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的军用吉普上，王秘书专心开车，田丰坐在了副驾驶。
后排座位上，裴凝脂用最简练的话，将江花在直播间给舔狗制造【比特木鱼】的事介绍给了秦老。
秦老沉吟一会说道：
“从凝脂的话我可以看到，这个叫做江花的年轻人，是了解自己制作比特木鱼的技术的，因此我们需要评估一下，他有多大的意愿将技术上交。”
裴凝脂想了想，说到：
“之前，我就对他进行过背景调查，他自幼父母双亡，靠着父母遗产读了大学，学的是体育保健与康复系，与科学技术毫无瓜葛。”
听到体育保健几个字，前排的田丰发出“咦”的一声，憋了一会，他终于问了出来：
“他不是科班出身？”
裴凝脂向前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然后对秦老继续讲起来：
“大学毕业后，江花并没有找工作，反而开始做直播，最初时候，他为了吸粉，专门在直播间里给女粉跳一些，嗯，特殊的舞蹈，讲哄睡故事，就这样，他吸引了许多女粉丝。”
“你说的特殊的舞蹈，指的是什么？”
秦老突然问道。
裴凝脂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性感，十分性感撩人的热舞。”
秦老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说，然后强行评价了一句——听说爱因斯坦也拉小提琴。
裴凝脂不想让秦老尴尬，继续说道：
“因为他有许多女粉丝，所以他也有了很多男粉丝。”
“粉丝多了以后，他开始搞一些科技制作，替粉丝解决一些问题，比如用光谱分析给网友鉴别球鞋的真假，还特意取名字叫做“一眼定真仪”。
“还有“倒立坐便器”，“钛酷蜡”之类的东西，那些东西虽然看似荒诞，但其实具有很深的科学思考与内核，而且紧随时事热点。”
“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真正关注他的。”
秦老看裴凝脂娓娓道来的说辞，饶有兴趣地问道：“凝脂，这么说你是他的老粉丝了。”
裴凝脂想了想，不自觉地笑着说：“是的秦老，这半年多，我每次系统研发，遇到瓶颈，就去他直播间找乐子，说起来我可是他的元老级粉丝了。”
“你有什么评价？”
“理性思维，心灵手巧，在某些特殊领域具有绝对的天赋，虽然在并不富庶的环境中成长，但是心态很好。”
听到这里，秦老点了点头。
“龙国武器研究院特殊账户上，还有几百万流动资金随时可以动用，对于优秀的科研工作者，我们从来都很慷慨。”
听到秦老的话，裴凝脂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他最近不缺钱了，比特木鱼，他以清心、正念为卖点，已经卖出超过二十万份了，按照一份软件每月30元计算，他现在月入已经超过百万。”
“前几天，他还将比特木鱼功德榜上募集的几十亿shan款，全部捐赠给滨海慈shan分会。”
听到这里，秦老脸色微变：
“也就是说，比特木鱼刚刚上市不足一个月，已经创造出数十亿的流水。”
说到这儿，秦老沉默了。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价码，裴首席也不要过分抬高他。”
田丰插话道。
“哦，那你也有价码咯，是多少？”
裴凝脂反驳。
“我是科班出身，博士后学历，我很贵的。”
田丰笑道。
作为顶级科班出身的他，自然有这种傲气。
秦老闭目，一言不发，过了一会，他睁开眼，对车内人说：
“大家按照我说的做。”
“首先，我们必须假定，江花切实掌握了通过声音影响大脑认知的技术。”
“那么我们想要获取这种技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多少钱能够买下他的技术，或者说他是不是想进入我们研究体系任职，给多高的职位。”
裴凝脂考虑秦老的话，然后说：
“从我对他了解来分析，我们如果能够出价九位数以上才能进行实质意义的谈判。”
秦老沉默了一会，他作为业内泰斗，自然了解不同技术的价值，在特殊账户上几百万的流动资金和这项技术相比，远远不够。
秦老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也并没有背着车里的人。
当其余人听他说出九位的金额时，都难以置信。
众所周知的科技进步大奖，也只有伍佰万元，没想到秦老真的按照裴凝脂的估算筹钱。
“如果，他愿意分享技术，我可以培养他成为我的关门弟子，如果他要钱，我准备了有史以来数额最大的特殊基金，接下来就看看这位江花老师有多大的胃口了。”
秦老说完，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王秘书的车开的又快又稳，天还没有黑透，汽车已经到了目的地滨海。
几人下了车，口鼻里就浸润着潮乎乎的空气，十分清爽。
活动了一下久坐的身体，然后，几个人看着面前这栋上个世纪的筒子楼愣住了。
田丰更是问出了声：
“裴总设计师，你不是说江花很有钱吗？”
————
就像所有的筒子楼一样，贯穿的露天阳台连接着一个个房间。
单元门坏了，敞开着，里面黑洞洞的。
垃圾箱敞着口。
路灯下，垃圾，饮料瓶，黑乎乎的卫生巾黏糊糊地堆在垃圾桶旁。
要进入的单元门前，还有几个用过的小雨伞，糊在地上，其中一个被脚踩爆的白色的痕迹。
裴凝脂看到这种场景，只觉得胸口很堵。
她从未想过，直播间中光彩夺目的江花老师竟然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一种焦虑突然由内而外地在裴凝脂心中汇聚。
站在这栋旧楼前，她才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竟然距离江花那么遥远。
而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十分熟悉那个直播间里的江老师。
她讨厌这种距离感。
她想现在就见一下江老师。
江花呢？
抬起头，裴凝脂看到二楼窗子里亮着光。
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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