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次是真的发怒了,朝廷官员勾结外邦人欺压百姓,外邦人野心勃勃,居然还妄图在华朝搞殖民地,要是真的成功了,他百年后将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百年基业绝不能在他手上毁掉。
至于那些犯事官员,这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皇上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这次,他要好好的清理一下朝廷蛀虫了。
“你刚刚提到的玄鱼,他是何许人?”皇上听完这件事的起末,对整件事的关键人物玄鱼很感兴趣,若是没有他,这个阴谋将是悬浮在华朝头顶的一把利刃。
“玄鱼啊,前段时间刚出山的少年,功夫高深莫测。”独孤万里在叙述整件事的时候,着重讲了玄鱼,就是为了让皇上多多注意一下,他总感觉玄鱼今后大有作为。
“小小年纪,武功高强,心思缜密,一心为民,倒是个好苗子。”皇上转念一想,又多问了一句“他有没有想入仕途的想法,若是他入了朝廷,定是个好官。”
独孤万里摇摇头,连宗门都不想入,更别谈朝廷了,何况玄鱼看起来也是个潇洒之人。
“放心,即便他不入仕途,也会同我一样,悬壶救世,行侠仗义。”皇上也不勉强,又同独孤万里讨论了本次通敌叛国的事,便放独孤万里离去了。
他真想让老友入朝祝他一臂之力,可惜人各有志啊。
独孤万里走后,皇上看夜未深,也就暂且不做休息。
马不停碲的赶去牢房,亲自审问海盗和部分贪污小官,同时派人把津门大大小小的官员名单递交上来,又吩咐人去通知他的几个心腹大臣。
这件事他十分重视,他要暗中处理这件事,看到今晚又要通宵了。
玄鱼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斜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发呆。
明日天亮时,便是他十七岁的第一天,师父,你可安好?
坐了一小会,玄鱼跳下来准备关窗睡觉,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拦住了即将闭合的窗扇。
“小鱼儿,看我给你带来什么!”段时安打开窗户,探出头来,一脸笑嘻嘻看着玄鱼。
今日可是她唯一的徒弟生日,也是除夕夜,她肯定要来看望看望自己的徒弟。
玄鱼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一如往常给师父摆好椅子,倒好热茶。
师父果然穿的单薄。
半响,才吐出几个字:“师父好。”
“好平淡,没意思,都不欣喜若狂一下。”段时安敲了玄鱼的脑袋,没控制力度,给玄鱼敲的两眼发昏。
玄鱼却勾了勾嘴角,还是那个熟悉的师父。
玄鱼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师父带来的礼物,去除了层层油纸,一根通体黑色的棍子出现在他眼前。
这根棍子虽是黑色的,却有反射着光泽,仔细端详还能发现上面有细小的纹路。
玄鱼发觉端头另有蹊跷,他端起来细看,又摸了摸,果然发现机关。
按下去之后,黑棍“咔嚓”一声,端头与棍身出现了一条细线。
玄鱼像是知道了什么,拔出端头,果然是一把黑剑,这把剑与其他的锋利的剑不同,剑刃较厚。
端头作为剑柄,棍身作为剑鞘,若是不按机关,没有人会发现这只是圆柱形的剑鞘。
这把暗剑是段时安亲手锻造的,所用材料不是普通的铁,融合了其他稀有材料,手法特殊,过程复杂。
就算把所有材料过程手法一一写下来,即便是制器阁,也无法复刻出一模一样的暗剑。
这是她花心思送给玄鱼的礼物,也是世间唯一的、最好的剑,最好的棍,最好的武器。
即使是她手上的这跟打狗棍也无法与暗剑相比,因为这是她早年所锻造,用久了也习惯了,就不想换了。
“生日快乐,十几年了,也不能太抠门,送你一件正经礼物吧。”
“谢谢师父。师父您老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他有想过,师父这时候在登高俯瞰群山,感叹自然伟大,生命渺小,或某条山川河流附近搭个帐篷,静听流水,唏嘘往事。
唯独没有想过会出现在他的窗户外面,来到他房间喝了几口热茶。
“我是个闲人,想来就来了。”
这一晚,玄鱼和师父聊了很多,很多。
玄鱼把在山下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师父。
比如他靠当店小二赚钱,他和陈力的比试,他赢了裘老为师父得了一坛好酒,他在小渔村打败了海盗渔民们很感激他,很多宗门想邀请他去他都拒绝了。
他说他现在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他说他有时候也会怀念山上的生活,他说他也为钱的事情发愁。
他说他时时刻刻记着师父的话,他说他偶尔也会想想师父在干嘛。
他说有的人很敬重他,他说他也会因为别人的敬重而不知所措。
他说山下的人好想真的好弱,和他们打好没意思,他说比武大会他一定能拿第一。
他说他有时候找不到目标。
……
大多数的时候,段时安只是静静听着,偶尔笑着附和一两句。
玄鱼问她最近在干什么,她就说“大人的事小朋友少打听”。
其实段时安当初没有想过收徒,她活了太久,见过太多好友的离去,每次都难过、无能为力的感觉包裹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而她自己,永远不会老。
也有的人会害怕她,说她是妖怪。
这是个恶毒的诅咒诅咒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她。
她开始逃避任何人,她开始去寻找大自然,一人独自在这世间游走,如一阵很轻很轻的风,无人察觉,不留痕迹。
反正他们都会比自己先离去,她不想经历离别,慢慢地也不期待相逢了。
她以前也是个心软之人,救人无数,教人无数,助人无数。
可是某一天某一刻她突然发现,很多人的轨迹是命中注定的,她救不了,也改变不了。
她又开始变得逃避了,看不见人世间的苦难,就好了。
可是十七年前的这个夜晚,她看见一个即将冻死的婴儿,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那么近,她听到慢慢孱弱下去的呼吸声,看得见慢慢失去血色的脸。
她暂停了她的计划,救下他,在山上住一段时间,等那个孩子恢复健康,就随便交给山下的某个居民,从此之后就不管了。
可是那孩子很听话,很有意思,特别在练武方面极具天赋。
她教,他就会。
她又改变主意了,等那孩子学好她的功夫,就让他自行下山,从此有缘再见。
再然后她觉得山下习武之人都有自己的武器,她徒弟没有,所以她又花时间花心思给他打造了一件世间最完美的武器,正好送给他当生日礼物。
如此,她也算不上一个失败的师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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