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相见,两人随即成为知己,原来李鸣金和林森林两人同是五行人。
因为下午练习八段锦的原因,两人一起吃饭,现在他们还在海大的校园散步。
这时两人来到图书馆前面的亭子,林森林忽然念出一首长诗:
长平一坑四十万,秦人欢欣赵人怨。
大风扬沙水不流,为楚者乐为汉愁。
兵家胜负常不一,纷纷干戈何时毕。
必有天吏将明威,不嗜杀人能一之。
我生之初尚无疚,我生之后遭阳九。
厥角稽首并二州,正气扫地山河羞。
身为大臣义当死,城下师盟愧牛耳。
间关归国洗日光,白麻重宣不敢当。
出师三年劳且苦,只尺长安不得睹。
非无虓虎士如林,一日不戈为人擒。
楼船千艘下天角,两雄相遭争奋搏。
古来何代无战争,未有锋蝟交沧溟。
游兵日来复日往,相持一月为鹬蚌。
南人志欲扶崑崙,北人气欲黄河吞。
一朝天昏风雨恶,炮火雷飞箭星落。
谁雌谁雄顷刻分,流尸漂血洋水浑。
昨朝南船满崖海,今朝只有兹船在。
昨夜两边桴鼓鸣,今朝船船鼾睡声。
北兵去家八千里,椎牛釃酒人人喜。
惟有孤臣雨泪垂,冥冥不敢向人啼。
六龙杳霭知何处,大海茫茫隔烟雾。
我欲借剑斩佞臣,黄金横带为何人。
李鸣金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这是文天祥当年写的《二月六日海上大战国事不济孤臣天祥坐北舟中》一诗。
“要不我们周末去找找当年的战场,你意下如何?”李鸣金突发奇想。
“我正有此意”,林森林一口答应。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两人根据历史记载的资料,来到崖山。
崖山是一座小山,其实这里是大海的入海口。入海口东有崖山,西有汤瓶山,两山之脉向南延伸入海,如门束住水口,就像一半开掩的门,所以又名崖门。
两人静静地走在海边,踩着细细的沙,两脚感到软绵绵的,不过走起来并不费劲。此时风清气朗,海风微微地吹,海面上的浪如同褶皱的纸,轻轻地荡漾。
“当年发生在这里的海战,你有印象吗?”李鸣金首先打破了沉默。
“没有印象了,但有时候出现在梦里”,林森林缓缓地说,“我感觉是当年最后决战的时候,我们都不在主战场,一直往西”。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没有参加最后的决战?”李鸣金感到有点意外。
“是的,崖门之战被称为大宋最后一站,此战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能力组织大规模的战争和元兵抗衡了。”林森林呆呆着看着海面。
忽然,天空飘来一块黑云,原来晴朗的天空瞬间便了天,居然下起了小雨。雨水借着海风,卷着海水的味道,让两人感到一种久违的冲动。
当然由于两人都是常年生活在海边的城市,所以对海风、海水的这种味道并不陌生。但两人毕竟是第一次到这里,内心有一种难以述说的感觉。
两人都没有带雨伞,只好躲在海边一个小亭。
现在是旅游淡季,加上有雨,所以这里并没有游客,只是有三两个当地人在附近的士多店玩手机。估计他们不知道,当年这里发生前所未有的大海战。
“你以前有接触过站桩吗?”李鸣金忽然问林森林。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以前一直沉迷读书和搞科研,这两天才知道八段锦和站桩”。林森林憨厚地笑了笑。
“一点都不奇怪,术业有专攻嘛。当然我的站桩和八段锦的功夫还没有到家”。李鸣金看着风中的雨,感到有点寒意,不由自觉地拉了拉外衣。
“不过,我对站桩就没有任何陌生感,我感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武术,当然今天的武术和古代传统武术还是有了比较大的变化。”林森林也拉紧了外衣。
“我在站桩入定的时候,有时候会出现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有时候也会在入定的时候与丞相相聚,不知道我们今天站桩,此时此地,会出现什么。”李鸣金若有所思地说,“不可惜这里的风有点大,我们可以在海边找个地方休息的时候再好好研究”。
“各位旅客,我们一小时后在崖门海战纪念馆的大门口集合!”雨不知道什么停了,一个旅游团,大约30多位旅客,一下子跑到海滩,一个穿着红色上衣的导游正拿着一个扩音器在喊着。
李鸣金和林森林对视一眼,随即又马上把视线转移到海上。他们的内心都是复杂的,当然当年的记忆或许能够通过一些碎片重新整合,但面对当年的伤心地,一下子内心可谓百感交集。
“有人说,这里是大宋的坟墓,无法想象当年这里的残酷的战况”,李鸣金叹了一口气,“张世杰将军的墓也在这里,我们明天过去拜祭一下吧。”
