凡,可是神剑门下高弟?”激战中他虽是没有机会抽空瞧上一眼,那老大惊呼声中他已是听到,是于有此一问。

白木每插剑回鞘,抚手施礼,道:“前辈见凉,晚辈师承不便见告,倘请海涵。”武林中人避仇避祸,于自已的来历往往避而不谈,他既是如此说,白善也是不好再问。

伍斌上前问道:“师父,他们干么和你打架?”

白善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连我也莫名其妙。”他那里知道,这一切起因乃是他那包珠宝所引起的,那老大与那老二和他隔房而卧,今晨起来从板缝洞眼里瞧见白善打开布包,宝光耀眼,这才引起了歹意,只是他们是成名人物,不好明抢,埋伏在山谷里偷袭,难怪白善搔破了头皮也是想不明白自已和他们有何瓜葛?

白善满脸忧色,和俩人说了几句,行色匆匆而去。

伍斌望着白善的背影,唉的一声说道:“师父也真是的,不知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和咱们多聚一会。“

白木每见白善神态似有怯意,倒底是什么却不得而知,甚感诧异:神剑门到底是什么门派?为何那人说我使的是神剑门的剑法,神剑门真的很可怕么?只当白善是害怕神剑门,这才匆匆走了。原来白木每自幼偶得江湖异人传授了三年剑法,至于自已学的是哪门武功,那位异人从末说起,无从得知,这时听到有人这么说,不觉暗道:难道传我剑法的那位异人是神剑门的人?他低头沉呤,问道:“大哥,刚才我与人比剑的时候,你可看见倘有旁人?”

伍斌道:“没有啊,怎么了?”心里暗道:他们应该没看出什么才是?

白木每道:“刚才我与人交手的时候,有一些古怪。”停了一停,又道:“我和那人交手的时候,那人有几次本可以伤我的,不知怎的,他都莫名其妙的错过了,我想来想去,总是不能够明白。”

伍斌心下暗笑,却不动于声色,道:“想必是这人心肠不坏,他不愿无原无故地伤了你,这也是有的。”

白木每摇了摇头,低头沉呤,道:“这不可能。”

伍斌道:“这人的武功比你要高,可他却没有伤你,那当然是手下留情了,不然又会是什么?”

白木每暗道:伍大哥他不会武功,和他多说好比对牛弹琴,入耳不知其韵,空费唇舌。他和那老大性命相搏,各不相让,俩人都使出了绝技,那是不会有假的,尤其是那老大败走时又叫了什么“神拳掌”,自已使的明明是剑法,他也看出白善使的是鹤形拳,而那老大的叫嚷声末免牛头不对马嘴,叫人大大起疑,猜想可能是有高手暗伏在旁,趁机暗算了那老大俩人,至于那高手伏在何处,却是没有看了出来,似这等厉害的高人,如是喝破了他的形藏,只怕会不利于已,心里纵是疑念重重,也是不敢乱嚷了起来。

伍斌一把拉住他,道:“架你也打过了,不必费神胡思乱想,我们还是钩鱼去吧。”

次日一早,起帆东驰,河道曲折,迂曲流缓,极易泛滥,江峡两岸巨石崎岖,连绵相至,悬涯削峰,山顶平坦,溪谷深切,航船游度,须得左右回顾,仰首高望,方能尽收眼底。

傍晚时分,江水暗淡,高峡之间,暮云茫茫。那些挺拨多姿的峰峦,象许多站着、蹲着、坐着的巨人,江云缠雾中沉思冥想,相互低声细咏,而江水不愿回顾往昔,不肯停息片刻,沉着而又焦急地向前奔流。岸边不时有人狂歌呤曲,歌声顺着江湎荡去,曲折悠扬,十分悦耳,歌曲既终,江面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只听江波微涛轻拍岸哗哗地响。

伍斌躺在船头,遥望星空,点点微光的繁星,欲数难数,耳闻江岸水声,颇有轻微节奏感,令人感到身轻舒畅,多日来远途跋涉,此际正自感到疲倦,给江风吹拂,不知不觉地睡熟了。

