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七番街一路向东走，尽头处，有一家汤浴馆。
这个名叫“风吕屋”的洗浴中心，是稻田会的重要产业之一。
来到风吕屋的门前，
东野川抬头看了一眼门头的招牌，将烟蒂碾灭在脚底。
他以岸边雄的身份，一脸平静的走了进去。
进了洗浴中心的大门，
随即有两个男迎宾生迎上前来，
其中一人显然是认识岸边雄，
满脸堆笑地鞠了个躬，毕恭毕敬道：
“岸边警官，您来了！”
“你们老大在哪？”东野川没有寒暄，直奔主题。
“您稍等，我需要请示一下。”
迎宾小弟通过对讲的设备，悄声地言语了几句。
另一端，也很快给出了回复。
“没问题，我们老大说可以见您，他在二楼稻田厅泡澡，劳驾您过去。”
弄清楚了方位，东野川信步上了楼。
来到稻田厅的门口，一个身穿西装的青年拦住了他，
例行搜身，暂时收走了他的警棍、配枪和手铐。
步入稻田厅，氛围瞬间变得压抑了不少。
一整个不算大的澡堂里，站着、坐着二三十个黑帮成员。
他们的身上，覆盖着大片大片的刺青，一个个纹龙画虎，好不威风。
在日本的极道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只有那些地位越高的人，才可以在身上刺越多的纹身。
换句话说，一个人身上刺青的面积，往往能够代表他在社团中的地位。
澡堂中间的大池子里，一个闭目养神的中年平头男人，在手下的提醒下，缓缓睁开了眼，不温不热地开口说道：
“哟，岸边警官，您今天怎么大驾光临啦？”
说话的人，胸前纹满了五颜六色的刺青，
就像是一件马甲似的，将他整个人紧紧包裹。
这人的名字叫做武田村，是稻田会的社团老大。
见到警界的人前来，他的态度不算温和，甚至有些冷淡。
悠哉悠哉地泡在大池子里，除了嘴唇之外，动都没动一下。
东野川上前两步，点起一支烟，
呼出一团烟雾，淡淡开口说道：
“我有一桩生意要跟你谈，让你的手下都滚去外面。”
听到这话，武田村不屑一顾地笑了笑道：
“你一个小小的片警，有什么生意可跟我谈的？我的手下不会离开我一步，他们都是我的心腹，你有什么话，就且直接说吧。”
武田村的话音落地，
东野川缓缓张开了双臂，
以他为中心，无数触手，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四周飞去，
这些触手，就如同锐利的尖刺一样，
精准无误地捅穿了澡堂里的所有人，除了武田村。
中间的大池子里，也泛开了一抹浅浅的血色，
和浴汤融合在一起，变得极其诡异。
“我操！”
武田村看着身前飘荡着的尸体，再也没了以往的淡定。
他一个起身，迅速从池子里面跳了出来，
裹上一条浴巾，神色慌张地扫视了周遭一眼。
澡堂里陈尸遍地，血流成河，一片猩红的颜色，甚是可怖。
“你不是岸边雄！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武田村惊问。
东野川没有回答，踱着步子道：
“听好了，从这一刻起，我的任何话都不会重复第二遍。”
他叼着半截香烟，慢条斯理地来到了武田村的身前。
“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一个规矩，从今往后，只要是在歌舞伎町混，每个人每个月，就得向我上缴一百万日元保护费，少一分都不行。”
“一百万日元？”武田村诧异道，“仅仅是为了一百万日元，你就杀了我这么多的手下？这至于吗？！”
东野川摇摇头，“一百万是一人份，我就当你们社团还有两百个人，明天晚上，我要拿到两百份的钱，少一份，我就杀一个人，就从你们社团高层开始清算。”
“两百份？那可是两亿日元！”武田村这才恍然大悟，“每个月都要我们交那么多钱？朋友，你未免做得太绝了些！要知道，绝大多数的社团成员，一个月都挣不到一百万日元！”
“怎么？你不服气？”东野川凌厉道，“我没耐心跟你讨价还价，规矩是我定的，这个钱，我说多少就是多少，明天晚上，我要是没拿到钱，你的下场就和地上这些躺着的人一样。”
武田村闻言，用余光扫视了一眼周遭，
看着满地的尸身，他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沫，
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紧密的细小汗珠。
“我们社团不干了行不行？”武田村语气软了许多，好似在求和，“从明天起，我们退出歌舞伎町，离开新宿。”
“不行，你干一天黑社会，一辈子就是黑社会，”东野川冷冷一笑，强横道，“你以为社团是什么？你说干就干，说不干就不干？”
“可是，”武田村顿了顿，深感无奈，“每个月都要交那么多钱！我们去哪里搞那么多钱？！”
东野川用一条触手，掐住了武田村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现在能站着和我说话，就是因为你还有价值，而你的价值，就是不断为我挣钱，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
触手稍稍发力，将武田村勒得满面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做不到的话，就得死。”
言毕，东野川瞬间收回了所有触手。
武田村从空中掉落，摔在地上，
他浑身战栗不已，汗流浃背，沉默无言。
东野川将烟蒂碾灭在脚底，冷冷道：
“明天晚上，把钱送到灯芯酒馆，我会在那里等你们。”
“记住，你只有一次表忠心的机会，好好珍惜，别耍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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