“嗯,这也是我的想法”,林森林幽幽地说,“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呢,哈哈哈”。林森林爽朗的笑声让旁边的几个游客扭过头相看。
崖门海战纪念馆的正门是一首宋代战船的造型,气魄雄伟。
“这里原本是皇帝的行宫——”,李鸣金和林森林两人在门口,听到旁边一个导游在介绍着。
“我建议今天看两个地方,一个是陆丞相的纪念祠,一个是张将军的墓地”。李鸣金盯着纪念馆的大门,沉沉地说。
“我同意,这里那么大,如果像一般的游客走马观花看一遍,一点意义都没有”,林森林立刻表示同意。
“陆丞相已经出现多次在自己的脑海,不知道忠义祠中的丞相长得怎么样”,站在门口的时候,李鸣金心里在嘀咕。而就在此时,刚刚有点阴沉的天气一扫而空,天上落下大片大片的阳光,而且还有一些是五颜六色的云。
游客当中有一些善男信女,看到突然出现的彩云,惊奇不已。他们当中有些人立即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表现出非常诚挚的样子。
“你的脑海里有陆丞相的相貌吗?”站在门口的时候,李鸣金轻轻地问。
“嗯,有点模糊,只是记得他大概的样子。”林森林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步入忠义祠。“大忠寺”这三个字,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写得很有生气。
“丞相,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李鸣金默默地念着。
大堂中,陆丞相居中,文天祥和张世杰分别在两边。陆丞相和出现在脑海的样子,确实有区别,丞相的整体形象是偏瘦,包括文天祥,给人感觉就是铮铮傲骨,张世杰将军倒显得威武一些,但还是有一种浓厚的文气。
陆丞相眼神饱含深情和无奈,神态悲壮但整体看起来又显得很自然和平静。难道这是他投海之前的表情吗?既然可以从容选择赴海,那么现在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两人在大忠寺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当两人走到风景区外围的时候,看着远处的大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又暗了下来,随即下去了毛毛细雨。
远处的海,朦朦胧胧的。
“或许丞相希望我们能够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一些吧”,林森林笑了笑。
“好吧,我们就在这个亭子坐坐。”李鸣金似乎有点无可奈何。
“当年在这里做行宫,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假如这里是普通人家的别墅,那还相当不错。”林森林的想法和李鸣金一样。
“这样的别墅,也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了。天子应该是四海为家的人,哪里在乎一地一城、一墙一瓦呢?”其实,李鸣金心中有个想法,但他不愿意说出来,又或者说是不愿意面对。宋代后期的皇帝都把心思放在享受了,没有振兴国家的雄心,更没有这样的气魄。他们都是长于深宫之中、成于妇人之手,哪里来强大的事业心呢?
“金兄,丞相召集我们,目的是什么呢?”林森林若有所思地问,“难道还想重新实现当年没有实现的想法?”
“丞相是明白人,我们也不糊涂,或许个中有一些说不清的秘密”,李鸣金对于这个问题,想过了好多次,当然必然涉及到宝藏的秘密。不过对于宝藏,他自己心中也不过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念头而已,很多问题还没有得到验证。因为按照丞相的说法,只有等到“金木水火土”五人齐全了,或许能打开当年的秘密。
“金将军,一言难尽。我们明天再去看看他的坟墓吧”。林森林似乎有点疲惫感。
想到张世忠将军,为何当年如何布阵应敌?三国时期魏国已经有过这样的教训,从表面上看,这样好像无论敌人怎么进攻都不怕,但几十万人在大海的岛上,只要淡水一断,自然就乱了阵脚。如果当年扎根福州,利用海上的贸易,或许还有一点机会。
唉,庸将误国。
这究竟是谁之过?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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