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迈巴赫驶进院子里,少女纤细的身影从车内走了出来。
也顾不得还在下雨,她直接无视司机急忙的给她撑过来的伞,冲进别墅内。
当司婳赶到时,楼上传出砸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的。
二十出头的男人被保镖压坐在沙发上的人,面容俊逸,带着点邪气。
看见她,沈卿尘眼睛一亮。
他刚脸上含笑看着她走过来。
却没想到,司婳猛地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眼眸猩红。
“谁让你进来的!叫你别来招惹他,听不懂吗!”
沈卿尘连解释的话都没机会说出口,脸和脖子被她掐得紫红。
“呃…”她丝毫没留情,一副要弄死他的狠戾模样,沈卿尘没想到会激起她这么大的怒火。
被掐的翻白眼了,才意识到她是真的要弄死他!!
司婳像是彻底被激怒了一样。
“别来招惹他!别来招惹他!别来招惹他!非要我弄死你是吗?!”
两个保镖面面相视,下意识提醒:“小姐…他快窒息了!”
司婳看着濒临死寂不断挣扎的男人,猛地松开了手。
“呼…咳咳!咳咳咳…”
沈卿尘惊恐的往后缩,弯曲着不断剧烈的咳嗽和呼吸。
司婳忍着愤怒,冷眼看他:“再有下次,你就不会有下次了,我一定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沈卿尘终于缓过来,因为刚才的刺激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带着蓄满了泪水的眼睛看她。
“为什么?”
“你就这么厌恶我吗?巴不得我去死?”
“你真的好狠啊!”
男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里的哀伤和失落毫不掩饰。
他这副样子像极了少年。
沈卿尘也似乎很知道她吃这一套。
可惜……再像也不是她的时慕。
只有时慕哭,她才会动容,才会心疼,才会忍不住将人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擦去他的泪水。
司婳眼底始终冷得刺骨寒冰,毫不动容。
要不是她还有目的,根本不会留他猖狂到现在。
沈卿尘看到她鄙夷不屑的眼神,心底某一处被激怒:“我现在才是你的未婚夫!我们的婚礼很快就会举行,你要为了他,和我一起下地狱吗?!”
“他到底哪里值得你喜欢?明明我们才是一样的人!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啊!”
“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变成他那样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变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可为什么你却连一眼都不肯施舍给我?”
司婳皱眉,一副不想跟他废话的模样,一心紧系着楼上。
她厌恶的撇了他一眼:“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安分点,别再来招惹他,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回去准备你的婚礼吧。”
沈卿尘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变得冷静下来,他挥手擦去那如戏剧般的眼泪,笑了起来:“不…应该是我们的婚礼。”
他笑得一脸偏执,死死的盯着她,仿佛一个躲在暗处的豺狼盯住猎物般。
“你就算再不情愿也还是我的新娘,等婚礼结束,我们就名正言顺了,没关系,我等的起!”
司婳懒得理他疯批的样子,转身朝楼上走去。
“把带他走。”
“是!”
司婳走到房间门口,示意守在门口的德叔和容姨退下。
“砰!啪!…”里面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司婳害怕他会伤害自己,猛地一脚将门踹开,忽然一个东西从里面飞了出来。
她下意识伸手挡住,书砸在她小臂上,又掉落在地上。
“走开!都不要过来!走…!!”
“姐姐?”