白木每坐在旁边,垂首胸臆,目光偶尔瞟在伍斌脸上,心里充满了无限柔情蜜意,身心荡漾,暗道:此际暂且骗他一时,到得有了机会,不知应该如何向他开口才好?他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还理我?但觉心儿乱跳不停。又想:总有揭穿的时候,到不如……明儿就告诉了他,看他怎么回应我,可这尴尬的事儿,却叫我如何切齿,还是回到五梅山,换回了原妆,不用我开口,他一看就明白了,这样岂不是好。满腹心事,毫不知倦,直到下半夜方始沉沉睡熟在船头上。

次日,伍斌见他颇通文墨,语言相投,都是大有相见怪晚之感,结伴航游,漫天畅言,到不寂寞。

数日后,来到荆州,白木每道:“荆州城里倒还热闹,要不要逛逛?”

伍斌道:“既来到这里了,岂有不逛之理,今后是否还有机会,那就难说得紧。”

白木每诧异问道:“怎的就没了机会?”

伍斌道:“我是偷跑出来的,回去以后,家里看管得紧,那是说什么也没了这机会的了。”

白木每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心里暗道:只要你跟着我,机会多得是,便是家也不用回去了,又怎会有人看管你。想来定是你家里希望你金榜提名,谋个一官半职,这可是书生的呆子气了。

俩人上岸进城闲游,伍斌心绪不佳,老是皱着眉头,似有心事。白木每问道:“大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伍斌道:“城里人多事杂,还不如坐在船上游玩得痛快,我看咱们也就不用再逛了,这便回去坐船吧。”

白木每道:“是呀,我也觉得人多的地方没什么逛头,不过虽来了就逛一逛,实在闷的话,待我们吃了饭便回船上去,怎样?”

伍斌道:“好,便是如此。”来到一家兴隆酒肆,恰好今天是赶集,人也比往常都多,上下都座满了。伍斌叹道:“看来这顿饭也得回到船上去吃了。”牵着白木每的手,作势欲走。

这时,旁边一个青衫书生模样的青年起身,双手一拱,道:“如俩位兄台不嫌,一起同桌共饮如何?”

伍斌见同是读书人,且此人表里透出一股英气,却是不凡,心中一喜,道:“兄台美意,如此可不客气了。”拉过白木每一起坐下,白木每神色不悦,见伍斌高兴,也就不说什么。

那青年道:“那里话,同是出门在外,以人方便,同已方便,兄台不必客气。”唤店小二换上酒菜,随即将手一拱,道:“小弟姓叶,名奇飞,不知俩位兄台高姓大名是否见告?”

白木每听了他的名字,微然一愕,暗道:原来是他。知对方是大有来头的人,不过他素来心高气傲,最看不起江湖上有身份来历的人,不动声色,佯作没有听说过一般。

伍斌将名字说了,待要说白木每的名字时,他把手一摆,道:“萍水相逢,随遇而过,今后是否还能相见,那也难说得紧,名字么不说也罢。”把脸转过一边,不理不采。

叶奇飞眉头微皱,不悦尽显于色,讷讷欲言,却又止住。伍斌尴尬说道:“我这位兄弟脾气不好,叶兄莫怪。”

叶奇飞道:“咱们萍水相逢,素不相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位兄台不给小弟脸色,那也平常得很,小弟那敢有见怪之心。”说着,有意无意地瞟了白木每一眼。

白木每暗暗有气:姓叶这小子好不知趣,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还是他以经看破我的行藏,想来坏我大事?真是这样的话,可得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席间白木每一言不发,叶奇飞和伍斌娓娓而谈,很是投机。叶奇飞似是别有用心,又欲出言试探白木每,他总是不理不采,弄得叶奇飞既尴尬又是有气。伍斌甚是诧异,不知白木每因何对叶奇飞如此不近人情,看他俩人又不似是相识,客异他乡,欢聚良朋,当是高声畅言,此般不给三分颜色,令人狼狈的举态,不说是伍斌,叶奇飞也是不解,暗道:看来这人武功不弱,想是已经知道了我的来历了。

酒过三巡,伍斌微有醉意,叶奇飞问道:“伍兄,不知你欲往所处?”

