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候看到了治疗眼盲的希望,因此把丫丫看成了小福星,一整天都和鲍鲸围绕在她身边,陪她说话解闷,买来各种价格昂贵的零食,陪她看动画片,共同看丫丫喜欢的妖怪书,甚至还在医生的允可下,由鲍鲸背着丫丫出去,在医院的小花园里赏花,捉蝴蝶,捞水池的金鱼。
鲍鲸是个言语和行为轻佻的小混混,鬼候看不见,丫丫不能走路,他们三个却能够相聚,一起经历短暂的时光,一起欢笑。
也不失为医院里最为动人心弦的场景。
傍晚的时候,丫丫疲倦了,肚子上搭着那本妖怪书就安静地睡去,轻微的呼吸声像是秋夜的微风,鲍鲸看着丫丫熟睡的可爱模样脸上不禁露出微笑,就连鬼候也在嘴边露出一抹笑意。
“鬼候大人,你要不要休息?”鲍鲸看其他病儿大多都休息,就称呼了鬼候大人。
“我还没有睡意。”鬼候道,“不知不觉一天都过去了,他还没有得到消息吗?”
“桐壶雨泽大人不是要潜入神域人的组织中吗?或许正在进行计划,就算知道消息,恐怕也走不开吧。”鲍鲸替桐壶雨泽大人解释。
“你倒对他忠心耿耿。”鬼候半是赞许半是讽刺地说道。
“桐壶雨泽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永远效忠于他。”鲍鲸不遮不掩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如果有天他让你对付我,你会怎么办?”鬼候突然发问。
鲍鲸听后差点吓一跳,好在他比较机敏,没有直接回答,毕竟这样的问题直接回答那就是送命题。
鲍鲸可不傻。
“桐壶雨泽大人不会让我对付你的,他临走前只是吩咐我说,好好照顾鬼候大人,鬼候大人要是饿瘦了,受到别人欺负了,哪怕是少了根汗毛,也会为我是问!所以,鬼候大人尽管放心,我肯定会寸步不离,恪尽职守。”鲍鲸长篇大论一番。
“回答的这么好,该不会提前就准备了吧!”鬼候道。
鲍鲸一听又是一凛,心想:“跟女子相处可真是不容易,一不留意就会掉进陷阱,果然还是万年单身比较好。”
心里想着,问题还是要回答的:“哪能呀,我是有感而发,因为我不管是对桐壶雨泽大人,还是对鬼候大人,都是一片丹心,日月为证。”
“好了,信你了!”鬼候道,“不过以后可不要再提汗毛的事,我又没有汗毛。”
鲍鲸想说我又没有认真看过,怎么知道,不过马上想到鬼候大人是鼠精,是没有汗毛的,因此就点头道:“我以后不会再提汗毛这样让鬼候大人尴尬的事。”
“行了。”鬼候道,“你要不要去休息?”
鲍鲸道:“时候还早,我再多陪陪鬼候大人吧。”
“随你。”鬼候盖上被子,像是也有点困倦了。
这时候病房里走进来一个特别的人,她不是病人,也不是病人家属,而是个身高只有三尺的老太太,老太太面容很白,穿着纯白色的衣裙,纯白色的鞋子,手里撑着把纯白色的油纸伞,不过油纸伞上绘制有很特别的图案,有红色的落入,弯弯曲曲成条状的云朵,蓝色的河水,以及一个身穿白衣的婉丽少女,乍看上去是少女站在有落日、云朵的蓝色河边,若细细地看,会发现女子眼目里是惊恐和恐惧,身边有红色的血迹,女子明明就是女尸。
在病儿多半睡去,医生、护士和家属不在的情况下,出现了一个这样的老太太,画面猛然诡谲起来。
鬼候听到脚步声,没有在意,但鲍鲸却实实在在看到老婆婆的模样和妆扮,鲍鲸看了两眼,不仅不害怕,脸上还露出欣喜的神色,说道:“鬼候大人,水银娘娘来看望你了!”