少年赤着脚,殷红的眸子,泪痕布满了脸颊,在看到她的瞬间叫骂声戛然而止。
他愣愣的望着她,手臂无力垂下,手里的书掉落在地上。
司婳睹见了某处的鲜红,瞳孔骤然一缩,连忙走过去将他摇摇欲坠的身躯揽入怀里。
她轻轻唤了声:“时慕。”
少年双手环顾住她的腰,紧紧的抱着她,抽咽着:“你终于肯来看我了,姐姐…我好想你。”
司婳看着他不知道哪处受伤,血液顺着手臂流了下来,心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泛起了疼。
司婳将他抱起放到床上,时慕见她欲要走,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别走!别丢下我…”
司婳下意识反握他的手,安慰:“我不走,我去给你拿医药箱,你在流血。”
“不要…”
“听话。”
“不。”时慕倔强的说。
“你说话不算数,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你不接我电话,我找不到你,无论我怎么求他们,他们都不告诉我你在哪里,还不许我出门找你,只有我绝食,伤害自己,你才肯来看我一眼……”
说着说着,时慕又重新哭了,眼泪不断的像珍珠般掉落。
他知道,她最看不得自己哭了。
司婳无奈的喊容姨拿医药箱过来,她伸手撩开他的袖子。
果然,里面被碎玻璃划出一道口子,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接过棉花给他止血,给他消毒再喷药,最后包扎。
时慕看着她凑近的脸,连脸上的小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喉结滚动,嘴唇打颤的在她脸上印上一吻。
司婳的动作下意识顿住,眼眸闪过一瞬诧异,在撞见他眼神羞耻又奢求的渴望后,她心一颤。
容姨含笑走了出去。
司婳给他包扎好,见他还想偷袭,一只手捂住他的嘴,眼神警告。
“别乱动。”
时慕眼眸带着坏笑,却在看到她小臂上的青紫时愣住,拉下她的手,惊呼:“我砸的?!”
司婳想收回了手,却被他紧紧的攥住,“擦药。”
时慕学着她刚才强硬的态度,拿着喷雾往她伤口上喷,只是怕疼的好像不是她,而是时慕,因为他皱着眉问她:“疼吗?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司婳嗤笑:“你倒是道歉的快,每次都这么任性。”
她深知他每次都是,一犯错就道歉,下次还敢。
“可姐姐不就喜欢我任性吗?你说是吧,姐姐?”时慕勾唇浅笑,眉眼间带着一股邪魅,活脱脱一个男版的狐狸精。
“嗯,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司婳笑着抚上他的耳垂,下意识捏了捏,少年的耳尖瞬间更红了。
时慕笑着想亲她,没想到被司婳有所察觉的避开,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一脸委屈:“姐姐哄哄我好不好?我好难受…要姐姐亲才能好。”
时慕跟在她身边的这些年,学会了一个道理,会撒娇的男狐狸精有糖吃!
司婳心一软,忍不住就像把人按着亲到浑身发软。
可她想到什么。
理智瞬间被拉回,猛地狠了狠心挣开他的手。
时慕蹚目欲裂,想再去抓她却抓了个空,“姐姐?!”
司婳下意识后退几步躲开。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但即使不去看,她也知道,那双满是她的眼睛里肯定很受伤失落。
她深知,如果这一次她放纵了,那她就真的对不起时慕了。
会给予他错误的认知。
只要他伤害自己就会得到她的关注,之后不断的自残,以此要挟她回来看他,只要他撒撒娇,她就会动容。
她不希望他这么卑微。
这一切都只是在演戏,她要揪出控制沈卿尘的幕后黑手,这样才能保证时慕和自己的安全。
只是时慕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是她不喜欢他了,要和别人结婚,而他只配当个情人,只能奢望她来疼疼他。
她原本想一切尘埃落定后,她再给他一个名正言顺永远留在她身边的身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别人要举办婚礼,还和时慕这样。
“姐姐!姐姐我错了!你别走!别走!”时慕瞬间红了眼眶,全然不顾自己还在床上,着急忙慌的想要触碰她,却被被子绊了脚,整个人摔了下去。
司婳心脏骤然一疼,身体下意识做出了反应,双腿一弯迅速跪下将人揽进怀里,两个人跌坐在地上。
时慕第一时间不是害怕,而是紧紧的将她圈住,用尽一切缠住她,脑袋放在她的肩颈处,小声抽泣起来。
“不要走…不要走…”
司婳刚决定的心狠瞬间被击碎。
时慕有着不正常的心理疾病,边缘性人格障碍,对她的占有欲和偏执达到极端,所以会做出超乎常人理解的过激行为。
原本病情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可现在看来,又复发了。
甚至比以前更加严重,他更爱哭了,也更爱发脾气了,手上不断的有新增的疤痕。
她很想将真相告诉他。
可她不敢赌,她不止要护他的命,也要护自己的命,如果有一天她意外死了,她敢肯定,时慕也会跟着她死。
因为,时慕不会接受一个没有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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