伍斌倘末答话,白木每忽道:“叶兄,伍大哥已喝醉了,不知你还有什么无聊的话要说,这便快点说完,我兄弟俩可要回去了。”

叶奇飞脸上微热,显现愠色,举杯饮尽,随手一掷,杯子碎裂四下飞溅,他掷给伙计一绽银子,起身拱手道:“就此别过,后会无期。”转身便走,高声呤哦:“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水落鱼深浅,天寒梦泽深。羊公碑倘在,读罢泪沾襟。”声音随着身影渐渐消逝,似乎充满无限悲愤,道出了无人能理解他的心怀之意。

伍斌呆了半响,道:“这人好生古怪,说出的话也是令人莫名其妙。”

白木每哼了一声,道;“叶彬斌的儿子能有什么古怪,这小子仗着他父亲的名头,在外想要耀武扬威,跟别人耍耍性子倒也罢了,要在我的面前来这一套,小心吃我一剑。”

伍斌道:“贤弟这般说话末免太过霸道了,我看叶兄这人还不错,又没得罪于你,听你口气似乎认识他,是不是你们……。”

白木每道:“大哥不是武林中人,有一些事情说了出来你也末必会明白,改天有空我再慢慢的和你说吧。”

从酒店里出来,白木每问道:“大哥,你是不是认为我的脾气不好,心里在怪我?”

伍斌愕然片刻,道:“没有的事,你怎会这么认为呢?”不知他何出此言,甚是不解。

白木每道:“既然没有,为何你老是皱着眉头,话也不跟我讲一句,你就是真的怪我,不妨直言说了出来,我不往心上去的。”

伍斌低头沉呤,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只是觉得你们这些江湖中人古里古怪的,伤透了脑筋也弄不明白。”

白木每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会有你明白的时候的。”

就在这时,有许多人匆匆忙忙,快步奔往城南去。伍斌道;“这又有可能是你们江湖中人的事情了。”

白木每拦住一个老汉询问,那老汉道:“本城首富王贤公之子王明杰跟随一个江湖术士学仙术,在城南门外摆下擂台,每日此时打擂,已有五日了,还真是没人能够蠃得了他。”说完就匆忙的走了。

伍斌道:“贤弟,我们也去瞧瞧热闹怎样?”

白木每暗道:一个富家子弟跟个护完什么的学了两手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摆下擂台,这不是大笑话吗,真是不知死活。一笑说道:“好,我们就去瞧瞧。”

来到城南门外,江边沙滩上,压黑黑的一片人头,少说也有数百人之多,人群围绕着木架搭起的擂台,台心立着一个粗眉大眼,嘴阔如缝的汉子,两旁立着数名五短露肌的大汉,旁边有一张太师椅,坐着一个蒙面黑衣老者,双眼白渗渗的,扫来扫去,甚为怪异。

白木每一见,不觉咦了一声,暗道:这人难道是黑衣恶张不成?伍斌拉着白木每的手,慢慢挤到台前。

台心那粗汉将手一拱,高声嚷叫道:“在下荆州王明杰,从师学艺多年,在此设擂敬请各路武林同道登台献艺请益,一同琢磨上剩武学,今天已是第五天了,还没人能够蠃得王某人一拳半脚,不知有哪位英难豪杰愿意上来赐教。”喊嚷了一会,无人答理,不免洋洋得意,道:“荆州藏龙卧虎,英雄豪杰辈出,王某只是一介无知武夫,竟无人肯来指教,叫在下大大失望。”在擂台上粗言大语,白吹自擂,傲气凌人。

就在这时,台下跃上一个壮汉,大声说道:“休得狂妄,在下谷广特来领教。”疾步一冲,双脚碾地,双掌握拳,左拳冲前便击,王明杰微微斜身让避来拳,谷广右脚弹摆便扫了过去,王明杰仍不招架,吸气凹胸,猛脚呼的一声掠疾而过,谷广双臂一振,左右双掌一齐迎前推出,狠击前胸,手法极是敏捷。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

上一章  回目录  阅读下一章
(按左右键翻页)
九拐龙魔杖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