唐代的《宣室志》中曾经有水银娘娘的一瞥身影。
人都认为水银娘娘是由水银成精化成的妖怪,不过更多的传说是说水银娘娘是由秦始皇皇陵里的“水银女尸”而来,秦始皇死后,虽然用兵马俑代替了活人殉葬,可是并不代表没有殉葬,宣太后芈月或者挚爱阿房女就被隔开头皮,灌注了水银,成为水银女尸,水银女尸成为了水银娘娘。
水银娘娘长着洁白的面容,穿着洁白的衣服,会说人话,还能分出十几个很小的分身,这些分身也都撑着和水银娘娘手里一样的油纸伞。
到了晚上,水银娘娘就会出来吓人。
活了很久很久的水银娘娘也属于妖族,是四大首领手下的骨干,曾经在“血浣衣事件”中立下功劳,在妖族中的地位不容小觑,鲍鲸见过几次,其中一次就是在南郊别墅的假面舞会上,那时候水银娘娘没有戴假面,手里的油纸伞就是“假面”。
鲍鲸想到那次自己在别墅外被门童刁难又被兔子形状的妖讹兽宰了一把的光景,自言自语道:“奶奶的,有本事就是好,可以享受普通人享受不了的待遇。”
这样想着,面上还是微笑着的。
鬼候听到水银娘娘来了,翻身坐起:“水银娘娘,是你吗?”
水银娘娘走到病床边,拉住鬼候的手:“孩子,我从桐壶雨泽大人那里听说了你的事,你受苦了!”
“没有什么。”鬼候道,“我们妖族要活在这个世间,就步步都是凶险,眼睛虽然看不见,可我毕竟还活着,黯大人已经死掉。”
“是啊。”水银娘娘脸上显出怒气,“听说杀死黯以及让你看不见的是新入学的两名学生,其中一个是百鬼之主的后人,其中一个拥有双瞳,这样说来,这两名学生不久后就会加入玲珑山组织,成为我们的生死之敌。”
“是两个学生,一个叫做林越,一个叫苗珊瑚,”鬼候道,“他们已经杀死黯,让我不能视物,就算不加入玲珑山组织,也是我的生死之敌。”
“没错。”水银娘娘道,“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们的生死之地。”
鬼候见水银娘娘只说那两个学生的事,边问道:“水银娘娘此番前来看望,莫非是要替我和黯复仇吗?”
水银娘娘微笑道:“差点把正事忘了,这次前来是桐壶雨泽大人的意思,大人不能前来,特意让人通知我,由我前来,一者表示大人对你的关怀之情,二者也确实是给你和黯出出气。如果能遇到那两个学生,就对付他们,若是碰巧遇到其他玲珑山组织的神域人,也不会放过。”
“水银娘娘这是搂草打兔子,逮着哪个是哪个。”鲍鲸道,“总之这口气是要出的。”
“没错。”水银娘娘道,“我们妖族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绝对不能没有反击的手段,要不然那些神域人会更加猖狂。”
鬼候语气一转道:“玲珑山组织的神域人水银娘娘还认得,只是苗珊瑚和林越两个,水银娘娘可未曾见过。”
“那也没有什么,我去了可以慢慢打听。”水银娘娘道,“别忘记,我可是有十余个分身呢,她们会帮助我打探消息。”
“没错,这点小事难不住水银娘娘。”鬼候道,“不管于公还是于私,水银娘娘能够前来,算是瞧得起鬼候了,鬼候在此谢过水银娘娘。”
水银娘娘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都属妖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希望你早点好起来,和我们大家并肩作战。”
“我会的!”鬼候言语激动。
“好了,我还要去找那些神域人的不痛快,不能久留,回头我们到你的南郊别墅再促膝秉烛长谈。”水银娘娘要走。
鬼候道:“到时候恭候水银娘娘大驾!”
水银娘娘点点头,迈着轻盈的步子、撑着油纸伞离去,身子渐渐隐去。
水银娘娘走后,鲍鲸说道:“鬼候大人,你看水银娘娘能对付林越和苗珊瑚吗?一个能召唤百鬼,一个拥有双瞳!”
鬼候脸色平静:“水银娘娘知道他们有这样的本事,却也敢出面,定然是心里有把握,所以,我们不必担心。就算不是对手,水银娘娘也能隐身逃走,不会有危险的。”
“是的,鬼候大人。”鲍鲸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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