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鱼有种不祥的预感。
裘老笑眯眯的看着玄鱼，“你看我这孙子，给你当徒弟如何。”
“别别别。”玄鱼连忙拒绝，“我就一个店小二，就不误人子弟了。”
这可不行，自己才刚出师，哪有什么经验教导别人啊。
裘老见玄鱼不情愿，继续说：“你若是收下我徒弟，拜师礼就足够你潇洒一辈子了，我也不求你教大道理，只要保证我孙儿在这乱世中能有自保能力就好。”
唉，玄鱼心累，敢情这老头是拿比武卖酒当作噱头，实则为自己孙子找师父。
无论如何，玄鱼觉得是不会同意的。
一是自己暂时完全没有收徒的心思，只想做个闲人散客，逍遥自在，快意江湖，收个徒弟行事诸多不便。
二是自己当不了一个好师父，不知如何教导徒弟。
所以玄鱼再次拒绝，“裘老，您为何不自己亲自教导，再说了我一个无名小卒，您还不如去请山上的那些个大佬教导。”
裘老叹了口气，讲起了往事。
裘老成家晚，老来得子，取名为裘望天，可惜妻子不幸难产而亡。
裘老本应该格外疼爱儿子，可他早年在镖局闯荡时，年少轻狂得罪了太多江湖人士。
于是便对裘望天严加管教，日夜加练，立志将独子培养成武林高手，以防以后被仇家找上门。
可惜第一次当父亲的裘老终究还是没有经验，一心督促儿子习武，对裘望天关心过少，再加上裘望天缺少母爱，导致独子格外憎恨裘老。
成年后，裘老的独子离开了他，独自出门闯荡，多年未归家。
直到九年前，断了一只手臂的裘望天大半夜出现在家门口，抱着一个男婴，那名男婴便是裘旭。
裘望天也没多透露什么，只和裘老说了句：“对不起，这是你孙子，名为裘旭。”然后便急匆匆走了。
直至现在，裘望天也没再传来任何消息，裘老这些年一直派人偷偷打听裘望天的情况。
为何不敢明面上打听？
裘老隐隐有种预感，裘望天定是惹到了某位大能，否则以裘望天的实力，不可能如此狼狈，断手不说，连妻子都不在身边，裘旭也不敢亲自抚养，甚至不敢入家门。
既然儿子不暴露南城酒肆，那他也得藏好这一层关系。
所以啊，这个孙子，裘老重视得很，但是却不敢亲自教导了，他怕啊，严师出高徒，可是他实在狠不下心，所以只能拜托外人了。
那几个好友弟子众多，事务繁忙，裘老不太放心的。
慢慢的，裘老意识到自己护得了孙儿一时，却护不了一世，乱世之中，还是得靠自己，目前还可能还有个惹不起的仇家，再加上裘旭年龄渐渐增长，得找个好师父教导了。
本次比武本来打算找一个有天赋的年轻人，裘老亲自传授功夫给年轻人，再由年轻人去教自己的孙儿，结果碰到了玄鱼。
玄鱼武功深不可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个正形，实际上做事极有分寸，为人老成。最主要的是，身份清白，没什么仇家。
虽然只打过一次交道，但裘老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自信。
裘老爷子还挺惨的，妻子早逝，儿子不知生死，孙子又无人教导，玄鱼没想到一向待人和善的裘老竟有如此遭遇，不禁好奇裘老年轻时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也很好奇裘望天到底惹了谁。
大抵是年轻时做了太多错事，所以现在裘老多行善事。
玄鱼不忍再拒绝了，可又无法答应。
“不用太纠结了，你愿意带着旭儿就好，让他跟着你随便做点事打打杂也好，想必在你身边也没人伤的到他。”裘老见玄鱼犹豫不决，想出个折中的法子。
让旭儿多出门见识一下江湖险恶也行，一味养在家中也难成大事。况且玄鱼小友定不会亏待了旭儿。
裘老爷子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孙儿能多长点见识，至于习武，日日跟着玄鱼也多多少少能学点皮毛。
玄鱼没法拒绝，人们向来喜欢折中，只是看向裘旭：“你可愿意跟着我，风餐露宿，居无定所。”
小男生期待的目光已经替他回答了，裘旭甚少出门，即便出门也是带着众多护卫，爷爷总说，外面不安全，再没有能力自保时不准独自出门。
所以裘旭格外的向往外面。
“嗯。”裘旭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
答应裘老后，裘老问酒送放哪去。
玄鱼让裘老先保管着，等酒的主人来了，便开封，畅饮。
没给裘旭准备时间，裘老便拉着裘旭整理东西，今天就跟玄鱼走。
倒也不用那么着急，我现在住的还是简陋平价的短租房嘞，玄鱼看着爷孙俩进了内房整理东西，不禁默念。
“旭儿，那位小先生是位能人，即使现在名气不大，以后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你好好侍奉他，切勿有其他想法，以后江湖上还有没有裘家的地位，全靠那位先生了。”裘老正色道。
他年纪大了，裘家没有分支，儿子生死不明，等他百年之后，裘家的重担就落在裘旭身上了，现在只希望裘旭能好好跟着玄鱼，学不成武功，也求得玄鱼在再往日情分上多加庇护。
当然，若是玄鱼能顺带教一下武功就更好了。
“好的爷爷。”九岁的裘旭对这些话一知半解，但是他很听爷爷的话，要好好侍奉那位小先生。
……
玄鱼廉价短租房没有多余的床铺，所以他准备动手给裘旭打个地铺，凑合凑合一下，过几天大概就要去别地了。
京城这一片他这段日子已经游历的差不多了，只等过两天与陈力过两招，就去另寻他地。
人生在世，就当步履不止，看遍山山水水。
见先生要亲自给自己打地铺，裘旭倒也不拘谨了，急忙抢过被褥。
“先生先生，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玄鱼觉得这裘旭倒也挺不错的，出身富贵，没吃过苦，但是却不骄不纵。
这地铺到底还是玄鱼铺好的，毕竟裘旭小小年纪，又从未干过这些活，还是得先适应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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